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1)

邪见在身后不停地说着可能有陷阱,杀生丸懒得说话,真要烦了,也只是冷冷的一句:“闭嘴。”

一年的时间,他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老样子一张她十分喜欢逗弄的死人脸。

这期间,杀生丸回过一次头,他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然而这附近群山缭绕,连一只鸟也不曾飞过。

他若有所思,回过头来又略走了几步,却再度停下遥远的上方突然出现一颗紫色的巨大圆球,它的速度相当快,几乎是呼吸之间就到达杀生丸所在的地方,呼啸着砸过来!

非明悠闲的看戏,以杀生丸变态的速度,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打中他。与他对阵,远程靠不住,最好进战为佳。

一身黑衣戴着四分之一面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出现在山顶,一出手就是冥道,一开口就是嘲讽。

他自称死神鬼,当年犬大将无数手下败将之一,不仅苦逼的被夺走了原来的招式冥道残月破,还活活被削了四分之一的脑袋。

这年头的妖怪,生命力顽强的简直不可思议。就像当初她死前杀生丸用天生牙救的那个妖怪,没了头还能继续瞎跑。

非明疑惑地看着杀生丸出手的冥道形成椭圆,虽然庞大,但对方的冥道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形,尽管稍小,却可以把杀生丸的冥道吸收。

非明原本还有兴致观战,但那个敌人说出口的话越来越不中听,自带嘲讽拉仇恨,听的不仅是杀生丸烦躁,连非明也开始起了火气。

她骑着炎蹄,绕到那家伙后方,借着遮蔽物,打算暗箭伤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寻找琥珀的犬夜叉他们终于来了。非明眼皮子一跳,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杀生丸,不觉得奇怪吗?原本应该由你这个长子来继承铁碎牙。”

那正是,杀生丸心里最在意的一件事情即使非明和杀生丸根据刀刀斋的言行,确定了还有一把刀在,但杀生丸对铁碎牙多年的执念,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

或者说,不是对铁碎牙的执念,而是对他父亲的执念。

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杀生丸不会看不出来,可却无法不在意……非明的眸子冷沉下来,里面缓慢却清晰地流露出无限杀机。

很好,死神鬼,你该死。

每一次她遇见的斗牙王过往的敌人,每一个都毫不例外地在铁碎牙上做文章,利用这一点来刺激贬低杀生丸……他那么高傲的人,凭什么要一次次接受这样的折辱?!

即使明知道斗牙王必要考量,但是……但是!太过分了!

非明头一次有了折碎铁碎牙的冲动。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天生牙,和我战斗过的,是铁碎牙!”

“杀生丸啊,你还被蒙在鼓里吗?天生牙,不过是铁碎牙的……”

“闭嘴!”杀生丸的脸色狰狞,突然大吼一声,冥道残月破用出,却再度被对方的冥道吸收,然后一起消失。

“你父亲大概从我这里夺得这招后,又无力驾驭,所以才从铁碎牙中分离出天生牙。”

对方笑着,声音冷嘲:“而继承了这无用之技的,就是……”他声音突然一顿,转头朝身后挥出一道冥道。

璀璨的箭矢从身后袭来,上面附着的灵力光华耀目,仿佛一瞬间照亮整片天空。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冥道颤抖般自动闭合,为它清出道路,眨眼间到了死神鬼的背后!

杀生丸猛然偏头看向死神鬼背后的山岩!

这熟悉的感觉……

死神鬼狼狈躲避,却忘记了自己原本就站在陡峭的崖边,直接从上方栽下来,即使安全落地,仍然无比狼狈,背后的皮肤被箭气伤到,一片血淋淋。

“谁?是谁?!”

穿着巫女服饰的女子在半空中骑马而来,她一出现,仿佛世间的光亮都为她停留驻足,美好的不似凡间所有。

她并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一箭接一箭地射出,仿佛和死神鬼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而他反击打出的冥道却全然不能伤她半片衣角。

犬夜叉他们都认出她是谁,戈薇险些喊出她的名字,然而看见杀生丸,她便忍住了,没有开口。

“你究竟是谁?!”

非明轻轻哼了一声,冷笑:“要你命的人,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看样子他是不可能说出冥道残月破的关系的,只会一个劲的开口嘲讽,又何必再留?

杀生丸,那是你能欺负的人吗?!

白衣男子在下面仰头观察了很久,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窜上天空,手指指甲伸长,几乎毫不犹豫地探向她的脖子。

炎蹄撅着蹄子感觉到危险,一瞬间的闪现已经到了天空另一边。

非明放下弓箭,半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他死死望着她,双目由浅金色慢慢变红,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刺激太多,还是仅仅因为她的出现却一副毫不相识的态度。

那样一副随时可能妖化的模样,獠牙都忍不住伸长!

“你没死!”

