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同行其一

水果是非常好的食物，甜，饱腹，又带有充足的水分，而坐在茉慈周边的信长、窝金、芬克斯、富兰克林、飞坦，对于水果都视若无睹。

于是她到比自己和他们相处更长时间的帕克身边问他们是不是吃腻水果了，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单纯的不爱吃。

“不过更早的时候是有什么吃什么，”说着说着帕克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现在大家可以选择了。”

“原来如此。”脑中浮现的是流星街的模样，同样是荒凉，现在所处的地方至少没有成山的垃圾和极糟糕的空气。

虽然她知道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嫌弃那样的地方，如果不是莫名流落流星街，又凑巧遇到了库洛洛

看了眼正在吃橘子的齐格、库洛洛，她突然很好奇，自己的同伴们到底是如何在流星街长大，又是怎样聚集在一起的，如果用“不变强就会死”和“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来说明，也未免太乏味。

“昨晚和飞坦怎么样？”帕克过来问着茉慈，眼尖地发现茉慈手指指尖有青黑色淤青。

顺着帕克的目光发现了自己手指的异常，茉慈甩甩手说：“还好，我又进步了一些。”

平静而满足的少女面容让帕克把接下来的话消散在嘴边，两人坐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事。

“团长说要去跟猎人协会抢遗迹里的东西，但是那到底在哪里？”茉慈对于三四天后即将出发的目的地感到好奇。

帕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指甲油，摆弄涂抹到指甲上：“南方的群岛，离这里非常非常远。”

两人注意到了接近的库洛洛，他对帕克点了点头说：“茉慈，上回给你的包呢？”

“放在房间里了。”

库洛洛看到了她指尖的青紫，“带上吧，和我出去一趟。”

有些意外，但茉慈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起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帕克诺妲看着步履轻盈的白衣少女合上房门后，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对库洛洛说：“团长，现在会不会太早让她”

“不早了。”

库洛洛目光聚焦在二楼那扇已经闭合的门上，语气淡淡的，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帕克也不再说话，只是起身离去，来到了茉慈房门前，敲了敲门，房门打开后帕克的身影没入。

如果是飞坦的话大概会直接踹门而入吧，库洛洛这么想着，目光随意飘到了飞坦的身上，却看见他神色诡异地看着二楼刚刚再一次关闭的房间。

突然觉得有趣，库洛洛笑了。

而房间内茉慈正在擦净身体上的水珠，来者并未避嫌，后者也不在意，反倒是让帕克帮了小小的忙擦净她刚刚胡乱洗的头发，直到半干无一滴水珠。

“库团长是不是等得着急了？”茉慈边往身上扒拉衣服边说。

“没有，”帕克把吸水毛巾扔到洗脸盆，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空气稍稍吹散屋内的闷热，“准备好了吗？”

“嗯？”正在系系带的茉慈有些意外帕克开启的话题，回头看向帕克，但她更想知道那些事情，在她加入旅团之前的事情，关于他们的。

仿佛这能填补自己过往的空缺。

茉慈半干的头发搭在肩头，发丝上的残余水分慢慢被窗外的阳光晒干，她静待帕克接下来的话语。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出流星街，到外面的世界去掠夺吗？”

说到这里帕克拂开脸颊边的发丝挂到耳后，看向窗外的远处，表情柔和了许多。已经快要完全干燥的指甲油在阳光底下润着光，十分好看，不过茉慈看到她的手指微微攥紧，倏尔又放松。

她伸手摸了摸茉慈的头发，语气稍稍沉凝了一点，略带不确定地问道：“你能做到吗？杀对你并无仇怨，对你并无恶意的人，或者伪装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去欺骗毫不相关的人？”

银白色的小脑袋垂了下来，看不清表情，手臂松弛自然垂于身体两侧，呼吸也并未出现异常的波动，帕克看着她肩上浓密柔软的银白色发丝被暖黄色的阳光晒干所剩不多的水润，她都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在矛盾之中。

