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孙笑跟费舍尔交谈了三个多小时，从这位海军名宿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的知识，孙笑认为仅仅这些，就算不虚此行了。

而费舍尔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孙笑同意尽可能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帮助阿姆斯特朗船厂推销速射炮。

实际上，没有费舍尔的参与，有后世经验的孙笑自然大量装备速射炮意味着什么——这种火炮可以带来关键时刻的绝杀机会！

不过当时他还是没有直接同意费舍尔的推荐，而是略微拿了拿乔，英格雷人果然又给了些甜头——费舍尔对孙笑表态，若是孙笑能够说动大明帝国内阁和海军部，那么阿姆斯特朗船厂愿意给他丰厚的回扣。

在这个时代，回扣被认为是一种合理且合法的收入，因此孙笑一点都不矫情，大大方方跟费舍尔讨价还价，最终双方商定，若是大明采购的QF速射炮超过50门，那么阿厂给孙笑每门炮10英镑，若是超过100门，那么每门炮回扣30英镑。

心满意足的孙笑这才与费舍尔达成私下里的口头协议。

因此这次参观之后，孙笑开始到处找人，强烈要求给所有新造和旧有的军舰换装速射炮！

为此，他给李少荃、丁汝昌、刘步蟾等人发电报，甚至写信给皇帝上书，还找了延平郡王、张家以及严校长做背书。

他也多次专门去大明驻欧公使馆寻求支持，并且一个个劝说大明留学生和在阿厂参与建造工作的大明工人、技术官员跟他一起向国内请愿换装速射炮。

孙笑的想法是，现在在造和之后建造的战舰，必须全部更换速射炮，旧有战舰，可以在大明可以自行仿造速射炮之后再进行更换。

至于弹药，孙笑则请求大力推广无烟发射药，使用这种发射药在射击时不会产生大量遮蔽视线的浓烟，这有利于炮长观察，自然也有利于发挥火力。

而弹头装填药，孙笑对现在已经出现的苦味酸并无太大好感——这玩意烧甲板确实猛，但灵敏度太高，烧起自己人来也是绝不客气的——历史上东瀛曾经因此莫名其妙的自爆了很多战舰。

《剑来》

孙笑认为，在更新的装填药出现或解决苦味酸钝化技术难题之前，炮弹还是装填黑火药比较好，毕竟东瀛也没什么12寸黑火药长杆榴弹干不掉的目标。

这个时候冒险使用苦味酸，实际正收益并不高，若是等干掉东瀛之后开始直面俄图斯，那个时候苦味酸钝化应该能做的可以令人接受了，再说，那个时候孙笑还可以提出被帽穿甲弹概念（APC），解决这个时代炮弹难以击穿装甲的窘境。

那个时候，大明应该已经具备一定的工业基础，可以自行解决炮弹供应问题了，而被帽穿甲弹的技术其实并不深奥，大明自行设计制造一点都不困难，这将使大明海军在对俄战争中（甚至对全世界）获得一段时间的技术优势。

……

在国内外关心海军的普通人心中，孙笑是个能用一艘鱼雷艇击沉两艘大舰的鱼雷专家。

但在大明海军内部，他还是个当过装甲舰主、副炮炮长，以及能用一门临时岸炮对一艘巡洋舰一击绝杀的炮术专家！

人类总是容易轻信权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