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1 / 1)

阮秋色觉得自己脑袋晕成了一团浆糊可即便是浆糊也隐隐觉出哪里有些不对。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春心荡漾地摸腹肌玩?

然而她的身体总是快于理智还没想明白不对劲在哪里小手已经快乐地摸了两个来回。

指尖划过滑溜溜的皮肤,又满含兴味地按一按,果然和她软绵绵的肚皮有着天渊之别。

这手感不算陌生那日在山缝里借着卫珩高烧难退为他擦身的时候她也偷偷摸过的。只是那时还以为他对自己无意心里很有些苦涩。

哪知道会有一天,这人会大大方方地敞开衣襟,让她想怎么摸便怎么摸呢。

今时往日的对比如此鲜明使得阮秋色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人是她的了。这个在旁人口中冷血无情的铁面阎王这个好看到让人时常陷入怔愣的美人是她的了。

是她一个人的了。

想着这个心便像是浸在了蜜罐里甜得她有些忘乎所以。丝毫没注意到身前的男人呼吸声都比平日里粗重了几分。

“摸够了吗?”卫珩嗓音低哑,醇醇地撩着她的耳廓。他也并不想得到什么回答阮秋色刚一抬头便被他含住了下唇。

“唔……”脑子里的弦突然绷紧然后断得干脆。灵光一现间,阮秋色终于明白了她方才觉得哪里不对。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衣衫不整这是要发生什么的节奏啊。

卫珩的亲吻密不透风,阮秋色才想明白这个,便觉得自己腰间一松是他不着痕迹地将她的腰带解开了。宁王大人仔细地帮她穿过两回衣服,果然练就了一手解衣的神技,不出片刻,他炽热的气息便落在了她肩膀上,将雪白的皮肤熏红了一片。

“王爷……”

卫珩的嘴唇绵延至她颈侧,耳边,又含着她柔软的耳垂轻轻啮咬了起来。阮秋色有一点害怕,又不是很害怕。心口上有根羽毛浅浅地搔着,痒得她手指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她本能的将手指穿过他的发间,下意识地摩挲着,直到卫珩把她软绵绵的身子翻转了过去,沿着后背上那一根笔直微凹的脊椎,温柔舔舐。

羽毛的搔动变成了千百只蚂蚁的噬咬,小姑娘终于咬着嘴唇,难耐地低吟出声。这声音软得像水,却激得男人眼角发红,捏在她腰间的手狠得失了分寸。

疼痛与极致的心痒肆虐在一处,阮秋色捏着卫珩的手,转过脸来,颤着声音求他轻一点,那声音又被他堵在了齿缝间,变成了让人脸红心悸的吟哦。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阮秋色渐渐回过味来,卫珩像是在故意磨她。

耐心地,不厌其烦地,用自己滚烫的唇舌来做砂轮,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细细磋磨。

既是调情,也是惩罚。

“王爷,别……”阮秋色眼眶微红,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难受……”

“难受就对了。”卫珩的声音刮擦着她的耳骨,紧绷得像拉开的弓弦,“不难受,你便不长记性。”

阮秋色有些委屈:“我、我干什么了?”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今日怎么惹了卫珩,搞得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装傻?”卫珩在她颈后轻咬了一记,像只满含侵略的狮子,眼里带着威胁,慢条斯理地逗弄自己口中的猎物,“在本王面前为了贺兰舒哭成那样,你以为本王脾气很好吗?”

阮秋色这才知道他竟是在意这个明明方才还一副宽容大度循循开导她的样子,竟然暗搓搓地记恨了这么久!

