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念力之鱼(1 / 1)

梅基特酒店位于玛拉迪拉城闹市区与城郊边缘之地,酒店的招牌是一整块奇石,约莫六七米长度,被人在石面沟壑起伏之间,自然地刻出形状优美的枝干与花朵。酒店装饰整体颜色为粉金,极淡的粉色中参加少许金色,看上去既不艳俗也不过分朴素。

淡粉色墙壁的包边是棕褐色,而深棕色的门上的把手是绚烂的纯金色,大厅面积广阔,层高亦然,让置身于其中的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一层到第四层都是各型号的宴会厅,四层往上到十二层都是供人居住的客房,顶层及天台则是餐厅与休闲区域。

而三楼楼梯口后左拐东面的第二个宴会厅门外站着与酒店奢靡享受的风格相异的两人。

肩膀被人看似轻抚般接触,实际上那双手犹如千斤重,茉慈的眼睛向自己肩部看去,是一双白嫩柔软又修长的手,形状好看的指甲上精心涂着赤色甲油。

茉慈感受到的却是与这双手完全不相符的绝对压制的力量,宴会厅的门开着。

心里没有慌乱或者想要与之争斗的想法,茉慈开口:“报仇来的?”

“哦?”对方发出疑问的轻语,“我没见过你呢。”

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发出疑问,茉慈却飞速地动脑子,见过旅团,但又不表明是否是来寻仇的,旅团招惹过的人或者是旅团个别成员的仇人,还是说像伊路迷一样,得到了旅团的资料然后来收钱杀人?

但无论是哪种,都对自己极为不利。

开始后悔完全治愈了自己,现在这样就算要出手打伤自己也基本不可能,肩上铁钳一般的手,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行动。

对方突然撕裂了茉慈背后的衣衫,比酒店走道花瓶里新鲜的白兰还要娇艳几分的肌肤上赫然显现着一只黑色的、十二只脚蜘蛛。

“啊哈,还真是啊。”背后陌生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人对于茉慈的沉默并未恼怒,仿佛看到新鲜玩意一般充满了兴趣。

茉慈被强行转身推进了宴会厅,信长看到这副情形,眉间的褶皱都快挤破了。直至进到室内茉慈才看到已经重伤的窝金,他的情况如果再迟一些就会死。而信长和窝金都被关在一个半透明的,棱边泛白的空间之内,里边是形状狰狞诡异的鱼一样的生物。那些“鱼”以空气为水,肆意环圈游动,靠近信长或者窝金时就被信长以极快的速度砍碎。

但不过是徒劳而已,接触刀刃后马上消散的鱼又即刻重新凝聚成形,继续以不紧不慢的姿态重新发起攻击。

挟持自己的人在自己的背上不轻不重点了一下,却似有万箭穿过躯体一般,还未来得及品味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她就被甩飞扔到了信长的脚边。

臂肘和胯撞击地面的疼痛和背后穿心的剧痛让头脑反常地冷静,深呼吸努力让疼痛感快些消退,反手摸后背却并无任何伤口。

不得不躲开突然向自己游来的鱼,这些鱼都长者诡异的塞,须长而坚,鱼脊背和尾部都是尖利的形状,和普通的鱼类一般有着圆眼,但毫无生气,每每靠近人时都是突然张开长满利齿的巨口。

信长仍维持着随时拔刀的姿态,死死盯着游来游去的怪鱼,说道:“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碰到你了?”

茉慈点了点头,去查看躺在地上身体有些残缺的窝金,“那个人有什么奇怪的本事?”

“窝金和他打的时候接触到了,然后就用不出念。”信长阴沉地看着半透明封闭空间外的那人,用绝对不友好的语调说着,“畏畏缩缩躲在外面算什么东西,有本事进来打!”

“好不容易才引你们进陷阱,无谓的激将就免了吧。”

一直未出声的那个,款款坐在屋顶巨大吊灯上的少年,看上去只是十几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和茉慈一般也是银色的头发,面容清秀,气质与库洛洛相似,但这人眉眼之间有着一团让人不悦或者是畏惧的阴戾。

太平日子真的比什么都短暂,茉慈感叹,窝金缺了左膝盖以下的腿脚,手臂上有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啃噬的缺口,虽有血味但并无血迹流淌在柔软的地毯上。

这一点十分诡异,明明伤口生生地展现在肢体上,残肢断口的血肉与白骨异常分明,创口边竟无任何血滴。

想要去恢复窝金,但念力却无法如往常流转,茉慈烦躁地开口:“信长,得想办法出去。”

“那是当然,出去后我要拧下这俩杂碎的头。”信长话毕又是一记拔刀斩,砍掉了向他们几人游来的鱼,但就像烟雾般,被劈散又聚拢的鱼重新开始游动。

茉慈站在信长的身侧,一同护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窝金,“这些东西大概是不弄死里面的人不会停下来吧。”

本来坐在吊灯上的那人轻盈地跳了下来,他问自己的同伴“他呢?”

