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中(新增500)(1 / 1)

阮秋色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为所欲为”更邪恶的词了。

“王爷……”她声音里带了软糯的哭腔半是羞赧半是难耐“疼……”

可怜巴巴的讨饶并没让男人心软。阮秋色迷蒙着眼,除了任由卫珩在自己颈间吸吮舐咬简直拿他毫无办法。

他没收着力气落齿的地方酥痒与疼痛交织,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快意。阮秋色手指颤了颤,无力地拢在卫珩脑后明明是在推拒的反被他当成迎合一般欺负得更加厉害。

等从这浴室里出去她这脖子怕是不能见人了吧。阮秋色晕晕乎乎地想。

脑袋里乱得像一团浆糊,乱七八糟的思绪搅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正人君子……也会做春梦的吗?”

听到“正人君子”四个字卫珩的动作顿了一瞬。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又挑衅似地咬住了阮秋色的下唇厮磨了一阵才勾起嘴角说了句:“正人君子今日休沐。”

阮秋色简直欲哭无泪:人品这东西也是十日一休的吗?会不会休假的时候乐不思蜀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腰间忽然一松,束紧的腰带被人抽走随手丢向了身后。阮秋色被卫珩推坐在浴池里半人高的台阶上下身在水里浸着暖暖烫烫,湿透的上半身却觉出些凉来。

原来还可以更凉。卫珩指尖一挑,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她前襟上的系带。他把阮秋色从湿透的衣裳里剥出来,如同剥了一颗荔枝,光是看着白生生的软嫩果肉,就知道香甜可口。

他也毫不犹豫地下了口。

小姑娘身上的皮肤羞成了浅淡的粉红色,他唇舌肆虐处,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子。卫珩的手心有一层薄茧,力道凶狠地揉捏在她腰际,既痒又疼,引得阮秋色喉间溢出一声低吟来。

她忍不住推了推男人埋在她胸前的头颅,声音里的哭腔越发明显:“王爷,你怎么这么凶啊。”

委屈的腔调惊着了卫珩,他抬眼去瞧阮秋色,发现她眼睛红了一圈,睫毛根处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水迹,眉心蹙着,牙齿咬得下唇泛白,整张脸上没有一处不让人觉得可怜。

“你……”卫珩安静地看了半晌,哑声开口道,“……你不喜欢本王这样吗?”

阮秋色委委屈屈地用胳膊挡着身子,又往后退了退:“王爷吓着我了。你突然凶成这样,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当然害怕了。”

脑海里沸腾的欲望被她的眼泪浇熄了大半,卫珩默然地站了半晌,这才留意到自己方才在阮秋色身上留下的痕迹。

红红紫紫的是吻痕,淡青色的是指痕,还有微微泛白的牙印。

他像是如梦初醒,抬手轻轻地抚触上去,察觉到眼前的女子在他的指尖上瑟缩了一记。

卫珩轻叹口气,长臂一伸,将阮秋色揽进了怀里。

“别怕本王。”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轻似呢喃,“喜欢你才这样的。”

黑暗里待久了,突然见着了光,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故而身体先于意识,便像方才那样失了理智。

阮秋色窝在他怀里,带着鼻音哼了声,慢吞吞地说:“喜欢我难道不该对我温柔些吗?王爷对我一点也不好。”

“嗯。”卫珩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本王本来就不是好人。”

在阴冷空寂中长大的人,骨子里本就带了暴虐的戾气。平日埋藏得滴水不漏,久而久之,连自己也骗过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守礼自持的谦谦君子。

哪知被至暗的梦魇和至明的诱惑一激,便忍不住原形毕露了啊。

阮秋色听他坦然承认自己并非善类,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你你你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我觉得王爷平日勉强也算个好人的,不要轻言放弃知不知道……”

见卫珩并不应声,她又小声补了句:“我也没有不喜欢你这样的。就是太突然了,你又把我弄得很疼……那,下一次你要做坏人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好不好?”

