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NGL其四(1 / 1)

所有的简易箱子里都是干草,而放在干草里的都是枪械,大概全的武器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越来越接近躲藏在军械库里的陌生人。

但茉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了圆,躲藏在暗处的人被火光照亮,她看清了对方强作镇定的样子,汗滴从他的额角落下。

“伊卡鲁特?”茉慈轻声问。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紧紧地咬着唇,紧张又恐惧的模样。茉慈的刀尖转换了目标,指向这个发抖又流汗的可怜虫。一步一步,接近他。

然而茉慈在这个懦弱的人眼里看到了奇怪的光,几乎是发觉的一瞬间,她转身将已经离自己三四米远的宰伊洛扯到身边,眼角余光看到飞坦冲了过来,但他的刀已经被看不见的东西截成两段。

打火机的火苗被强烈快速的运动熄灭,然后再次燃起,已经没有心思控制力度,所以宰伊洛的右手已经被抓断了骨,在那个假装懦弱的人发动能力时,无形的壁障成型,飞坦来不及赶到施术者身边就被拦截在外。

只有茉慈在距离上的便利使她被困在了里面,发动的速度之短不足1秒,不过她还是拉个垫背的进来。

在飞坦的断刃落地发出清脆响声时,茉慈的刀刃已刺向施术者,可遇到了障碍,刀剑刺到了无法突破的壁垒,整个刀身发震。

看来是屏障之中还有个专门护身的屏障,和边境线上的念术是同样的性质,无论是发动时间还是壁障的坚硬程度,这人都是一流的念能力者。

“先把刀找到吧,我自己想想办法出去。”

飞坦只看了这里一眼,然后就离开了此处。

在封闭空间里的茉慈坐在地上,她扭头给后面的人一记白眼,“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你应该是和他认识的吧。”

茉慈的刀尖指着施术者,这句话落音,对方的眼神没有变化也不出声,也算是默认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身后传来宰伊洛的声音,而茉慈并不作答,她对这里的人在内部有什么斗争这件事,已经完全丧失了兴趣,美丽的外壳把快要溢出去的杀意封锁起来,仿佛此刻只是少女误入迷宫,玩累了坐下来休息一般。

按照之前的位置,宰伊洛几乎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暗里,打火机的微光仅仅照亮了茉慈的脸,那人在发现了茉慈身前的宰伊洛时眼神发生了微妙的转移。

“自尽,或者死,否则就算你杀了宰伊洛,我也不会放你出去。”施术者已经褪去了怯懦的假象。

茉慈好奇是不是死物能从这个屏障里出去,于是把衣服上的纽扣扯下抛出,结果是否定的。然后尝试用周包裹武器,但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使用念能力。但空间内的空气没有减少,说明并非完全没有缝隙,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憋死了。

她完全没有理会旁人的意思,只想等飞坦找到刀之前从这个鬼能力里出去,然后好好回米斯帕拉泡个热水澡,睡上一整天。

这人是具现化系没错了,制造出的东西有独特的能力,比如说在空间内部无法使用念能力,被强制为绝的状态。但就算是具现化系也不可能做出“坚不可摧”的壁垒,那么,是在一定强度下,空间内的人无法使用念。消失的规大概是施术者确定目标死亡。

虽然有点矛盾就是了,但这种念力屏障以前是见过的,那会子信长他身为强化系并没有突破那道养鱼的念力屏障,但眼前的施术者并不能把她身后的飞坦一起关进来。

这说明眼前的人能力极限仅限于此,他只能做到这个长宽高皆不足4米的绝念空间,要达到强制绝的效果,在硬度放面必定有所不足,然后在里面增加一个只负责保护他个人的更狭小的空间。

茉慈站起来,抬起拿着刀的那只手,“你猜,我会在里面待多久?猜对了,我就让你活着走出去。”

“因为害怕而吓坏了吗?小女孩。”

那人坐着,茉慈站着,他被茉慈的刀尖指着,一派居高临下的气质,“我见过比你强数倍的具现化能力,你?”她忽然松开了手,卞氏忍者刀叮叮当当地落地,“你连他的一半都达不到。”