“王爷真是……”她声音发着颤,半点都凶不起来,“太小气了。”

宁王大人像是喜欢上了她雪白香软的后颈,慢条斯理地用牙齿厮磨了一阵,才低笑着说了句:“是很小气。”

“所以,要是再让本王看见你因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他话里的威胁毫不掩饰,听得阮秋色心里一颤

“本王就让你哭个够。”

宁王大人的威胁并不是一句空谈,就在阮秋色还在为颈后的触感战栗的时候,有什么硬挺炙热的东西,从后面抵住了她。

阮秋色花了片刻的功夫才意识到那是什么。脸上“轰”地一下有如火烧,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听说女儿出嫁的前一晚,娘亲便会从自己嫁妆箱子底下拿出一本册子,塞到新嫁娘手里,做她压箱底的嫁妆。阮秋色没有娘亲,可她混在二酉书肆里,什么样的春宫图谱没见过,加上身为画师,想看这样的册子,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画册上的场景成了真,记忆里的画面又清晰得很,各种颜色尺寸,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阮秋色紧张得腿根发颤。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卫珩的动作突然一停。

他知道自己今夜有些失控。从前他小心谨慎,和阮秋色亲密时也一直注意避开。可今夜心里想着她因为贺兰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便憋着一股邪火,虽然不舍得宣之于言语,却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发作了出来。

可知道归知道,怀着某种破罐破摔的心态,他并没松开阮秋色,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左右他下定了决心不再做什么,索性放任自己多贪恋一会儿怀中的柔软。

后背与前胸密实相贴,身后的触感也越发明显,阮秋色想象着那处的样子,浑身都不自在地颤抖了起来。

“害怕?”卫珩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闷闷地贴着她的耳畔,“别怕,本王不碰你。”

都这样了还叫不碰?

阮秋色知道了,有一种碰叫宁王大人的碰。发乎情止乎礼,情礼之间的界线被他越探越低,现在只剩最后那道男女之间的底线了。

阮秋色也不知该说他掩耳盗铃还是自制力惊人,她也羞于跟他争辩,所以只梗着脖子说了句:“我不怕。”

卫珩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你抖什么?”

“我就是……”阮秋色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是横下心,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觉得那东西丑。”

她看了那么多春宫册子,发自内心地认为,男人腿间那东西真是其丑无比,颜色难看不说,还破坏了人体流畅的线条。

“王爷身上没有一处不好看,”阮秋色语气里充满了遗憾,“真希望你没长那个难看的东西。”

卫珩被阮秋色诡异的发言惊得沉默了半刻钟。

倘若阮秋色稍加留心,就会意识到一个奇怪的问题:向来不近女色的宁王大人,为何在男女之事上异常的轻车熟路,半点没有童男之身的青涩。

那是因为他在军营里,从兵士们夜里的闲谈中,获取了大量话糙理不糙的两性知识。毕竟军中生活枯燥无趣,那些没念过书的田汉们说的都是带颜色的话题。

卫珩突然想起某天夜里,他们聊的是最怕女人在床上说什么。

兵士们七嘴八舌,聊开了之后全都无暇顾及自己的面子。讨论出的答案里,“太快”,“太短”之类的都还算委婉众人一致认为,女人说过最狠的话,是“你快进来。”

卫珩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是他们没遇上阮秋色这么狠的女人。

问:自家未婚妻在床上祝你的小兄弟原地消失是什么体验?

宁王大人毫不怀疑,但凡他身体素质再差一点,估计当场都能被她给气软了。

翌日,阮秋色与卫珩双双睡到日上三竿之后。

阮秋色一向晏起,宁王大人的起床时间却在卯时雷打不动。侍从们到了时辰,却没见书房的门打开,便来来回回地看了许多趟,直到巳时的钟声敲了九下,他们的王爷才从阮秋色的房里,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一名侍从赶紧迎上前,像是要跟他汇报什么,可只叫了一声“王爷”,便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怎么?”卫珩掀了掀眼皮,看着那名侍从呆愣的样子,眉心微微蹙起,“本王脸上有什么?”

