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1 / 1)

卫珩想要的亲吻最终也没有发生因为范宗锡耐着性子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带人走了进来。

听着身后杂乱的脚步声阮秋色身上一颤猛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她情急之下对着卫珩又抱又亲的,门外的人可都看在眼里况且……

卫珩的手现在还被她拉着,在她衣服里伸着呢。

方才还没觉出什么,可此时此刻阵阵热意从他修长有力的十指传来摩挲在她皮肤上竟像是热铁一般从尾椎往上,烫出了一股无法忽视的酥痒。

阮秋色赶紧松开了手,小脸立时红透。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恐让卫珩抽出手去会使得他旧疾复发。

倒是卫珩看着眼前人局促不安又隐忍不发的样子彻底醒过了神。

他方才一直有些昏沉竟没留意周遭的环境与空气中血液的腥臭味。血腥味被阮秋色身上淡淡的馨香驱散了些许,使得他一时忘记了身后那具女尸的存在。

还有暗地里比那女尸更让人忌惮的凶手。

卫珩眼帘一掀望向正举步入内的范宗锡。他脸上的黄粉有些斑驳眉目的轮廓亦是被阮秋色勾画得与平日不同,可那面容里的无双韵致,仍是能叫人一眼看呆了去。

范宗锡愣了一愣,又察觉到卫珩目光里的威严与冷色,带人入内的脚步顿时定住了。

他站在原地打量着地上或跪或坐的三人,又看了看他们身后那具形容可怖的尸身,眸中的神色复杂难辨。

范昀看了看面前相拥的男女,目光又落在范宗锡身上,似是会意,站起身来走到范宗锡面前,将卫珩与阮秋色的身影挡在了身后。

“义父。”他躬身一礼,“一大早找到这里,让您费心了。”

他说话的当口,卫珩倾身上前,在阮秋色唇上轻轻一啄,这才将手撤出来,帮着呆若木鸡的小姑娘将衣摆掖进襦裙里,又不紧不慢地系紧了她腰间的束带。

这才扶了扶她的身子道:“起来了。”

阮秋色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害羞,连忙站起身,又将卫珩也拉起来。昨日烟罗下的软筋散还有些效力,卫珩半倚半靠着阮秋色,将她整个身子拢在身前,看着倒是亲密无比。

范宗锡并不理会范昀方才的问候,只是径直向前走了几步,审视着卫珩与地上的尸体,沉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大人不该问我。”卫珩淡淡道,“昨日我被醉红楼的舞姬劫至此处,后来又身中迷香,对这仓库中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

阮秋色扶着卫珩的腰,默默地打量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范知府。他身形清癯,蓄着三寸长的胡须,面容陈肃时竟让人觉得有些文人风骨,并不像是个会对自己义子下手的熏心之人。

范宗锡回身看向范昀,后者恭谨地拱手道:“我与这位邱公子一样,被那舞姬烟罗约来此处,又被她打晕,捆缚了手脚。我看着她将邱公子劫至此处,又锁了门。后来……我们应是一同被迷晕了,直到义父带人赶到方才醒转仓库里已经是这番景象了。”

范宗锡听完,不动声色地盯着范昀的眼睛道:“门是烟罗锁的?”

范昀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

“那烟罗劫持你们的目的为何?”范宗锡接着问道。

这也正是阮秋色最想知道的。她原以为烟罗是察觉了卫珩的身份,才绑了他交给贺七。却不料卫珩现在还好端端的,烟罗自己反倒成了一具尸体。

范昀想了想,轻咳一声道:“事情是因我而起。烟罗对我有些爱慕之情,又误会了我与邱公子的关系,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这倒是实话。左右要瞒着范宗锡的只有卫珩的钦差身份与自己的倒戈,说出实情更可以浑水摸鱼。

阮秋色听得暗暗咋舌:这烟罗姑娘的眼睛是有什么问题吗?她既然喜欢美色,在范昀与卫珩之间,她竟然更喜欢范昀?还把卫珩当做情敌加以报复……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范昀的解释显然不能让范宗锡满意。他紧皱着眉头,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你们谁杀了烟罗?”

