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邪道(1 / 1)

豪华套房内,三个人呼吸着截然不同的空气,库洛洛放下茶杯起身说:“我先去休息了。”这4天只睡了10小时不到,清醒时却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让帕克、飞坦还有玛奇去联系茉慈,转身时所有人都看不到他面上的浅浅自嘲。

茉慈对着那人背影点点头,心里遇到旧人的兴奋突然消失只余疲惫,手指点了点男人温热的肌肉说:“你回去吧。”发动并没有制造虚像的“天使的呼吸”,把米兹肯旧伤和新伤治愈,便松开手,“杀你第二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能学会念算是进步了,不过,等你再强大些了回头挑战我也不迟,还是说,你更喜欢白白送死呢?”

被松开钳制的米兹肯跳腾开,他这动作顺道把门关上了,显然是不听话的样子,男青年狐疑又警惕地说:“你不是执照抢夺团伙?”

“嗯,我不是,”从托盘上再拿过一只玻璃杯,但没有倒茶,而是从柜子里取出酒,浅红偏橙色的液体盈满于杯中后茉慈一口饮尽,“名字是茉慈但不姓博通,以后别叫错了。还有,我们是幻影旅团。”

“级强盗?”米兹肯终于知道她真实身份后不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神经更绷紧,茉慈看了眼这大男人略像惊弓之鸟的模样笑了笑,只是她也没发现自己的笑清淡又无奈,成功让米兹肯晃神几秒。

“我可以陪你说话,不过不要吵吵闹闹地,我的同伴正在休息,小声些。”茉慈拿着酒杯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唇上,比了个“嘘”,然后又给自己倒满酒,还是与方才一样一口喝完,尝着是烈酒,连喝两杯后脑袋有点轻。

米兹肯发现茉慈对他根本没兴趣,或者说没有怀揣杀意,摆好架势的身体也放松下来,然后丝毫不客气地坐在库洛洛之前坐的位置上,同样地,茉慈看了眼那张椅子也没反对,气氛就这么奇异和谐起来。

“为什么要猎人证,上次你拿我的执照到底干了什么?”趁她心情还不错的时候把问题问完,米兹肯不傻。

“嗯,两次都是查和同一个人相关的事,金你知道吗?”茉慈用手指沾了点杯中酒,然后在桌上写下“ingreess”及第一通用语版本的“金富力士”,“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么拼写的,我也只知道名字的写法与长相罢了。”

米兹肯摇头道:“不知道也不了解,不过他发现鲁鲁卡遗迹的事情在协会内部很出名。”

而这厢茉慈毫不掩饰失望地撇过头叹气,这让与她对话的人非常无语,他又不是来帮她办事的,是来复仇的啊!念及此,米兹肯又蓄了些敌意,但就算是参进了杀气的念气,在茉慈眼中也不算什么,这男人根本没杀过多少人,“气”干净得不得了。

“你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旧伤了,包括奇奇怪怪新擦伤也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话”茉慈偏头想了想,“大概尼特罗会卖我个面子,你的猎人执照或许有转圜余地。”

“啊????”

“注意降低音量,我的提议怎么样?”被人跟着寻找很烦,茉慈又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胸口打洞还是算了,这个不行,而且你也办不到。”察觉自己格外啰嗦,茉慈把这归罪到烈酒上,但手上还是没停,又倒酒,又一口喝完。

“那你打电话吧,如果我能够重新拿到执照的话就考虑你的提议。”

茉慈摸出手机打通猎人协会的电话,这号码以前见过也不难记,回答电话那头公式化的问句后经过小段等待,还顺到听了听等待音乐,电话再一次被接通。

“哟,茉慈小妹妹,准备弃暗投明来到协会的怀抱了吗?”

还是苍老但精神头十足的声音,茉慈只是报上姓名然后指名找尼特罗而已,“下午好啊艾萨克爷爷,还记得去年在米斯帕拉的事情吗?我差点杀了你们一个猎人,不小心把他猎人证毁了,你看,能不能给他重新发一张?”按下免提键,把手机放在桌上,让米兹肯也能听到完整对话。

“嘛虽然有规矩说不能重发,但看在小妹妹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好了呀”

尼特罗完全不在意茉慈说的“不小心毁了猎人执照并且差点杀了猎人”,老不正经地和她讲话,米兹肯已经被这诡异对话给惊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充满喜色地说:“会长,真的可以吗?!”