帕克是知道的，那个在夜晚月光之下掌中具现出可爱天使的女孩。

沉默着的异类蜘蛛终于有所动作，却不过是找出了礼品袋中的新鞋子穿好，“在担心我吗？”

“嗯。”

茉慈转过身背对帕克，眉头皱起，唇边却是甜美的弧度，背手拉开了身后的系带，露出那只编号为8的十二只脚蜘蛛，“我已经是了，他是头，我是脚。”

帕克帮她系好背后的带子，这是一件朴素但并不简陋的裙子，尺寸完美贴合着少女荷苞般稚嫩的身躯，白皙柔软的皮肤无一缺陷，除了她指尖两点淤青。

“准备好了就去吧，记得团长说什么就做什么，遇到问题不要莽撞。”帕克轻推她的背，把放在桌上的包塞在她手里，茉慈回首与她点头告别。

片刻后库洛洛看到了换洗一番的茉慈，满意点头，最后确认了一下身上携带的东西后两人出门。

茉慈刚要发力开始全速奔跑，却被一只手轻轻拦住，她不解地看向库洛洛，却看到他一脸无奈的样子。

“走着去吧。”

听了他的话，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茉慈低着头看破旧的水泥地上覆盖着沙石尘土，他的脚步既轻快又稳健，明明路况并不好却好像脚下是铺有地毯的华丽地面。

“念力方面的书看完了吗？”库洛洛突然出声问道。

“还没有，这几天一直被各种事耽误了。”

“做过船吗？嗯，抱歉。”

茉慈摇了摇头，“没关系，团长，我们出去要做什么”

“去买船票。接下来有四天三夜的海上旅程，怎么样？”

“我会在路上把书好好看完的。”

没有坐过船的印象，但直到船大概的样子，茉慈的心里猜测库洛洛口中的海上路程大概是为了到目的所在的群岛吧？

但与她对话的人却有些无奈，茉慈现然没有注意到库洛洛的表情。而库洛洛本以为茉慈会好奇地期待一下，或许她是个比想象中更要无欲的人。

少年的眉间舒展，嘴角缓缓浮现出有些恶意又看似无辜的笑，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无欲无求的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话题一会儿是念力系别、一会儿是团员的念能力、一会儿又是天气之类的东西，茉慈在这种有或者没有特别意义的对话里心情放松了下来。

“订船票的话不是让侠客去做就好了吗？”茉慈随口问到。

“嗯，不过这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啊？”

“到地方了再说，不太难的。”

库洛洛笑得温和谦逊，仿佛在告诉茉慈稍后她会得到喜爱的礼物一般，可听者却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恐怕非常棘手，她叹了口气，只希望没有那天搭救信长窝金那么棘手就行了。

可是那次她

“团长。”

茉慈停下了脚步，库洛洛应声看向她，却看到她面色有些阴郁，不耐又仿佛恐惧着什么。

“说吧。”以为她是对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有些不安。

“飞坦有没有跟团长讲过，我昨天应该是死了一次。”

少女声音平淡，仿佛说的事情与她自己无关，她的眼睛看着地面，并未与库洛洛对视。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飞坦回来后就和他把所见说了一遍。

“旅团所有人都是可以替代的，包括我。”他再一次提到了团规。

茉慈抬头看到库洛洛一脸正色，她知道旅团的规则，于是点点头。

库洛洛看她并无抵触的模样，继续走着，待他走开几步茉慈才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里逃出，有些急促地跟上。

“不过我很高兴你没有真正死去。”

身前的库洛洛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茉慈脸上的阴郁如乌云被阳光照射般散开，她尽量将那种并未真正降临，或者说持续下去的死亡当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可也不得不正视那也的确是事实，但她对于现下活着的事实感到满足。

“嗯。”她也很满足有人告诉很高兴她还活着。

茉慈有些小孩子般的天真反应库洛洛都知道，他也并未再说与这件事相关的话。

两人的脚步从玛拉迪拉城废墟区域延伸到了现下繁华的市内，茉慈并不知所行目的地在哪，她只能跟着库洛洛走，直到眼前所见周围景色越来越熟悉，她面上就越来越古怪。

他们来到了梅基特酒店，库洛洛迈进了大门，茉慈吐了口气，闭了闭眼跟着他的脚步跨入了酒店内。

本以为这里会因为昨日某间她厮杀战斗过的宴会厅而发生什么异常，却没想到这里还是如初次看见时一样，来来往往的都是与库洛洛一般步履悠闲、穿着体面光鲜的人，穿着统一制服的侍者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手中的工作，目不斜视。