卫珩沉眸看着她紧张兮兮的表情,忽然轻笑了声,抬起阮秋色的下巴狠狠地讨了个吻。

然后才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紧不慢道:“嗯。春梦醒了,正人君子也该回来当值了。”

阮秋色很想跟他澄清一下,所谓的“正人君子”和“好人”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她又不是不愿意和卫珩亲密,只不过希望他温柔些而已。

卫珩显然对女儿家的心思一无所知,已经迈着步子往池边走,打算上去穿回道貌岸然的衣服了。

“王爷,我觉得做人不能太极端的。”阮秋色忍不住出声拦他,“你一会儿禽兽,一会儿正人君子的,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她顿了顿,又试探着说了句:“或许你可以试试折中一下……”

卫珩像是并没听懂她的意思,只回头“嗯”了一声,就走到了台阶边上,一步步踩上去,离了水面。

哼,不解风情。阮秋色鼓着腮帮子去瞪他的背影。

卫珩身上只着了件短绔,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比她看过的所有画册都好看百倍。阮秋色的视线随着那两条腿一前一后地迈着,突然定在一处不动了。

他左边小腿上有两个圆形的疤痕,陷在饱满的肌腱上,就像曾被什么刺穿过一样。光洁如玉的皮肤上那两点暗色,看上去分外显眼。

“王爷,”阮秋色不无可惜地问他,“你腿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卫珩不甚在意地回头看了看:“狼咬的。”

“狼?!”阮秋色诧异地叫了声,“你不是皇子吗?怎么会遇上狼呢?”

卫珩行至更衣的屏风后面,拿澡巾擦着身子,这才淡淡地说了句:“当年初到北境时,不太懂事,独自跑出去,结果遇到了狼群。”

阮秋色想起来,当年先帝将卫珩放逐边关,就是把他送到了镇北将军身边。北境苦寒,豺狼遍地,寻常的皇子,怕是一辈子也不用见识这些。

“王爷,我的亲生父母也很不称职的。”阮秋色轻声道,“这么说来,咱们俩算是同病相怜呐。”

卫珩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收下了她笨拙的安慰。

“王爷你说,我们以后会成为称职的父母吗?”阮秋色浮想联翩,“我觉得会。毕竟我爹是很好的,我只要学着他的样子,应该可以做个好娘亲的。”

见卫珩沉默不语,阮秋色又说了句:“王爷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可以教你,你也一定会是个好爹爹的。”

卫珩显然没有在担心这个。和她诞育子女这个念头,只在心里转了一转,身上便觉得热了起来。他捏紧了手里的衣料,低声挤出一句:“你别招本王。”

我招你什么了?阮秋色莫名其妙地想。不过听他语气不善,她也不再纠缠这个,只蹲在水里可怜巴巴地说:“王爷穿好了衣服,我怎么办啊?”

她又不知道会搞成这样,也没拿换洗衣服进来。让侍从们去取又太难为情了。

说话间卫珩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什么怎么办?”卫珩看阮秋色脸颊红扑扑的,起了逗她的心思,似笑非笑道,“难不成还要本王帮你?”

说要帮她换衣服,本来只是想看她羞恼的样子,谁料阮秋色半点不知道害羞,大大方方道:“当然要王爷帮我了。”

整个王府里一个女侍也没有,除了卫珩,也没人能帮她拿换洗衣服啊。

阮秋色理直气壮地开口道:“贴身衣服也要换的,王爷可别漏了哪件。”

卫珩神色古怪地看了她半晌,见她目光不闪不避的,自然也不肯落了下风:“好,这可是你说的。”

阮秋色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他这满含警告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拿个衣服而已,至于说得像是她提了什么非分的要求一样嘛。

“当然是我说的了。”阮秋色点了点头,“王爷快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卫珩不动声色地将更衣处的屏风推开了。

屏风后面是一台一架,架上摆了两排替换的衣物。一排是卫珩的,多为深色另一排樱粉柳绿,显然是女子的衣服。

阮秋色看得傻眼:“这些衣服是给我准备的?”

“不然呢?”卫珩挑了挑眉,“难不成本王闲的没事,在浴室里穿女装玩吗?”