那侍从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道:“京兆尹魏大人刚来拜访,已经在前厅等了您半个多时辰了。”

卫珩微一点头,抬步便走,那侍从跟在他身后,悄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从前是看惯了王爷的脸的,可王爷今日从阮姑娘房中出来,显得尤为容光焕发,几乎要晃花了他的眼睛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敢往下细想。

宁王府的前厅里,魏谦慢悠悠地品着茶,见到卫珩,便将手边的册页递了过去。

“喏,这是卓一川和素若的进京时交上来的户籍资料,”魏谦道,“他们都是云州人氏,的确算是同乡。”

卫珩将那叠资料接过来仔细翻了翻,两人虽是同籍,可家里的背景天差地别。素若早逝的父亲曾是七品知县,到底是算是官家小姐,否则也没有入宫的资格而卓一川出身寒苦,家里世代都为贫农。

加上两家相距了几百里远,进宫之前定然是不会相识的。

见卫珩目露沉思,魏谦在一旁道:“素若在皇宫里,算是最默默无闻的宫女,卓一川有什么杀她的动机呢?毕竟他有太后的宠信,说在宫里横着走也不为过……”

“人不是他杀的。”卫珩没抬眼,只摇了摇头,“昨日我去长平宫见过他。”

“你这眼睛越来越毒了。”魏谦一脸敬佩地感慨,“卓一川那样人精中的人精,心里有什么事面上一点不显的,都让你看出来了?”

“他够的上人精,可太后不够。”卫珩回想起昨日太后愤慨坚决的样子,“太后那样喜欢装腔作势的人,倘若事情是他们做下的,她不会是那个反应。”

手里有糟污事的人,反而会对欲加之罪分外敏感。太后昨日百般阻拦他将卓一川带回大理寺,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单纯的不平,恐怕正是因为,这件事她并没指使卓一川做过。

可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卓一川与素若的争执确实存在,而且他们相交匪浅

昨日他戳破了卓一川的谎言,道出素若喜欢女人的真相后,卓一川的神情里并无多少惊讶:卓一川早知道素若喜欢女人,只是不知道他也知道。

是的,他也知道,因为素若喜欢的女子,就是他的母妃。

他儿时在素若房中玩耍时,便发现她藏了许多母妃用过的小玩意。诸如脏了的帕子,穿旧了的衣裳,摔坏的钗钿。那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母妃薨逝之后,素若险些撞柱而死,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足有一两个月。他大病初愈时曾去探望过,素若神思恍惚,竟将他看做了母妃,才说出了这个深藏多年的秘密。

卓一川若是连这个也知道,他与素若之间,绝不仅仅是同乡的关系。

“话说回来……”魏谦若有所思道,“太后的母家也在云州,算是左相的表亲。有传闻说卓一川曾是她家里的奴仆,为了追随主子,不惜成为阉人,也要陪在太后身边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这种事?”卫珩有些诧异。

“这种宫闱之间的韵事,真真假假,也说不清。”魏谦摇头道,“只是母亲她们偶尔嚼嚼舌根子,我听来的。”

寻常人家的妇人,聊得都是邻里之间的闲话而他有一个身为先皇亲妹的母亲,听来的八卦自然也都是皇家秘闻了。

卫珩离宫早,又极少同人来往,这样的消息自然不如他灵通。

“倘若不是卓一川,那这线索可就断了。”魏谦又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查?皇上那边可心急如焚,昨日还特意把我也叫去敲打了一番……”

“线索多的是。”卫珩淡淡道,“遗书,尸体,凶手的动机……本王只是还没想好先查哪个。”

“行行行,”魏谦赶紧摆了摆手,“您慢慢想,我先回衙门办公了。本来今日也是觉得许久不见你,特意来送一趟东西罢了。”

卫珩也没起身送他,只继续研究着他送来的册页。魏谦走出几步,忽然又折了回来,疑惑地问了句:“我怎么觉得,你今日与平常看起来大不一样?”

