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次,妹妹没事,阿娘你又来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陈府实在是太凶险了。”
祝秋烟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应该说,还好你发现事情不对劲后,就通知了我。”
“这说明我平常教你的,你都记住了。”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等会我们再说。”
谢清仪的笑一下就止住了,虽然不解但还是没有违逆母亲的意思。
和刘管家两人退了出去后,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祝秋烟先是看了眼在床上躺着的谢轻容,她的面容白皙,熟睡安详,就像是一个正常昏睡的人,丝毫看不出她之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她的指尖自从头顶慢慢划过,然后是胸,小腹,大腿,小腿,指尖泛着微光,像是在做一项全身检查。
路舟就这样,一直在旁边看着。
良久,她终于收回手,神情带着一抹凝重,看向路舟。
“把你的袖子拉开。”
淡淡一句,却是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路舟垂着头,半晌,抬起有些发抖的右手,揭开了那被衣袖掩盖下的左手。
血迹斑斑,白骨累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肉,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怖了。
看到这一幕,谢轻容再次忍不住的双手捂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连祝秋烟也倒吸一口凉气。
“你竟能做到这般地步,这种献祭流的秘术你是从何得知的。”
“陈家地下室。”
路舟答的很是诚实,祝秋烟当即就眯起了眼,再次仔细打量了下路舟。
“嗯?你竟被人下了诱诅?”
听闻这话,路舟也是抬头一脸的茫然。
见此,祝秋烟便说道。
“罢了,此事你不必管,待回到谢家后,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师,多开些活血生肉的药材好好养着。”
“但有一件事,我希望谢轻容永远都不要知道她曾经所遭遇过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太残酷,她会承受不住的。”
“至于你到底在陈家得到了什么秘法,我也不会过问,就让这件事翻篇吧。”
…
一旁看着的谢轻容这才豁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从陈家回来后,就感觉像是缺失了什么似的。
后来问别人,得到也只是“当时陷入昏迷,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这种答案。
然后她就听到了路舟说:“好。”
没有因为舍命救了自己而拼命邀功,要赏赐。
他真的是很单纯的只是想救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谢轻容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里又堵的慌。
接下来,就是祝秋烟一刻都不耽搁带着谢清仪,路舟几人回到了檀渊泽。
而陈家那烂摊子,她则是直接撂给了戚氏的那帮人,眼不见为净。
回来后没多久,便直接宣布。
路舟从此纳入旁系子弟族谱,彻底摆脱下人身份,拥有和谢家嫡系子弟一样的待遇。
且从此和谢清仪兄妹,以同门师兄妹相称。
又过了两天,查出刘管家滥用职权,勾结外党。
按照谢氏家规,在刑罚台就地正法,以此来警告那些想动歪心思的宵小之辈。
谢轻容还想继续看下去,就感觉到一股极大的拉扯力在将她的灵魂往外吸。
视线再度转换。
她竟又回到了最初的场景,她的手此时还搭在路舟的颈动脉上,身边都是一群在疯狂叫嚣着让路舟赶紧去死的仙门修士。
“我要亲眼看着这路舟挫骨扬灰,方才能消我等心头之恨!”
“路舟必死!”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来应该是那黄泉池的效用。
谢轻容猛的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这些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修士们,她猛的大喊一句。
“够了!”
她看向喊的最凶,靠的最近的一个修士,沉声质问。
“路舟杀你全家了?”
被突然揪出来的散修有些蒙,但问他的毕竟是如今即墨谢氏的宗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也不是他一介散修可以抗衡的。
所以他答了,回应的无比迅速。
“没有。”
“那他欺辱你亲朋好友了?”
散修继续摇头:“也没有。”
“那他可有何处得罪于你?”
“这个嘛,那倒是也没有。”
“那你在这疯狂喊个什么?”
气氛组嘛,属于是。
“可是那路舟做出来的坏事,口口相传,人人都知,虽然他并未正面得罪于我,但我作为心中有正义的一方,自然要讨伐于他!”
这话说的,多敞亮啊!
她差点都信了。
而一旁的崔凉却是觉察出不对劲了。
“谢宗主,你这是要?”
“我.要.带.他.走。”
谢轻容这话说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这时,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
谢轻容已经整个人站在了路舟的面前,将他的身影完全的护住。
背对着他,正面迎向了所有人,手持耀日长弓挡在胸前,那是一种随时要攻击的姿势。
而她的前面此时也出现了一小范围的真空地带。
崔凉似是觉得谢轻容此时的行为十分的难以理解。
怎么会有人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直接换了张面孔行事的。
明明你刚刚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应该比我们在这的所有人更希望路舟去死的吗?
他不理解,完全的想不明白。
“你是不是忘了,这路舟可是害得你即墨谢氏家破人亡?”
“你的母亲,你的哥哥,他们都枉死了吗?”
听闻这话,谢轻容的眼眸一颤,她更抓紧了手中的长弓。
“这件事情我自有定论,不用你管。”
“但是今天,这路舟,我谢轻容保定了。”
疯了,简直是疯了。
一群围观的修士们变得躁动起来,他们觉得这即墨谢氏的宗主,肯定是被那路舟灌了迷魂汤了,或者被下了邪术。
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三观不正的言论。
这时,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说道。
“我不管你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你可以原谅路舟对你谢家做的事情。”
“但是我不行,我九黎梅氏,这满门覆灭之仇,势必是要讨回来的。”
“今天,他必须死,我说的。”
梅若黎那含着冰渣的声音,即使隔了一米远,也能被她此时身上的低气压给吓到。
“我也说了,今天这路舟我是保定了,谁挡谁死。”
谢轻容此时身上又泛起了那股浓郁的煞气,看的人心惊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