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二次射大雕28(1 / 1)

深有苦衷[综武侠] 二闲 2006 字 2022-03-16

望峰山下,村东张家。

武眠风面色沉着问:“莫非就这般不管不顾了?”

徐哲摇头,道:“既然见了怎可不管不顾,但我们管得了一次却管不了下次而如果我们能管得了这一次便要以只管这一次的法子,绝不牵扯到下一次。”

这般说着徐哲快步回了房,从包袱中拿出些许碎金出门扔到了冯默风与武眠风的手中。

“你等将这些金子给那些金人。来抢农家东西的,定只是些兵痞汉子而非坐拥万贯的将军王爷。你二人只需态度强硬,不伤人、不辱人而以武慑之随后给予碎金酒钱以作打发如此这般,金贼心中生惧此次定会口中逞强而拍马离去,下次再来,也因前次未有受辱而得以碎金以足私欲不会迁怒于民。”

徐哲微微一顿再道:“两位师兄此处已是大金地域,我宋人本就”本就之后的事实并不好听,徐哲略了过去,道,“总之,若再生恩怨,于我等江湖人士无碍,却是连累了扎根于此的父老村民。钱财与我等乃身外之物,若只是些许碎金,可避免村民遭殃一次,那么如何不惹麻烦的避免这一次,就是我们应当做的。”

徐哲的手生的极好,骨节突出分明,五指又细又长,肤色偏白而非病态,乃至五指掌心关节处都不见生茧,瞧着便似是官人天家姑娘的手。

毕竟,哪怕是男子,也定是被弓箭摩的手节生茧的。

武冯二人沉默片刻,从徐哲的手心接拿过了碎金。

与武眠风交接之时,徐哲嘱咐道:“我尽量避免抛头在外,默风师兄的性子耿直,劳烦六师兄多多照看,莫要再造成后续麻烦。”

“我懂得。”武眠风心思繁复,深深再看徐哲一眼,与冯默风二人施展轻功而去。

徐哲闭眸片刻,转身看向这借宿他家的两对夫妻,与其各自的两个孩子。

徐哲抱拳躬身道:“是在下唐突了。”

“不不不。”站在左边的汉子连忙摇手,黑黝黝的脸上略有尴赧,“刚才听你阻你师兄去打金贼,我还心道你小子胆小如鼠,心向大金,没想到没想到这”

那娘子娇锤汉子肩膀,笑骂一声,继而对徐哲道:“我这汉子就是不会说话,还是少侠想的周全,若是这此金贼吃了亏,下次定然变本加厉,欺负的更厉害,还真是破费了少侠的碎金了!”

力所能及之事,这并不算什么,徐哲摇头推脱。

这对夫妻的两个孩子,大的九岁,是个男娃小的六岁,是个女娃。

这男娃娃大着胆子,跑到徐哲身前,涨红脸朗声道:“大哥哥!刚才我在心中骂了你,我跟你说对不起!”

说罢,还不待徐哲回应,便接着面色一转,恨声骂道:“大哥哥,你说的有理,那你能教我功夫吗?我本就是望峰人,要是学好了功夫,在村口建个屋,见到金贼来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

面对稚子,大多人都多了些许怜爱宽容,徐哲也不例外。

教导晚辈一般,徐哲揉弄了翻男娃略有发油的发,缓了语气道:“做人不可冲动,而你,太过冲动。”

男娃娃倔然道:“我哪是冲动!”

徐哲掰着指头,与男娃娃算计起来:“望峰此处已非大宋境内,以我的功夫,一个金贼我可杀,两个金贼我可杀,一群金贼我亦可杀杀了一个金贼惹来两个,杀了两个惹来三个,杀了三个惹来一群,杀了一群总有一日,足以招来千军万马,便是我轻功卓绝,武艺高强,也逃不过、敌不过万马千军、万箭齐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还是太冲动了。”

说到此,思及自己如履薄冰,步步走来,徐哲不禁轻了声音,自言呢喃道:“人最最不可做的便是冲动,除非你在冲动前已然有了一定的把握,而毫无思考的冲动导致的后果,有时哪怕是生生世世,亦是难以挽回。”

男娃娃满脸茫然,已然听不懂了。

徐哲再揉其头,也不多做解释。

冯默风与武眠风二人一路轻功,一路吩咐拿锄操斧的村人们停下脚步,去村东头老张家呆着。

见这两位侠客满目正气,仪表堂堂,又是来助他等,部分心善的汉子不放心,缀着老远跟去了,但大部分还是被冯默风与武眠风劝回去了。

这群村民断断续续的来到村东老张家时,正逢徐哲对男娃娃的话告了一段落。

村民们在院前就高声道:“张家汉子,你家收留的那几个大侠,都把我们叫回来啦!”

这伙村民聚在一起,还没和张家汉子叨唠几句,便你一语我一语的咒骂起来。

他们痛骂金人,声声诉苦,骂那些金人调戏女子、抢粮抢酒、看不起宋人、任意打骂嘲笑,把他们看做狗畜牲畜却是有怨有恨却无法,没说几句就眼眶泛红,痛然呜咽。

这望峰啊,明明曾经就是他们大宋的疆域,汉人的土地,自天家舍了商丘,去了临安,望峰此处便饱受金贼折磨,不是没有过反抗,但反抗之后换来的便是残酷的欺凌,也不是没想过干脆南下迁居,但这是几代人居住的地方,是他们的故乡,是他们的根,他们当真舍不得走啊!