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甩了甩自己的黑色长发,指了指茉慈:“被她杀了。”

银发的人看了一眼茉慈然后走到了宴会厅的一幅装饰画像下,吩咐那个扔茉慈进来的人出去把同伴的尸体从走道上拖回来。

那人瞥向茉慈的一眼没有悲喜,仿佛同伴死了与他毫无关系,就连让同伴掩藏尸体避免节外生枝时也像谈天气一般。

“这幅画在仿造的水平上已经算上乘,不过挂着赝品的地方也不算有什么品味,做为蜘蛛的坟墓再合适不过。”

他转身看向旅团的三人,语气无比诚恳亲切,仿佛在邀请他们共进午餐一般。

“不入流的赝品和外强中干的垃圾,一起被毁灭的话肯定能成为今天最愉悦的故事。”

这人轻抬双手,仿佛要迎接观众们的掌声一般,面上清爽的笑容却透着一股狰狞之相。

而随着他的动作,三人被封闭的空间内猛然凭空生出十几二十条与之前所见一样的鱼,这让信长与茉慈大感不妙。

信长却有些烦躁地看向茉慈:“你是笨蛋么,自己一个人来。”

“我叫了飞坦,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信息。”

信长叹了口气,开始全力应对周遭袭击而来的鱼,他的居合拔刀术既迅捷又强力,每一条进入他斩杀的范围的鱼都被斩散。

但每一条被切散的鱼都重新凝结出形象继续下一轮攻击,那一成不变的悠闲动作好似在嘲讽这人的徒劳。

简直没完没了,茉慈没有武器只能将接近窝金的鱼徒手掐断,但无论信长的刀还是茉慈的双手,每一条被打散无形的鱼都照样重新凝聚。

“你试过砍坏这个莫名其妙的罩子吗?”茉慈说道,“这些鱼弄不死,只能突破出去。”

刀锋挥砍过的声音夹杂着信长说话的声音:“那玩意儿完全砍不动。”

两人再无对话,茉慈看了看躺在地上仍在昏迷的窝金,又看了自己周身数条可恶的鱼,伸手狠狠撕碎,却不料另外几条视线之外的鱼快速从自己的双臂之间游过。

两条手臂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各种缺口,如窝金的伤口一般,既不疼,也没有血液四溅。

顾不得这些,继续扯碎那些鱼,但这一切都像是小儿打闹一般毫无意义。

而站在“牢笼”之外欣赏着里面两头困兽的银发少年,舒展手掌具象化出了新的鱼,然后双手各执鱼尾和鱼头,用力一扯,本来被扯断的头尾却各自变化成两条独立的鱼,他将这两条鱼扔进了那半透明的封印空间之中。

而穿过“墙壁”的鱼犹如入水一般,快而用力的摆尾调整姿态后开始游动。

茉慈确信这些鱼完全都是由念形成的,念可以穿过无形的壁垒进入这里面,如果自己还能催动念力,那么至少也可以试试是否可以借由念力从里向外突破。

全身运行念力的通道偏偏像被人用钢筋水泥封死般,信长和茉慈,或者说之前的窝金,应该都是在这里面,像现在这样纯粹用的力量在反击念鱼,信长不可能不会想到用念力去突破,或许他和自己一样,中了那人特殊的能力。

但这样到底能坚持多久?两个仍能控制身体的人不停地击退源源不断的念鱼,而这外面的罪魁祸首仍不停地,具象化并分裂出更多鱼扔进这里。

不断制造念鱼的人注意到本来一刻也没停过战斗的银发少女,她停止了动作而是去躲避那些念鱼的攻击。真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虽然含着杀意与阴冷,却仍然晶莹夺目。

虽然杀了可惜,但所有的蜘蛛都必须被自己亲手、逐一杀死。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黑色长发的人和银发少年耳语了几句,少年点了点头,改变了原来制造一个分裂成二的方式,虽然茉慈无法用凝,但也能看得出对方似乎在运力。

青白色的物什凭空出现,然后化为一团念鱼群,齐齐飞进了这化空气为水的牢笼。

茉慈心中已有了大概的猜想,但她并不清楚信长是否和自己想到同样的地方,但因越来越密集的念鱼攻击而只能用吼的“尽量节省体力,信长!我会看着窝金的!”