然后蓄力一拳,猛地砸向念力屏障,这一击发出了巨响,震得旁边宰伊洛得耳朵有些疼,然而念之壁垒没有丝毫动摇,在强制绝的状态下,防御力与零无异,她的躯体强度和那些强化系的同伴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恐怕外头的飞坦拳头也比自己硬一些。

是修行的不够啊,过度注重念能力和体术的修行,却忘了还有本身强度这一素质的存在。

指节的皮肤泛红,在十几二十拳的攻击下,壁垒仍是丝毫没有破裂的痕迹,而差不多第35拳挥下去时,指骨终于无法承受两方强大的力量碰撞,很清脆地断掉了。

手掌拳头不能用了就用手肘,肘臂的骨头也断裂时,茉慈的右手只能无力垂下。

“这里的电话可以打通。”

飞坦带着已经找到的卞氏刀组中的另一把,也带来了这则消息。

“哦?你打电话了吗?”说话时并没有中断对“墙壁”的攻击。

“团长。我跟他说你被困进小笼子了。然后互相开了几句玩笑就挂电话了。”

就算在极尽气力的拳击里也能注意到飞坦毫不掩饰的鄙夷语气,茉慈瞥了他一眼:“团长比你好相处多了,你可别撒谎了。”

“你真是个笨蛋,怎么不让这男人进来找,找不到就不放他出来。”他坐了下来,手里不仅带了刀,还带了新鲜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茉慈停下了动作,甚至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别把这的东西吃完了,我可不想再吃外头的野味了。”

“哦?没饿死你就不错了,懒得跟死猪一样还敢挑啊。”

“对,我是高贵的女王陛下,除了腻腻的肉味连盐都没有的东西,以后饿死我都不吃!”甚至开始拿王血的事当作依凭来和飞坦打口水仗,她继续用左手挥拳。

“三天出不来,你就自己回去。”飞坦说完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茉慈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对屏障施以拳击,频率稳定,力度没有丝毫衰减。哪怕无法使出念能力,身体也还是能够在一定时间里自行复原,区区骨折、骨裂,在十几二十分钟内就恢复了,右臂皮肤的红黑紫三色淤青也消失。

“你以为这样就能突破吗?”施术者极尽挑衅地发言。

“对付你这样胆小又弱小的人,暴力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完好如初的右手握拳挥击。

“虚张声势。”

“是吧,给你的选择仍然有效,你猜猜,还有多久我就出去了?”

“哼,”躲在狭小空间里的人从白袍下掏出了好几罐子水和食物,“人类不吃不喝的状态下,只要过一周就会面临死亡,即便是身体素质高强的念能力者,也顶多再苟活几天,你无法消耗过我,更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原来宽大的衣袍还可以用来藏这么多东西吗?茉慈有些无语,“能吃的肉,能喝的水,我旁边不就有?”

那人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嗤笑:“如果宰伊洛死了,那么就算我死,你也永远无法从这里出去。”

不再理会他,继续砸墙壁,念能力者最烦的就是这一点,执念、怨念过于强烈,能力就不会消失,哪怕死亡之后也是。

那时她在飞坦耳边说的正是以防万一,但没想到防不胜防,飞坦的确有更好的策略,不过他没有讲,茉慈也无心责怪,如果所有事情都依靠他人来思考执行,自己也就只能一直原地踏步了。说不定飞坦也只是在放马后炮而已吧。

飞坦离开时打开了这里灯,也就几个白炽灯泡,堪堪照亮室内这一隅,聊胜于无。

他们是上午十点左右进入这里,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茉慈挥拳的间隙腾出另一只手打开怀表,晚上七点了,有点饿。

然而拳头一刻也没停下来过,左手断了换右手,右手断了就换已经恢复了的左手,总是用另一只手挂着怀表的链条,每次换手时注意了一下时间。

“砰、砰”声从来没有停下过,本来两秒一拳的频率降低到每三秒一拳,施术者明显直到这一速度频率上的减缓,但他的得意并未持续多久。

茉慈从晚上开始直到次日一直都保持这个频率。

从未表现出要喘口气,或者休息、睡觉的意思,惨白的白炽灯光照在惨白的少女肌肤上,没有人再说话,飞坦也没有再下来过。

除了呼吸、汗液滴落在地的轻微声音,就只有重物击打的巨响。

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精神折磨。因噪音而无法入睡,所有人都没有时间喘息。

施术者曾尝试过语言的攻击,但顶多换来那双金绿眼以绝对恶意的目光看向他,除此之外,她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第二天的夜里,她连眼神都懒得再施舍。

