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1 / 1)

“银两?盘缠带够了吗?”

点头。

本姑娘走到哪里不能取钱?

别人的钱庄遍布天下

同僚的钱就是我的钱

“其他防身的东西呢?要不要带点暗器毒药?去找唐门买!”

摇头。

她学医可谓是上下求索五千年,玩毒的行家行医的祖宗,哪有人玩的过她?

非明冲李忘生扬了扬手里的剑,示意他不要忘了自己的武力值。

“全世界都要害我师妹”、“师妹最可爱最无辜最弱小”等等滤镜大破天的李忘生依旧忧心忡忡,“师妹啊,你不明白,江湖人心险恶,小心被人暗算啊!”

“你头一次入江湖,千万小心,莫要轻信他人,不要被人骗了。”

“若是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但也不要被人缠上当了冤大头,小心被人坑了。”

“这骗子骗术层出不穷,你出门在外……”

“小心遇上明教或者恶人谷的人,还有那五毒唐门之类擅毒物蛊术擅机关者也要小心。尤其是唐门弟子,极为记仇护短。”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非明死鱼眼。

师兄啊,你当我这么些年掌管纯阳外交事务是闹着玩的吗?

究竟是你傻还是你当我傻?

反正我肯定不傻。

然而这么多年相处,非明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李忘生的所有废话,期间难得一句都没有反驳。

反正很快就有很久听不见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她听着李忘生细细地交代着许多他觉得要交代的事情,恨不得把整个江湖十多年来的历史格局一一交代清楚!

看不出师兄你还是个八卦小能手

加入我隐元会吧!比在纯阳当道士有前途多了!

毕竟向来纯阳出渣男,这方面的名声似乎确实不太好听……

隐元会,说起来是江湖最大最神秘的组织,没有之一。

号称只要出的起价,没有它不知道的消息。

这个组织原来自然是有主的。

但早在她八岁那一年,杀生丸就利用幽灵之身的便利,找到了源头。

一个号称“九天”,净干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的搅屎棍组织。

前些年江湖中诸多动荡的大事后面,几乎都有这个势力的影子。

他们以星宿为名,每一代不多不少,只有九人,各自都是一脉单传。

一群自以为匡扶天下,实际上有他们没他们都影响不了历史的家伙。

口号喊的倒是响亮,势力也的的确确大的很,甚至于“剑圣”拓跋思南、霸道山庄的庄主、天下钱庄大老板、四大商会及黑市的掌控者、隐元会的幕后之主等等,都在这个组织里面。

既然如此,那也不在乎多加一人一鬼进去吧?

反正隐元会幕后那位被称为“幽天君”的家伙也常年遮脸,“九天”更是各自选择继承人,换代换的悄无声息,杀生丸很轻易地混了进去,花了些时间便掌握了隐元会。

非明原本看上了阳天君天下钱庄大老板的那个位置毕竟做事还是有钱最方便。奈何在隐元会线人的情报里,偏偏九天里有人走了她的路子,某个西域来的家伙,千里迢迢过来,对掌管天下贸易的朱天君卢延鹤下了手。

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毕竟替人者,人恒替之。

那位波斯教的长老,也就是明教最初起源的教派,杀了卢延鹤,非明便顺理成章地囚禁了他,顺便占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

扮演这两人并不算难,认真观察,仔细解析,以她的聪慧,全然不是问题。

如今天下贸易都归她管,阳天君又是身为同僚,区区钱财自不在话下。

另一边,杀生丸一身黑,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跟武镜谈起了天下大事。

非明一直有考虑过于睿真正的愿望,关于埋藏在那短短几句话里真正的心愿。

天下太平。

她所在意的人和事都好好的,留下来,不要随便逝去。

这其中最主要的,一是纯阳,二是卡卢比于睿的爱人,明教的法王。说起来离见面时间还有几年,那小子死不了,非明暂且甩手不管。

她琢磨许久,从战乱的起源开始琢磨起,试图找出一切的缘由。

后世于其总有诸多说法,将其归罪于安禄山的叛乱、杨贵妃的奢侈无度、杨国忠祸乱朝纲……但最终归结起来,还是帝王的昏庸无道。

既然如此,自然也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干干脆脆换个皇帝,甚至换个朝廷。

至于皇帝姓什么,都可以以后考虑。

经过这些年来的观察,非明和杀生丸都觉得这一代皇帝的儿子里没有太成器的,倒是孙子这一辈的还有几个可塑之才。

最出色的是一个名叫李俟的,是李隆基长子李琮的儿子,今年说起来也还不满十岁,不过天资聪颖,生来早慧,若是教养的当,想必未来可期。

不过如今说起这些还为时尚早,李隆基目前还是个颇为英明的君主,他的许多儿子都还没有出生,倒是不妨再等一等,等个十来年也不迟。

毕竟官员想要一步步升上去,也绝非易事,他们布局近十年,不妨再等十年。

十年之后,朝廷上想必有许多人都是他们的眼线党羽,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非明在心里把江湖朝廷大大小小的势力尽数过了一遍,才闭上眼睛略作休息。