阮秋色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竟然觉得有几分期待。

等等、现在重要的好像不是这个。

阮秋色瞪圆了眼睛,警惕地看向卫珩:“那王爷刚才说的帮我,难道是说”

卫珩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当然是帮你换衣服了。”

“王爷……”阮秋色两手抱在身前,坐在屏风后面的石台上,颤着声音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卫珩正拿着澡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她身上的水珠:“本王一向言出必践,你无须多言。”

他动作轻柔,目光专注,明明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做的却又是最让人羞涩难言的事。

阮秋色瑟瑟发抖,觉得这样的卫珩比方才粗暴的样子更吓人。

卫珩说着,转身去挑了套衣服拿过来。给阮秋色准备的衣服,都是他派人去衣坊买齐的整套,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他长指勾起一件藕荷色的肚兜,又将阮秋色挡在身前的胳膊拉开,将那片柔柔软软的丝绢覆在了她身前。

阮秋色面颊滚烫,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卫珩倾身上前,帮她把肚兜上的丝绦在身后系好。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眼睛也一直一本正经地停在她脖子上面,直到穿好了那件里衣,才心满意足地打量了一眼。

他的眉心微微蹙了蹙:“颜色不好。”

“王爷你干嘛呀……”阮秋色捂着脸不忍直视道,“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卫珩在架子上翻了翻,把里面的肚兜都拿出来铺在石台上,这才不以为意道,“折中。”

阮秋色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卫珩说的是她方才的建议让他试试在禽兽和正人君子之间的折中一下。

于是他照做了硬要帮女孩子换衣服是禽兽的行为,可他偏偏用最正人君子的姿态去做。

这算哪门子的折中啊!

宁王大人的理解能力简直让人想撞墙。

“王爷……”阮秋色幽幽地开口道,“我说的折中,是让你做个正常人……”

卫珩的目光正逡巡在那一排形形色色的肚兜上,挑选得不能自拔。

阮秋色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让你做个变态。”

“啧啧啧,”傅宏绕着恢复如常的卫珩转了一圈,“老夫从没听说过,泡澡还真能治疗惊惧之症的。”

见卫珩施施然喝着茶,并不接话,傅宏便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了阮秋色。

阮秋色满面通红,干咳了一声,用手捂着脖子道:“都是歪打正着。”

傅宏见她神情古怪,很不自在的样子,便关切地问了句:“阮画师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阮秋色连连摆手,“我舒服,舒服得很。”

她一着急便忘了去遮颈上的红痕,傅宏看了一眼,立刻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再看看气定神闲的卫珩,傅宏的神色顿时古怪了许多:“王爷的病宜静养,还是不要过分操劳为好……”

傅大人真是深谙说话的艺术,一句话说得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尴尬了起来。

卫珩轻咳了一声,放下茶盏看着傅宏道:“傅大人曾说过,神医顾长熹曾治好了病人的恐蛇症,那么傅大人能否用同样的法子为本王治病?”

“可以是可以,”傅宏捋了捋胡须道,“只要为您制定一个计划,让您循序渐进地接触恐惧之物便可。”

他顿了顿,小心地问了一句:“请问您究竟怕什么?”

卫珩抬起眼,坦然地回答:“女人。准确来说,是女人的身体。”

“女人?”傅宏讶然。想想也对,宁王大龄未婚,不近女色,竟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倒也是个非治不可的病,劝他远离恐惧的源头,不啻于劝他断子绝孙么。

卫珩“嗯”了一声,拉着阮秋色的手道:“太医看到了,你所谓的操劳,其实都是为了治病。”

阮秋色默默地在心里“呸”了一口。

傅宏看向卫珩的目光顿时有些同情:“微臣明白,微臣会尽快帮王爷定好康复的计划。”

“有劳太医。”卫珩点了点头,又将阮秋色揽近了些,“治病的方法激进些也无妨。毕竟大婚在即,总不好让阮画师等太久,您说是吗?”

渣渣尾的糖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磨出来的,明天走起剧情,应该能在中午12点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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