夜色已浓。
陈澈内穿T恤外穿冲锋衣,脚蹬登山鞋,胸前抱着一只登山包,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事实证明,下午采购回来的东西太多,他根本无法一次性带走。
他并不想穿越。
但既然无法避免,他就必须逼着自己坦然接受,争取早点将这个麻烦解决。
他可不想往后每天睡觉时都穿戴得这么整齐,还要抱着包。
忐忑地发呆半晌,却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想起,柴小煌发给他的有关秦千沫的资料还没看。
从包中翻出手机,打开VX。
柴小煌发来的资料十分简单,一张证件照和三行简短的文字介绍。
“秦千沫,25岁,T市人,清亿集团总裁。”
“人物特点:聪明、冷静。”
“爱好:旅游、运动。”
陈澈不由在心中暗骂,想要柴小煌靠得住,除非母猪能上树。
这就是他提供给VIP客户的全方位优质的服务?
符合这些特点和兴趣爱好的人,在哪儿不是一抓一大把?
照片都懒得点开,陈澈直接用手机上网搜索“清亿秦千沫”。
将三整页关于“清亿集团、秦千沫、车祸”的信息一一看完时,陈澈的神色已变得异常凝重。
拿起电话,拨出。
电话好半天才被接听,向昊迷糊的声音传来:“老大,都快一点了还不睡?驴行可是需要体力的。”
“昊子,我记得你老家是T市的吧?一会我发点信息给你,你帮找人查查,不要媒体报道的那些,越真实详细越好。”
……
陈澈再次醒来时,一动也不敢动。
待看到上方熟悉的卧室吸顶灯,和浅色的已透过阳光的薄纱窗帘,才松了一口气。
没穿越,还是在自家。
安然度过了一夜。
起身脱去一身装备,检查了脚底,虽仍是伤痕累累,但已开始结痂。
为了尽快恢复脚伤,他决定近几日少走动。
反正公司那边有向昊盯着,新的游戏项目八字还没一撇。
但到下午时,他还是去了趟银行。
RMB在大苏肯定是无法用的,但金银应该是硬通货。
人在江湖走,没点银钱傍身,真的没安全感。
就在银行准备兑换黄金时,向昊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说没信号的吗?我听着你那边声音挺清楚的呀!”
“还没去呢!”他催促道:“说正事!”
向昊这才转到正题:“如今的T市人,没人不知道清亿集团的。据说,秦天林,也就是秦千沫的老爸,15年前靠做餐饮发家,后来又涉足房地产、物流多个领域,如今已经是T市最大的集团王朝。”
“说来也怪,正值半年身体一直康健的秦天林,却在去年年底突发心梗过世,幸而他早立有遗嘱,一旦他身故,清亿集团将交由他的独生女秦千沫接手。”
说到这里,向昊问:“老大,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秦千沫?虽说人家是个大美女,可如今已经是个植物美女……”
“少废话,接着说!”
向昊在电话那头嘿嘿贼笑两声,接着汇报。
“这个秦千沫也是个不走运的,上任集团总裁还没半年吧?大前天晚上,只身一人开车要到咱们N市来,准备参加第二天上午的一个商洽会,却在半路出了车祸,听说这辈子她能醒来的概率不会超过5%。”
陈澈皱眉问:“什么商洽会这么重要,需要集团总裁亲自出马?就算她亲自参加,没有秘书陪同吗?”
电话那头的向昊放低了声音:“觉得这其中有猫腻的不止你一个。”
“哦?”
陈澈握住电话,走到银行外,才说:“说具体点。”
“我有个发小在T市交警队,这起车祸事故正是他到现场处理的。据他说,秦千沫是因为刹车失灵才冲出高速出了事故,而且那个路段特偏,又正在养护期是不予通行的……”
说到这里,向昊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神秘地说:“最蹊跷的是,秦千沫受伤最严重的是后脑!”
想到昨晚在网上查看到的秦千沫没出事之前的照片,眉眼如画,气质清雅。
如果昨天下午她真的出现在绿野仙踪咖啡店,或许他真能对她一见钟情。
而事故现场,她却浑身是血躺在急救担架上。
陈澈不由暗自叹息,谁说不蹊跷呢?
亿万集团总裁出行商洽无人同行,这是蹊跷一。
出行前无专人为她检查汽车状况,这是蹊跷二。
出事地点在暂停通行的无人路段,这是蹊跷三
刹车失灵冲下防护栏,伤得最重的却是后脑,这是蹊跷四。
“我还打听到一些八卦。”电话那头的向昊说。
“说来听听。”
“我问了几个正在清亿任职的高中同学,他们说,集团第二股东也就是秦千沫的大伯秦天海,一直对秦千沫接管清亿集团有异议,有些人私下都说这事可能就是秦天海父子搞的鬼,但苦于没证据,谁也不敢多说。”
最强有力的证据,莫过于秦千沫醒来后的指证。
“嗯。”陈澈握着电话点头:“这事你再帮我盯盯,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告诉我。”
“老大,你认识秦千沫?没听你说过呀!”向昊八卦地问。
“不认识。”陈澈果断地回答。
向昊笑着打趣:“那你打听这些豪门恩怨干嘛啊?难道你想改行做侦探?别呀,老大!你改行了我怎么办?我还等着你回来把新游戏架构交给我做后期呢!”
“过段时间吧!”
陈澈叹息一声,下一次穿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更不知道穿过去了他又什么时候能回来。
……
接下来几天,陈澈每晚睡前都穿戴整齐抱着包,可次日醒来,发现还是躺在自家床上。
开头两三天,他每天都等得抓耳挠腮。
这样的时候,他便会打一通电话问柴小煌,可每次得到的回复每次都一样:陈先生,请稍安勿躁,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四天,他慢慢平缓了心态。
柴小煌说得没错,该来的总会来。
与其带着忐忑等待,不如顺其自然。
到了第五天,脚底的疼痛已彻底消失,结的痂也渐渐脱落。
这期间,向昊那边并没有新的有关秦千沫的信息传来。
他想,如果今晚还没穿越,那么明天,他将恢复正常的工作作息。
但就在这天夜里,当他再次醒来时,发觉了异样。
身下宽大柔软的床,又睡出了硬窄木硌背的感觉。
一条腿又挂到了“床”下。
他不敢大动。
几乎是屏着呼吸慢慢睁开了双眼。
崖壁!
还是那个熟悉的崖壁!
在他睁眼的同时,一张脸在大亮的天光中,从崖顶探出。
那是个古装女子。
木簪束髻,左腮一大块暗红色印记,目光冷清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