刚刚应付完操心操的快秃头的大师兄,倒还真觉得有点累了。

毕竟这具身体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即使外面的许多事情都是杀生丸在处理,她练剑之余的日常生活也远远不能算轻松。

当年那些赏花弄草,弹琴作画的悠闲生活,一眨眼就仿佛过去很久了。

不过马上她就又可以肆意逍遥江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非明这样想着,唇角微扬,耳畔却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来人并未掩饰,停在门口,随即不疾不徐地叩响门扉。

“笃、笃。”

两声轻响。

藏剑山庄君子如风啊……一听便是个温雅君子。

非明扬声道:“请进。”

这样说着,她本人却懒洋洋地歪在座位上,没有站起来,只是意思意思稍稍直起腰,将盖在膝盖上的书放回桌上。

然后抬眸望向来人。

一身黄色衣衫夺人眼球,分明最是人间富贵帝王色的明艳,却硬生生被人穿出了高远辽阔的清雅秀丽。

久远的记忆里,对方一直穿着这般服饰,可即便是将珠宝翡翠堆满全身,大抵也都要在那一个平淡的眼波下退败。

这个人啊……

叶英啊,藏剑山庄里剑最锋利,也最符合藏剑一道的人。

大概也是全世界最有君子之心的人。

他日后年纪渐长,往往十多年足不出户,可就是年轻时偶尔出门留下的风姿,便叫这杭州西湖边的姑娘们数十年念念不忘,提亲的人经年不绝。

多少春闺梦里人……

然而并没有卵用,他到死都是一只单身狗……

西门吹雪跟剑过一辈子还知道娶个老婆传宗接代呢!兄长却硬生生放着这么好的条件白白浪费,活活宅了一辈子!

非明的叹息在屋内逸散开,叶英看她时,却见其眉眼间分明溢出笑意,低低唤一声:“兄长。”然后坐直身子,抬手为他沏茶。

那双常年执剑的手,沏茶时也分外风雅。广袖微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再如何繁琐在她那里也轻而易举,很快就为他奉上一杯香茗。

叶英接回来,品了一口:“多谢。”

他不善言辞,虽主动来找人了,但要他开口,一时竟是无话可说。

便是这声道谢,说起来也颇觉生疏。

本来于他,她也确实是生疏的人。

好在非明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向来是不擅长俗事,也不在意这些身外物的。当年他被叶孟秋多年冷遇,从嫡长子金樽玉贵的待遇,到后来迁去清冷萧索的剑冢,再后来到这天泽楼,也不见他有什么变化。

想是这么想,非明对比了一下两个大哥对她的区别,说起来落差还是太大,大的叫人有些心酸。

可转念一想,叶英眼下还活得好好的,顿时便足够她把心酸都换成高兴了。

她扬起笑:“兄长可是不习惯我这么叫?”

叶英望着她,摇了摇头,投注下来的目光和冷淡的言行不同,仍然是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并非如此,那晚我就说过了,心甚欢喜。”

非明确认一遍,放下心来,便问:“那兄长所来为何?”

叶英道:“我听说你初次下山,欲往江湖闯荡,想来玉虚子道长早已交代过,我便不再班门弄斧。只是想来行走在外到底是有诸多不便,纯阳山高路远,若有事情,可以让人传信来藏剑。”

非明突然伸手抓住了叶英的衣袖。

叶英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疑问之色。

非明却只是抓着轻轻摇了摇,又摇了摇。

他看了她一会儿,问:“你……这是在向为兄撒娇?”

她垂下眼眸,偶尔也有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只低低道:“劳兄长为我费心了……于兄长而言,我本该只是个胡说的人,兄长为什么会信呢?”

叶英说:“眼睛。”

“你没有撒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藏剑虽家大业大,但纯阳也是名门正派,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望着她,神情认真诚恳,“我虽不知从前你与我如何相处,也确实没有和妹妹相处的经验,若有什么不足之处,你且说与我听。”

非明摇了摇头,“兄长做自己就好。只要兄长能够平安活着,我这一辈子也无所求了。”

叶英没有多问,只是隔着袖子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担心。”

他的目光里带着兄长的怜惜,“莫要害怕。”

“哪怕为了藏剑,为兄也会好好活着。”

非明心想,我就是怕你脑子一抽,就不管不顾为了藏剑去死啊!

虽说当年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藏剑的风骨也容不得他们退缩,但果然……还是舍不得。

好在如今有她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叶英重复当年的命运,怎么样也该活到一两百岁,指不定还能破碎虚空得长生呢!

那些软弱的姿态顿时都被她收起来,目光恢复坚毅,她说:“我的事情,还请兄长莫要告知旁人。”

叶英点了点头,“放心。”

“兄长想不想知道我以前和兄长如何相处?”

“不妨一说。”

“当年我见兄长时,已经是婧衣十岁的时候了……”

本文就当暂停了吧,能更一章算一章福利,等到考完期末放寒假就恢复日更,这文在我的大纲计划里其实才写了将将一半而已,且有的写。以后写完了我会考虑把前面两个武侠世界重写一下,开头确实写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