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固然糟心，但更糟心的是工作还得继续。

第二天一大早，颜风就接到了孔局的召唤。

赶到孔玉德办公室的时候，孔玉德正面朝窗户负手而立，即便只看背影，都能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势。

“孔局？”颜风试探着喊了一声。

“把门关上，坐吧。”孔玉德并没有立刻反应，隔了两秒钟才缓缓转过身。

颜风关好门，却没有落座，而是站在桌前。

孔玉德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支小小的录音笔，按在桌上推给颜风。

颜风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拿起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聪明人会做出聪明的选择。”一个稍微有些模糊，但听起来无比邪魅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另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颜风心头猛的咯噔一下，豁然抬头看向孔玉德，一脸不敢置信。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已经逝去十几年的父亲！

孔玉德显然早已听过，示意颜风继续听下去。

颜风强压震惊之情，但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加快了。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

“要么你死，要么你们全家人一起死，这就是我对你作出的惩罚，对你当初所作所为作出的惩罚。”

“……”

“选择吧，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觉得就你这条烂命还有苟延残喘的价值吗？”

“不要伤害他们，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心怜，小风，对不起，对不起……”

“砰！”

随着一声枪鸣，录音戛然而止。

颜风急忙检查录音笔，却发现真的是音频已经播放完毕。

“这，这……”颜风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眼眶更是红了。

十几年来，他一直相信父亲是无辜的，父亲是一个坚强无畏的战士，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懦夫！

可是，除了自己没有人相信，甚至连母亲都放弃了对父亲的信任，选择相信调查给出的最终结论。

对于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来说，这是何等的绝望？

正是在这样的绝望中，他一个人背负着信念，走到了今天。

“我也是刚刚收到，同时收到的还有这个。”孔玉德再次从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推给颜风。

赫然是一张卡片，大概就是生日贺卡那般大，正面没有别的图案，只有一个夸张的猩红如血的微笑的嘴，风格极为抽象，看上去甚至像是一种符号，以纯黑的底色为背景，显得极为诡异恐怖。

看到这张卡片，颜风脑袋里更是轰的一声，感觉整个人被一只无形的举手狠狠一堆，脱离现实跌落无边无际的梦魇深渊，喊无声，叫无言，瞬间被浓黑吞没窒息。

这不就是纠缠了自己十几年的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