“本王有什么不一样?”卫珩凉凉地看他一眼。

“就是……”魏谦托着下巴犹疑道,“让人看了特别想吟诗。什么春风得意马蹄疾,春宵一刻值千金之类的,真的,你简直眉眼含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风骚的气息啊……”

含不含春不知道,宁王大人只能让自己的眼神随时带上杀气。

“本王看见你,只想起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卫珩一记眼刀射了过去,“聒噪得很。”

等阮秋色睡醒,卫珩已然离府,不知道去哪里查案了。她打着哈欠洗漱穿衣,对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红印子也不再大惊小怪,只是挑了件领子高些的遮严了脖子。

头一站是去贺兰府,却没如愿见着贺兰舒的人。管家周叔一脸歉意地表示,贺兰舒今日一早便去外地巡查店铺,没个五六日是回不来的。

阮秋色想了想,实在不愿让他带着误会那么久,便借了贺兰府的书房,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阐明自己的歉意,又拜托周叔将信及时送去,早一日让他看到也是好的。

做完这一切已是午后,阮秋色又去了四方馆。昨夜她痛定思痛,决定不能再瞒着昭鸾,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救命恩人便是卫珩的真相据实已告。

然而她又扑了个空今日皇上亲自陪同北越来使去金明池游玩,难怪昭鸾没来找自己。

难得落了一天的清闲,阮秋色便溜达着到了莳花阁。距离书画大赛只剩下几日的工夫,不如趁着空闲,再找云芍练练笔。

“哎哟,才两日没见,怎么觉得你今日大不一样呢。”云芍刚点完了妆面,明媚艳丽得如同花园中的牡丹,瞥了阮秋色一眼,面上的神情便有几分古怪。

阮秋色没有宁王大人的沉稳淡定,顿时心虚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哪里不一样了?”

云芍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啊,浑身上下就透着一个词。”

“什、什么?”阮秋色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荡漾。”云芍意味深长道,“春心荡漾。”

“你、你胡说什么……”阮秋色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赶紧从柜子里取出各色画材来,满满地铺了一桌子,“我今日是来做正事的,你别闹,我、我给你画张像。”

美丽的女子最喜欢被画像,云芍也没心思再闹她,当即往贵妃榻上一倚,摆好了姿势,静静地看着她画。

看着看着又觉得有些不对:“你手抖什么?”

颤颤巍巍的,画笔都拿不稳,仿若七老八十手足失颤的老太太一般。

阮秋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了半天,终是撂下了画笔,挤出一句:“手酸。”

简简单单两个字,背后却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事情是这样的。

昨晚,鉴于宁王大人身体素质良好,他的小兄弟遭人狠狠嫌弃之后,仍旧生龙活虎地昂扬在二人之间,搞得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卫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难看?”

阮秋色的口气,像是对那东西熟稔无比,实在不像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该说出来的话。

“就是……画上看到的。”阮秋色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

明察秋毫的宁王大人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立刻循循诱之:“那说不定是你看的那画……画得不好呢?”

脑筋单纯的小画师立刻上套:“我看过好几十本册子,都很难看的……”

果然。

宁王大人后槽牙咬得死紧,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罪名数落她,憋了半天只说了句:“……你懂得可真多。”

阮秋色没察觉到他语气不善,还接着道:“我是明白很多的。莳花阁的姐姐们也教了我不少,说是没必要纠结好不好看,灭了灯拉了帘子都一样的。”

卫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见阮秋色又道:“可我身为画师,对美丑还是比旁人执着的。画上那东西又黑又笨的,我想想都觉得糟蹋了王爷的美貌……”

这对话在卫珩看来,原本应该是无比尴尬的,毕竟,抱着自己的未婚妻躺在床上,听她议论自己的小兄弟的美丑,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然而他还是精准地从阮秋色话里抓出了重点:“又黑又笨?”

阮秋色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宁王大人显然松了一口气:“本王……跟你说得不一样。”

尾尾也不想断在这里鸭,就是天亮了尾尾必须睡觉了默默祈祷这一章不要被红锁嘤

日万真的有点辛苦,很想看到小天使们多多的评论哇!

基友友刚才跟我说她做了个荡漾的梦,尾尾高兴地把这章发过去并告诉她,尾尾写了激情床戏鸭快来夸我!

基友友表示,尾尾的床戏把她吓软了。

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