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1 / 1)

江有姝洗漱好坐到餐桌旁跟严安贞一起吃起了早饭。

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阿籁笔下严安贞一级棒的厨艺,早点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不咸不淡正正好。并不是说严安贞的厨艺跟某些知名大厨一样好而是她能精准地通过观察抓住食客的口味然后相应地调整自己的做菜习惯。

江有姝给她做菜那大半个月什么口味她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严安贞喝了口牛奶对江有姝说:“你跟你父亲怎么办?”

江有姝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继而摆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说:“这才第一天,你就想着赶我走了吗?”

严安贞忙说:“不是,我是担心你。”

再次对上那双狡黠的目光她知道她又被逗了,明明是如此拙劣又不走心的演技,可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大概是因为她不想让圆圆误会伤心不管是真的还是演的。

“我知道。”江有姝笑了下说道“我跟他,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决裂,要么他接受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实。无论是哪个,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只能先耗着了。”

若是换了别人可能会对这种难解的局面感到伤心一家人弄成这个样子,谁都不想要。但江有姝才穿来这个世界两个多月,跟江父没有多深的感情,且一来就被他拎到书房骂,现在还把她关禁闭硬核相亲,那点日常相处积累的情感也被消磨了。

只是,毕竟是江江的父亲,决裂是最坏的情况了。

严安贞也明白,沉默了两秒,说:“你先安心住在我这里吧。”

“嗯。”

两人吃完早饭,严安贞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准备写材料,准备教学计划,江有姝不去打扰她,抱着严安贞的手机玩了起来。

先给宁好发了就业意向,对方给她发了个的手势。之后她便百无聊赖地在三个界面上转来转去。

虽然阿贞把密码告诉了她,也让她放心大胆地玩,但她并不打算看阿贞的隐私,与别人的聊天记录私下往来什么的都不看,划了一会准备玩玩游戏,发现这手机干干净净,什么游戏啊沙雕视频啊都没有,音频都是生物化学类的新闻和分析。

一时懒懒的还不想动脑的江有姝干脆下了个跑酷游戏,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了起来。

“在玩什么?”

头顶上突然搁了个下巴,严安贞从背后抱住她,手虚虚拢着,不碍着她滑动的手指,目光盯着屏幕上一会向左一会跳跃的小人。

“神殿逃亡,很有名的一个跑酷游戏。”江有姝头也不抬地说。

严安贞:“好玩吗?”

正巧这个时候小人掉下悬崖死掉了,江有姝手机一递,笑眯眯道:“你来玩玩看。”

严安贞有些犹豫:“我不会玩。”

“这种游戏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就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划着躲避障碍物。”江有姝把手机塞在她手里,眼睛眨呀眨的,“试试嘛,平常可以放松玩一玩。”

严安贞看着屏幕上的“开始游戏”,走过去坐在江有姝的身边,刚坐下,她就张开手,一把捞过她,让她靠在她的怀里,舒舒服服地玩游戏。

“网上说,玩游戏最舒服的姿势,就是躺在女朋友的怀里,让她看着你玩游戏。”江有姝柔柔的声音自严安贞的耳边响起。

严安贞正熟悉着游戏,此时听见这话,不由分心道:“是吗?我好像没有看到过这种说法。”

江有姝哼哼唧唧:“这是江大文豪有姝说的。”

因为这一分心,小人被鱼啃掉了。

“呀,死掉了。”江有姝一看,立刻勾了下严安贞的下巴,等她偏头后,小鸡啄米一般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甜甜地说,“这是安慰。等你赢了,就有奖励。”

“怎么算赢了,这个跑酷有尽头吗?”严安贞认真问道。

“不清楚,我没玩到过最后,你只要坚持十分钟不死,我就给你奖励。”

“好。”

严安贞很快开启了下一局,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她已经有了手感,前几分钟轻轻松松地躲避障碍物,越到后面越快,却不见她丝毫慌乱或是紧张,依旧是冷静淡定的模样,最终安全度过了十分钟。

她一遍玩游戏一遍注意着时间,此刻一看到了十分钟,立刻不管手机,偏头找寻着江有姝的目光,一抓住就牢牢不放开,认真问:“奖励呢?”

江有姝余光瞥到小人掉下悬崖,笑眯眯地说:“在我嘴里,自己来找呀。”

于是,她半晌没能说得出话。

腻腻歪歪了有半个小时,两个人红着脸喘着气松开彼此,严安贞清亮的目光像是被春水洗涤过,一字一句地说:“找到了。”

江有姝:“找到什么了?”

“找到糖果了。”严安贞唇角弯弯的,眼神温柔而又深情,“很甜。”

“还有更甜的。”

江有姝扑上去,把她扑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压在上面,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把她的手按在头上,闭上了眼睛。

她可是学了一些技巧的……

“你再说一遍。”

电话里江父的声音低得可怕,阴沉沉的,一如此刻天边的乌云,低到一定的程度后反而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突然剥离了所有的怒火,这种异样更令人不安。

江有瑜垂眸,神情淡淡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干脆简练:“找不到江江。”

“怎么会找不到。”江父冷笑一声,说道,“这么大个活人,用心找,肯定能找到的。小瑜,你不会变成第二个不听话的江江吧。”

江有瑜有那么一瞬间的反感,说不上来是什么。等她想抓住那丝情绪的尾巴时,又只剩下跟往常一样的平淡。

就像一望无垠的荒野。

偶尔一阵风吹过,她回神,想要追寻,举步四望却发现,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没变。

她知道,江父是矛盾的,这是一种来自于父亲和商人的角色对立的矛盾。

一方面,作为父亲,他是宠爱江江的,甚而是宠溺的,小时候江江身体不好,大病一场差点没了,之后江父就一直纵着她,她想要什么都给她,不好好学习,画浓妆,混夜店,染上不良风气,他骂也骂过了,气也气过了,最终还不是没办法,只想着算了,随她去了,就当小孩子玩闹。

另一方面,作为商人,他习惯了谋划好一切,把未来风险考虑进去,选择一条自认为对江江最好的路,在不触及原则上的事,他都可以纵着江江,一旦江江尝试挑战他的底线,他的那份掌控欲和专断力就展现出来了,一如之前的软禁。

江江不好好学习,混夜店,没关系,不过是小孩子玩闹,他有钱有权有势,完全可以给江江铺出一条稳妥又顺遂的人生之路。

但是,江江想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认认真真的那种,他绝对不能接受,这与他想为江江铺下的路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

江有瑜从小被江父培养,已经熟知了他的做事风格和手段,自身雷厉风行的性子就是被他打磨出来的。

“我不是江江。”她说。

江父平静道:“所以我放心你,不放心她。江江是你妹妹,你别跟着她胡闹,把她毁了。”

“喜欢一个女人,就是毁了吗?”

一反常态的,她突然问出了一句不符合她性格的话。

江父在那头皱眉,说:“当然,两个女人在一起像什么话,家里没有一个男性支撑,以后出门都是要被指指点点的。”

江有瑜:“……”

江父自顾自说道:“去把她找回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

江有瑜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许久没有说话。

她又想吃甜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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