他们骂着骂着金人,就不禁说起了岳飞岳将军。

他们是没读过啥书,但村民们都知道,岳将军保家卫国,抗金保宋,保他们日子安康,鲜有金贼骚扰,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那岳将军就是天上的福星,天大的好人!

岳将军三字一出,就连八尺高的强壮汉子,也不禁霍然捂面痛哭,岑然泪下,随之就提到了那狗屁秦桧,骂他身为宋人却向着金人,枉岳飞将军一代武星良臣,竟死的如此不值凄惨!

村民没甚文化,字眼粗俗,完全是把秦桧骂到了泥潭里,地狱十八般刑法皆授以秦桧之身,其憎恶恨意表露于骨。

说到最后,年长者又不禁痛哭流涕,又想起昔日的大金尚未这般猖狂,那时的望峰,就是咱宋人的地儿!哪有这些狗屁金贼猖狂的理

在众人说起岳飞秦桧时,徐哲就默默隐到了屋檐阴影之下。

他靠着墙,环胸而立,双眸微敛,睫毛纤细,在眼睑处打下层薄薄的阴影。

徐哲觉得,此刻,他的心,就如这屋檐下的阴影一般。

他看到了这些村民的现在,听着村民们诉说宋人的过去,与他们苦苦期盼着大宋康建的未来。

虽然也算是顺应历史

但他要做的,应该是比秦桧更让人唾弃的事情呢。

若把金贼换成蒙古,把秦桧换成徐哲

徐哲闭上眼,想叹一声,这口气都到了喉咙头,却猛地发现喉咙梗的无比生硬,想叹一声都叹不出。

唉。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冯默风与武眠风回来了,二人的身上皆带血迹。

徐哲从屋檐下走出,两步上前,道:“这血”

冯默风面色冰冷,拳头死拧,哑声道:“并非我等的血。”

徐哲道:“你杀金贼了?”

冯默风死咬着唇,不言。

武眠风拍拍冯默风的肩,抬头对徐哲道:“我们按照小师弟你说的做了,并未伤辱金贼但我们去的时候,金贼已经挥刀砍人了,这些是那些死去村民的血。”

徐哲心中一沉:“给死者的家属也留下笔葬费,伤者可有?”

冯默风仍旧不言,若不是记着徐哲的叮咛,他方才早都把那些金狗杀了个痛快!

武眠风只好开口叹道:“伤者不多,基本都是轻伤,无需大师兄出马。”

徐哲动了动唇,无言半响,也唯有沉沉的吐出三个字:“那就好。”

徐哲三人又在此地停留五天,辞别离去。

冯默风一路闷闷不乐,他骑在马上,眼神晦涩。

在江湖游历多年,这般金贼肆虐的场景,并非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何,这次尤其叫他难受。

马匹踏在出村的林间,夹杂在虫鸣鸟叫的喧嚣声里,冯默风低语声就没断过。

这其中,就不免提到了岳飞与秦桧。

岳飞是连黄药师也绝口称赞的人物,秦桧是连黄药师都不禁拍桌唾弃破口大骂的奸人。

闻冯默风声声不断,徐哲的心愈沉愈沉。

“小师弟”冯默风道,“若不逞一时之快,同时也想保人民喜乐,遵师父口中大节,当如何?”

三人的马,俱停了。

风声刮过,树影婆娑。

徐哲开口了。

“若研习历史之道,自古至今,天下大势定然是分之而合,合之再分,如月圆缺,大宋已经盛世,如今恰衰,但我汉族文明更甚,历史悠远,哪怕几经磨砺,却从未有当真被异族侵占之理,反倒是大金研习我族学识礼仪,与汉同化而大金虽值强势,却已是盛到了极致,鼎盛繁华不过强弩之末,徒以表象,其朝政繁杂,官员奢侈无度,后代多为骄纵,君臣皆非,军无章法,乃至金人自身都叫苦不迭”

“距离衰微”徐哲沉默良久,轻声道,“至多,不出百年。”

冯默风眸中一亮,压着声音道:“即是说,若我大宋”

徐哲打断他,一字一顿道:“大金将衰,与大宋将盛,并不可同一而论。”

冯默风不明所以,这中原大地,除去昔日大宋,与今日大金,还有谁能称霸为帝?其他的不过都是些偏居一方的小族小国罢了。

冯默风如今所想,也正是当今绝大部分乃至所有宋人所想。

倒是武眠风似有所悟,若有所思。

徐哲倒也不再多言。

徐哲在前,武冯二人略微缀后,马儿又举蹄行奔起来。

但跑了一个多时辰,武眠风就察觉不对了。

他“驾”了一声,挥鞭抽马,马儿登时啼鸣三声,撒蹄狂奔。

武眠风与徐哲并驾齐驱,问道:“小师弟,七师弟说你欲将骨灰送往西湖,可”可这路哪里是南下,分明是北上啊!

徐哲是这般想的。

若是才拿了个骨灰,接下来就说我们各玩各的别联系了,你俩肯定是多少有些不乐意,保不准就偷偷缀在后面再生事啊!

因此,还是再来几个共同活动,我们再分开吧。

大宋皇宫之行,得需徐哲孤身一人。

因此,眼下抉择,便是大金与蒙古二者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