“哎呀哎呀,你们久别重逢化敌为友了吗?可以是可以,但不会白白让你得到失去过的东西。”前半句还是说笑,后半句带了点认真语气,尼特罗接着说:“你被毁掉的是临时执照,1987年版正式猎人执照是学会念后的第二张。”

“谢谢会长!!!!!!”

“不客气,接下来10年请好好教导新晋猎人吧虽然是义务劳动但务必认真哦,如果绩效不合格,会没收执照哦。”

茉慈看到米兹肯的脸瞬间垮掉,含着笑把手机重新拿回耳边,并摁掉了免提:“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意外损失执照,或许可以对他要求放宽些?”

“没有临时执照的情况下给他发正式执照,已经是破规矩了,不要得寸进尺啊小姑娘。而且让我答应这件事,你也必须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来协会和我喝杯茶吧”

克制摔手机的冲动,“为什么要和你喝茶?”

“因为这是交易,你不来,米兹肯就只能在猎人名册挂名而无执照,其实爷爷我很高兴你没有杀他而是找我寻求帮助哦。”

思及146号飞艇,茉慈也觉得去协会或许能得到什么信息,于是答应了下来,然后不等那边说话,也懒得和他确定日子,就直接把电话挂了。米兹肯对于自己执照有机会失而复得的消息兴奋得不行,但又苦于尼特罗施加给他“教导新晋猎人”的任务,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教导新晋猎人?”好奇问米兹肯,这件事有这么难?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帮忙搞定执照的缘故,米兹肯态度好了些,反抗气息也少了点,“就是教新猎人学会念,但这种事情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就算是我,也花了至少5个月去开念,听说有很多急于求成又死在不正规开念方式下的猎人”

“哦”原来教导牵扯绩效的原因在这里,茉慈把杯里的酒喝光,倒入水壶内的清水,再扯了片盆栽叶子平放在水面,“做做水见式吧。”

米兹肯还算配合地对玻璃杯使用发,然后水面波纹荡起,水量增加满溢出来,是强化系。茉慈伸出手,有别于他煞有介事地两手虚浮,只是简单一只手握着玻璃杯,也使出发,那片叶子开始打转,然后从嫩绿变成墨绿,从墨绿变成枯黄,然后碎成了末,和上次做水见式的情况不太一样。

“特质系?”

茉慈点头,“虽然麻烦了点,但你人好好的,因为我的缘故造成的旧伤也没了,并且执照也有路子,以后还会到处找我么?”心下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杀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还因为这个不太相干的人和尼特罗做交易,杀掉的话就好了吧或许,是觉得有趣吧,气息干净,连报仇都没什么规划的简单人物,好久没有遇到过了。

米兹肯脸上又浮出怀疑紧张的神色,他伸手摸了摸胸门,只觉得因疤痕而容易敏感的皮肤现在也没有因为衣服摩擦而难受,感到震惊的同时还把衣服撩了起来确认,茉慈白了眼撇开头。

“在女士面前请不要这么轻浮。”

男青年闻言羞红脸把衣服拉下来,然后反驳道:“没有淑女会这样酗酒!”

“没有绅士会对年龄比自己小的女性脱衣。”和他斗嘴难度可太低了,如果对手是飞坦的话才有点挑战性,而且她才喝了几杯酒就被说酗酒了。

“我可以不计较你以前对我做的事了,也不会在探寻你的去向,但是。”男青年整了整衣服说:“总之,如果可以的话,脱离强盗集团吧。”

茉慈哭笑不得,对着说教的人抬了抬酒杯,“说这些还不如你也给自己倒杯酒,庆祝庆祝能重新拿到执照。”

一阵玻璃互相轻碰声后,茉慈没让他动手就拿了杯子倒酒,将漂亮的玻璃杯推到他面前,然后又喝了口自己杯中的东西,没有味道,这才发觉刚才为了做水见式的一番折腾,于是把带着枯碎叶片的水倒进盆栽,拿起酒瓶就要动作。

可被米兹肯扶住瓶身阻止了,他从茉慈手里拿过酒瓶,亲自给她满上,问道:“你最近杀人了吗?”