酒店前台一边摆放着立式海报，上面的字并不难，茉慈看明白了，是四楼剧院今日进行的珠宝拍卖会。

她又仔细看了眼库洛洛的穿着，虽然没有上次去宴会时那般精细，但也是十分得体的。

“团长，是要去那里吗”茉慈说着，手指了指那个设计得很漂亮的海报展架。

库洛洛点了点头，“不必总是低着头走路，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茉慈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并未多言，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库洛洛领着她走进了电梯，金属大门在响过清脆悦耳的铃铛提示音后缓缓合上。

气氛却微微凝滞，电梯里有其他的念能力者，库洛洛看到茉慈有些警惕的模样，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下来。

一楼到四楼的时间并不长，很快电梯门打开，人们出去、人们进来，茉慈好奇地看向那几个念能力者。

“他们应该是别人的保镖。有权势或者财富的人都会雇佣念能力者做自己的保镖，比普通保镖好很多。”

库洛洛低声和茉慈解释，然后带着她走到了拍卖会所在的会厅。他颇有风度的为茉慈拉开了大门，两人低调进入会场内，寻了靠后排的座位坐下。

只是会场内还未就绪，人并不太多，也并不少，约莫150160人，他们面上挂着或真或假的笑容交谈，贵妇们保养得宜修饰华丽的手以极为优雅的方式举着高脚杯，她们的脸娇艳明媚。

不过原本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多多少少分离了些。

些许人注意到了白裙少女，她的脸未经雕饰却洁白柔和，淡粉的唇瓣线条美好，只是那双金绿色剔透的眼眸，虽然氤氲着比这里其他人更清澈的光点，却也比这里绝大多数人冷漠。

她身边年纪相仿的少年则比她有温度一些，他的眉目虽未完全长开却已是俊朗的形状，体态挺拔。

不少随着父母前来的同龄孩子们正努力地克制突破教养的冲动，不停地看向他们。

茉慈却只觉得过多投向自己的目光让人心里反感，想着库洛洛之前说过的话，眼神里的波动逐渐平静。

“看到那个人了么？”库洛洛在茉慈的耳边悄声说，“拍卖中途他会去卫生间，你跟着过去。”

“嗯。”茉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点点头。

库洛洛看着她严肃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也就是说要去男洗手间呢。”

“嗯？”茉慈并不觉得去男洗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旅团活动，也不知道是要把那个人杀了还是如何。

库洛洛看这样并不能捉弄她便收了心，“去把他整个左手掌剁下来带给我，然后恢复他的伤口。”

“留活口吗？但是砍掉手的话无论怎样，都会大声喊叫吧，而且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在途中去洗手间。”

“留活口，你只管跟着去就好，来去不要被人发现，还记得怎么用绝吧？”

“嗯，我会注意的。”茉慈有些狐疑地看着库洛洛，而对方只是给她一个没问题的淡定表情，遂她也不再有任何疑问。

穿着款式可爱但暴露装束的主持人从幕后走出，她朗声通知拍卖会已经开始，所有人落座，静待拍卖会的开始。

“尊敬的贵宾们，欢迎各位莅临本次拍卖会，今日的压轴是由某位匿名猎人提供的来自极东之岛遗迹挖掘出的宝石人像雕刻！”

主持人热情地宣讲着，随着话语，她身后的巨大荧幕出现了刚才所说的宝石人像。

画面上还贴心加上了参照物，那是一个不过拳头大的雕刻，线条简单却流畅，并不多么繁复，但人像的面容和仪态非常自然，栩栩如生，是一个穿着短袍的小男孩。

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我一定得注意自己身体保持更新频率了

唉，不必十几岁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