“砰”、“砰”。

拳声从未停止,无聊、枯燥的噪音已经变成了类似催命的铃声。

直到茉慈确认,身体的恢复速度在这两天的毁坏、再生循环下提升了2成时,她的一击重拳敲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响。

力量的提升比自我愈合更要显著,茉慈稍稍调整了呼吸,然而拳头并未停下,她撂下了怀表,这次是一双拳头齐齐打在了念力壁垒上。

显然是有效果的,壁垒再一次颤抖,并且幅度要比之前单手拳击时要大。

她朝着那个惊愕的施术者露齿一笑,明媚娇艳,但在惨白的微光下,令人心下颤抖。

“现在来猜猜吧,我从这里出去要花多长时间。”即便两天没有开口说话,却连丝毫的沙哑也没有,还是那般轻软的音色。

只不过是用清脆又甜糯的嗓音在宣告对方的死期罢了。

“宰伊洛,我没办法单独放你出去。”

“嗯。”

与茉慈不一样,宰伊洛的声带因为缺乏水分而带了哑音,她很清楚,宰伊洛早就捡起了地上的刀,应该是随时准备进行刺杀。

但这几天,只要感受到背后的有任何异动,她就歪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宰伊洛也明白了眼前的少女浑身没有一处破绽。

他们俩的对话也表明了一个意思,大概就是要拼到底了。茉慈将出拳的间隔再延长了两秒,以便双手同时蓄足力。

每一记重击都使无形无色的墙壁多颤抖几分。

就这样,持续了差不多271次攻击后,墙壁破碎了,除了之前每次遭受攻击的颤抖,没有丝毫征兆。

当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时,背后的宰伊洛杀意膨胀到极点,而身前的施术者也消失在了原地。

她无视背后宰伊洛已刺入背后皮肤的刀,用纯粹的速度跃起,抓住了准备从她视觉死角头顶攻击下来的施术者。

直到落地,源源不断的念才重新发散出来。

因为这一动作,锋利的卞氏刀直接划破了她背后的衣服,露出了肌肤之上的赤红刀伤,和部分刺青花纹。

这样的伤口在恢复念时就瞬间治愈,白嫩无暇,软滑如脂,虽然茉慈很快就转身过来,但宰伊洛看清了那个刺青的模样。

“你可以再刺一刀,不过你猜,你刺中的是我还是他?”茉慈把施术者紧紧箍在怀里,左手压住了他的躯干和双臂,右手紧掐对方的喉管。

“又不说话了?再不说话,你们两个就都要死在这里。”把压抑了两天多的杀气释放出来,她满意地看着怀中被勒得太紧的施术者再也承受不住晕死过去。宰伊洛就算控制得再好,手臂上还是出现了的皮肉疙瘩。

“你要我说什么。”宰伊洛的左手紧紧握着刀柄。

怒意?还是恐惧?

“来做选择题,你,和他,只能活下来一个人,3秒时间作答。”

她看到了宰伊洛脸上的惊疑。

“3。”

这个从一开始遇见起就从来没有慌过的人,脸上出现了恐惧和犹疑。

“2。”

在她看到了宰伊洛准备说“我”字的口型时,茉慈毫不犹豫地勒断了怀中人的脖子,然后松开了手,任由尸体像破布一样滑落。

“太慢了,我没耐心。”

茉慈不需要再次折断宰伊洛的手,就拿走了卞氏刀,她走出了昏暗的军械库,深深地吸了一口比里头要新鲜的空气。

“我说了,面对弱者,暴力可以解决一切,”回身望了那个沉默的背影一眼,“他死了,你能活。”

终于纾解掉胸口闷着的怒气,茉慈神清气爽地施展圆找到了飞坦所在,他正在二楼的卧房里躺着休息。

“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