“范大人是哪里没听明白?”卫珩面上浮现出些许不耐,“我们都陷入了昏迷,如何杀人?杀人的自然是放出迷烟的人。”

阮秋色连忙抚了抚卫珩的后背,示意他对这青州之首的长官客气些,才更符合平民的身份。

“本官哪里都听得明白。”范宗锡面色沉郁道,“只是本官赶到时,这门依然是从里面锁上的。”

范宗锡手下的人忙捡起地上被撞破的门锁,呈了上来,那锁看起来颇为结实,但也禁不起六名壮汉合撞的力道,锁芯一歪,从门扉上被撞飞了出去。

卫珩的神情一瞬间肃了起来,猛地将目光投向了范昀。

阮秋色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范昀也同样愕然地看了回来。

他们二人目光中的深意,阮秋色花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仓库门上始终有锁,外头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而门里的三人死了一个,那么

凶手便只可能在另外两人之中。

“昨夜我一直昏迷着。”卫珩看着范昀,沉声道。

范昀亦是面色难看道:“……我也是。”

阮秋色努力地盯着范昀的眸中复杂的神色,试图找出些许说谎的痕迹。卫珩自然是不可能杀人的,且不论他有无动机,单说他这畏尸如虎的毛病,就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那么杀人者必然就是范昀。

可范昀亦是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两人同处密室,便是他杀了人,自己也得均摊一半的凶嫌。况且密室中无人佐证,他们二人各执一词,此案便成了无头的公案,二人身上的凶嫌也永远无法洗脱。

思及此处,阮秋色心中一跳。这样的结果,似乎只对一个人有好处贺七。

他定然是得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对范昀和卫珩都有所怀疑,才设下这个陷阱,让他们落入无法自证清白,只能互咬对方的境地。

而若是罪名无法洗脱,范宗锡自可以将二人一同收押。范宗锡又是贺七的人,一旦他们进了监牢,还不是生死由人,任由贺七拿捏

“既然如此,”范宗锡果然朗声道,“本官便只能将你们二人一同收监,待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定夺。”

“不行!”阮秋色急急地将人护在了身后。若让卫珩落在了范宗锡与贺七手里,还指不定要被怎样折磨。更何况,范宗锡喜好男色,谁知道他会不会向卫珩下手?

闻听她的阻拦,范宗锡面色一沉,正想出言斥责,却见那“邱公子”搂了搂身前的女子,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阮秋色闻言面上一红,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又同他耳语了几句,这才放开了手,目露忧色地看着范宗锡手下的差役上前,为卫珩戴上了木枷。

从来只见他光风霁月的从容模样,哪里想过他会像现在这样,披枷带锁,被人一路押送回大牢?阮秋色又有些想哭了。

卫珩却是一脸淡然,神情与他差人捉拿别人时并无二致。靠近他的两名差役总忍不住去看他的脸,被他冷若严霜的目光一瞪,也都讷讷地低下头去。

而等他抬眼看向阮秋色,眸中又多了许多暖意。见她眉头紧蹙,小嘴扁着的样子,卫珩安抚地笑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相信我。

阮秋色大睁着眼睛点了点头,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行至门边,却见卫珩的脚步突然一顿,眼睛盯着门外,那目光实在称不上友善。

仓库门口,贺兰舒长身而立,毫不相让地回视着卫珩。

二人的目光像是两柄尖利的锐器,你来我往,简直能在空中碰撞出几点火星子来。

这下坏了。

“那个……”阮秋色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就知道大事不妙,忙在旁边解释,“昨日我们人手不够,实在找不到你,我才去求贺兰公子帮忙的……”

“贺兰公子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卫珩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允了他什么?”

阮秋色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小声挤出一句:“就是,陪同他在青州城游览一番……”

一看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真话。

卫珩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贺兰舒轻笑一声道:“秋秋,说好的一日一夜,你可不能偷工减料啊。”

“一日一夜?”卫珩横了阮秋色一眼,唇角微微绷了起来。

阮秋色脸上一僵,想解释什么,又没什么能解释的。半晌才呐呐地说了句:“你……别生气,暂且也信我一回好不好?”

就像她相信卫珩有本事在范宗锡手里平平安安一样,她也希望卫珩相信她能处理好同贺兰舒的约定。

她没有不假思索,也没有一时冲动。贺兰舒提及那一日夜时神情坦荡,并无半分邪色,若能换得卫珩困境里的一点援手,自然是值得的。

“我信。”卫珩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不信?”

阮秋色脸上一热,忍不住低下了头。

“只是我身陷囹圄,若还担心着你与别的男人出去,岂不是太可怜了些。”卫珩轻笑一声道,“你要答应我,便是履约,也要等我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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