“两个。”一个是伊洁丽特,一个是黑帮混混。那张镶嵌墨玉眼的脸各种表情在回忆中浮现,茉慈敛眸轻抿了一口酒,本来冲鼻却甘甜的酒开始发涩。她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张口道:“明明都学会念了,怎么背上还被人抓伤?”交错着的三四道擦伤,茉慈在用念灌注他全身时就注意到了。

米兹肯却突然红了脸,“小孩子不要问这个。”

没有立刻接话,酒精已经开始麻痹脑细胞了,她没想旁的,只单纯思考什么事是“小孩子”不能问的,迟钝地思考着,又似乎得到了什么启发,于是说:“女人每个月流血就不方便做的?”这是被库洛洛打断过的话题,平时他都是让人把话说完才会讲话的。不知怎的,她就把飞坦说过的话和刚才米兹肯说的话给强行联合到一起。

本以为是瞎猜,不过米兹肯听到茉慈的话脸更红了,但还是尽量绷着脸做面无表情状,滑稽模样让茉慈吃吃笑起来,看来她没有说错。

“这不是能和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面对面聊的话题。”为了掩饰强烈的不自然感,米兹肯也开始喝酒,但刚入口就把杯子挪开了,这酒是典型的喝着还行后劲十足的类型,但他面前的小姑娘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杯了。对上那双水润的金绿眼,还能看到神思清明,或许是她酒量好吧。

茉慈点点头,她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还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

“啊?嗯,的确有。”红潮从俊挺的脸上褪去,米兹肯正色:“如果杀人会内疚,那么就不要杀人了。”

茉慈笑了笑,舔舔唇,呼出带酒味的气,“你又明白什么了?”

“趁有回头路可走的时候,加入协会成为猎人,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吧,你不是和会长关系不错吗?”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尼特罗会长会和强盗谈得上话,但还是十分郑重地把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可以,我会把他的皮扒下来。”

米兹肯汗颜,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打开门就要离开,但在离开前他说:“最美丽的人不能拥有最美丽的心,太遗憾了。”

什么叫内疚?回头路?有意义的事?美丽的心?只有名字叫怜悯而已,她已打定主意走相反的道,回头的路能有多美好?内疚是绝不可能内疚的,强盗团伙就强盗团伙,又有什么不好值得这些人闻之色变的。茉慈把酒瓶内最后一点液体倒进杯子,捧杯对着虚空一敬。

去他妈的正道。

把辛涩的酒通通灌进喉咙,然后又把空瓶和空杯放在桌上,走到寝室,她的手和步伐都很稳,丝毫没有受烈酒影响,可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并非流泪的水雾,只是迷惑罢了,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迷惑。

看到躺在床上的库洛洛,白皙俊秀的脸看不到血腥气,五官线条柔和利落,让人联想不到是强盗头子。茉慈眼里那点零星的迷惑也如雨后阴云退散了,就像被那枚遗失的耳钉制作参照物太阳所驱散一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也倒在床上,耳畔响起熟悉的声线。

“酒好喝吗?”

惊觉那人没睡,茉慈伸手到脸前呼了口气,被手掌挡回来的气充满酒味,甚至有点熏人,“抱歉,我去洗漱一下。”

“不要紧。”

但茉慈很坚持,她去浴室洗漱着就干脆冲了个澡,拿沐浴液把浑身上下酒味洗掉,又额外多漱一次口,确认没有气味后才擦干头发和身体上的水,穿上浴袍回到寝室。热水似乎是酒精催化剂,她这才感受到所谓烈酒的作用,身体轻飘飘的,脑袋也是,茉慈坐在寝室沙发上,合上眼打算睡觉。

“睡床吧。”平静、但坚定的声音以建议的语气说着不容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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