对方并未回应,但改变了攻击方式,他没有再频繁使用拔刀斩,而是以精妙且饱含力量的招式不停地削减身边的念鱼。

茉慈开始感叹自己实力上与其他成员的巨大缺口,从信长给自己来电,一直到三人都陷入困境的现在,信长的动作上速度与力量没有半分的减弱,看他的身形,似乎再过几小时依旧能够保持,甚至可以再提升大幅提升。

而自己光是全神贯注守住窝金就已经开始逐渐脱力了,鱼群的攻击过于密集。并且,用念力治愈伤口,伤者的创伤越严重,治愈时则越发费力。之前已经消耗了精力去治疗过自己,而在纯粹的肉搏方面自己并无多少建树,甚至在反应与速度上更不算上乘。

如果对方再增加念鱼,或许或许自己会死。

但如果自己没猜错,对方应该没有余力制造更多的念鱼了,每个人的念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念鱼的产生和行动,甚至可能包括再生在内都要消耗施放者本人的念力。

余光撇过去,对方虽然依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但唇口颊边微微失去的血色和汗滴无一不透露着此人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

但这一瞬间的分神却让自己多被念鱼啃咬了几口,背部被撕裂衣裙所露出的皮肉在宴会厅运作良好的空调下,有些发冷,这丝丝冰凉的温度让她不至于冷静不下来。

同样看得到少女背后裸露肌肤的人,却对蜘蛛的纹身更感兴趣。

“我要那张皮,你把她弄出来吧。”那个看着有点虚弱的银发少年和自己的同伴这样说着。

得令的黑发人伸出白嫩的手,茉慈惊愕地看着对方涂着红甲油的手指奇怪地飞舞了几下,自己就突然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带了过去。

顾不上摔地和突然离开屏障隔绝后,各处伤口猛然出现的疼痛,脑中迅速闪过信息,这关人的东西和封闭念力的能力都是来自这个黑发怪人。

对方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黑色的头发垂到了自己的脸上,挠得有点痒,也很妨碍视线,刚要伸手拂开却被对方一掌打翻身,这一巴掌拍在了茉慈的臂上,本来就被念鱼啃咬出巨大缺口的手臂彻底断掉,这样的疼痛令她不禁泣吟。

“这个小东西,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像鸟儿一样好听,我说,可以把她让给我吗?”

阴柔婉转但不完全是女性那般细腻的声线从头顶响起。茉慈知道,无论他们的目的是报仇还是单纯杀戮,如果飞坦到来之前,自己或许很难自保

再一次想要用念力恢复自己,但那来自他人的禁锢依旧像河上巨大坚固的堤坝,完全阻挡了如水念力的流出。

不能坐以待毙,不可以坐以待毙,绝对不能死。黑发妖娆的人惊讶地看着面庞朝地的少女,她的全身不自然地抽搐抖动,脸边滋出了点点血珠。

“喂,强行要突破的话会全身崩裂死掉的,这么想死吗?”

回答他的却是诡异、喉咙中混着不明液体一般哽咽的低沉声音,“崩裂?”

模糊不清的词吐出后身体出现了更猛烈的颤抖,无法自控地翻过身,面容因痛苦扭曲,先前这人封闭自己精孔时宛如千根针刺,但此时疼痛,好像自己被巨大的东西压扁。

看不见的痛苦,却在精神上难熬到了极点。但是绝对不可以晕过去,因为看不见的身体禁制已经快要突破了。

两个尚且等待蜘蛛死亡的敌人,甚至是在战斗之中的信长也皱眉观察这里,他们看到了她身上,由内而外撕裂出伤口。

不止是因为疼痛而抽搐,体内暴动的念无声喧嚣着,每一次突破的进攻都让身体承受巨大的疼痛,可茉慈知道,只差一点了。

随着一声支离破碎的嚎叫,该死的束缚终于被挣脱。

茉慈浑身是血地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但用尽力气地站定了,她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每一口吐息都混着血珠滴落。

这让两个人有点错愕,但也快速反映了过来,黑发的人不敢相信地看着头一个突破自己“即死”能力的人,反应过来一拳打过去。

却被对方用布满伤口的双手接下,虽然能清楚感知到对方手掌皮肉内骨头的断裂,但她仍接下了这一拳接下来的力量,可是她的手应该碎了无法再行动才对。

“果然你的能力,对一个人只能生效一次。”茉慈抬起了头,说话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痛苦而微微变调,原本看不到的脸现在看到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原本精致漂亮面盘上,纵横着数道伤口,人的面部到底肉的厚度有几何,在这张脸上得到了完美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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