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初欲哭无泪之际,这时里头云雁回听到声响,探头来看,看是赵允初抱着罐子,便打招呼,“师弟来了。”
赵允初羞涩地道:“师兄,恰好今日来寺里,顺道看你,给贝贝带些奶。那个……你能不能把它弄开?”
“哈哈,我只是进去拿点东西,来,我把它抱回去。”云雁回跟赵允初一起合力把贝贝撕了下来,放回篱墙里,又倒了奶给它。
“感激,你要把它惯坏了,这家伙该断奶了。”云雁回抓了抓头,“今日没法招呼你,我要上山采药去。”
“采药做什么,谁病了?”
“我娘偶感风寒,法师给写了个方子,有两味药恰好没了,我去采来。”云雁回回身把药篓子展示给他看,以示自己没在骗人。
没办法,云雁回前科太多了,赵允初看了看,说道:“雁哥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别,”云雁回打量了一下周围,“法师跟我说你家都派了人暗中跟着你的,一看我把你领山上去,还不撕了我?”
赵允初也知是这么个理,只得道:“那我叫一个人帮你采药,你留下来陪我吧。”
“……”云雁回看了一眼背篓,一边递出去一边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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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允初立刻唤来人,叫云雁回报了药名,让识得的人去采了,他自己则和云雁回坐在台阶上聊天。
云雁回一边撸熊猫一边道:“师弟,你老往寺里跑,以后是不是想做和尚?你若是做了和尚,肯定得专门给你修个寺吧?”
“如今不让随便修新寺,或叫我做大相国寺的方丈也有可能呢?”赵允初也顺着畅想了一下,“但是我娘是不肯我出家的。”
“哪有当娘的愿意儿子出家的,若做和尚,肯定要做个好和尚,否则没有意义。但是像了然法师那样的和尚,多辛苦。”云雁回说道。
这年头完全守戒律清规,钻研佛法的和尚不多了,了然之所以在寺里地位高,那也正是因为他是真正的法师。不正经和尚虽多,一个寺的核心还得是真和尚。
赵允初也叹了口气,歪头靠在云雁回肩膀上了。
“哎呀男孩子不要腻腻歪歪的,”云雁回把他给抖开了,“像什么样。”
赵允初委屈得很,因为雁哥儿太双标了,他们家小宝也只小了两岁而已,还叫他背来抱去的,他不过是靠一下肩膀,被嫌弃得要死。
云雁回不但双标,还拔x无情,奶留下,药放着,人可以走了。把赵允初赶回了然那里,他便给郑苹熬药。
郑苹这两年身体渐渐没以前那么好了,还是因为云大郎死后哀恸伤身,所以云雁回一直积极预防时疫,免得在这个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年代让他妈因为小病怎么着了。
只是这次开的方子,郑苹喝过几贴后还不大见好,干脆请假休息几天,谁知身上反而起了红肿。
云雁回一看,连脖子上都有了,怎么瞧都是淋巴结肿起来了,连忙再叫了然看。
了然想了半天,叫郑苹不可再做针线了。
郑苹没说什么,云雁回都不解了。了然告诉他,郑苹非但是亡夫后哀恸过度,之后一直未曾释然,否则身体早该调理好了。
平日里看着正常得很,除了特殊时日感怀,似乎不见伤感,但实则是将哀思寄托在针线上,缂丝的时候将情感投入进去,故此这几年作品越来越精美。
了然原本没想通这一点,这次是上门诊治,看到郑苹做了一半的作品才明白过来的。
云雁回哪里知道还有这出,五年过去,他还以为郑苹早放下了,要不是他年纪小不方便开口,都想劝郑苹找个好人再嫁算了。
听了然这么说,连忙把缂丝工具都收了起来。
“这红肿怎么办呢,您再开个方子吧?”云雁回看着那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