他说着这样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就带出无数复杂的滋味,像是伤痛,又带着怨气,咬牙切齿,念念不忘。

你没有死,那么我一年多以来的所有悲伤,都没有任何意义!

杀生丸化成一只巨大的犬妖,白色的皮毛上红色妖异的纹路间或分布,看起来仍然美丽万分。

“你骗我!”

你,父亲,所有人,都在欺骗我!

他抬手一爪就朝她挥下。

犬夜叉忍不住跑上前去,一刀劈下,“你疯了?!那是非!”与此同时戈薇的箭也飞向杀生丸!

非明叹了口气,抬手,灵力飞快地织成结界,将巨大的犬妖和自己笼罩其中,无论是风之伤还是破魔之箭,亦或是身后偷袭的冥道,都被她挡在外面。

猛烈的攻势降临下来,一层层波纹轰碎了四周的山峰,她唇边溢出一点血,眼里却含着笑,“你要杀了我吗?杀生丸。”

犬妖眯起眼睛,爪子眼看就要挥下,她却望着他,不闪不避,眸光清澈,毫无防备。

心中突然一痛,白光刺目,巨大的绒尾卷起巫女,一眨眼就消失在远处。

只留下原地的炎蹄,不甘不愿地留在那里,不停地刨爪子。

非明躺在他怀里,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杀生丸的手一僵,既想要把这个人扔出去,又忍不住想把她直接勒死在自己怀里。

“解释。”

“我真的死了!”她举手做发誓状,“只是莫名其妙又活了,一醒来就是在桔梗原来的墓地里,爬出来是桔梗死后的第二天。”她一脸真诚,“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一年,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杀生丸想掐死她!

他深吸一口气,情绪缓过来,“原来如此……”

回来就好……只要你不再离开。

他再度闭上眼,眼睛慢慢恢复,理智回归,找出了一直被忽略的事情。他睁开眼看她,声音异常冷清,“你一直躲在我身后……”他的力道仿佛真的要把她勒死在怀里,一点点收紧,骨头都痛的要碎掉,“你并不想见我。”

非明略心虚。

她垂着眸子,“我想,反正我是个死人了嘛,何必打扰你的新生活。何况我是个寿命短暂的人类……”

杀生丸忍了忍……实在忍不下去,手一松任由她落地。

看见她伸手敏捷地坠落,他也没有什么表情。既不打算攻击,也不打算伸手扶一把,直接把腰间的天生牙和幽文牙解下来扔给她。

那些跟了他许久的刀剑,被他如同废物一般,毫不留情地抛却。

他高傲的眼里掺不得一点沙子。

“很好,那你来做什么?我不认识你。带着你的遗物!滚!”

说完之后,他拂袖离开,然而并不飞走,只是一步一步地离开,脊背挺直,像是在等什么人追上来。

非明手指在腰间攥紧,在追与不追之间犹豫不定。理智告诉她不要追,总归是长痛不如短痛情感上却忍不住要追他回来,不放他离开!

何必呢?她劝服自己,人类最好的年华不过二三十年,她要在他面前逐渐衰老枯萎,对他和她来说何其残忍?尤其是她未来的光阴太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记忆又有多痛苦?他起码有上千年还活,一个人类的出生到死去,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那么,就这样吧……

她的所有不甘和执念,都由她回来亲手斩断。曾经天真无知的过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非明……”

非明抬起眼,左右环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她低头,看见地上在发光的天生牙。

犹豫片刻,非明才把它捡了起来,“你……在叫我?”

“是的。”

“你是谁?”

“不要在乎我是谁。”对方轻笑着,语气温柔,音色清澈的像山涧溪流,莫名的耳熟,那些心酸的情绪被他抚慰,一瞬间竟然真的委屈起来。

“非明,你眼下的这具身体虽然是人类,但幽冥之力在你体内……你可以一直活到力量散尽的时候,保持着不老的容颜,和他一起度过千年。”

黑衣男子站在冥界里,对着镜子里的女人,轻轻笑了笑,珍惜地抚过她的脸庞。

不要因为西门吹雪的死亡,就变得畏缩不前,非明啊,你该勇敢一点,日后的时光里,你不希望我陪伴,那总该有一个人一直陪在你身边。

非明垂下眸子,声音里毫无惊喜的情绪,“那么,我真实的岁月,未来,我在这千年之后,还会活多久呢?”

她呢喃着,眼神空茫,“我总觉得,我也许,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你的时间,是永恒。”

黑发的神明眼里有着无可奈何的情绪,像是对神明命运的感慨,“当然,没有什么感情是时间无法磨平的,所以,你可以轻松一些,美好的回忆,至少日后想起来,也是快乐的。”

“你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非明捂着心口,想起曾经某些模糊的人和记忆,似乎也并不真的全是遗憾和痛苦,至少她始终记得那一曲吹雪,弹着弹着就忍不住微笑。

仿佛有谁在雪地里挥剑,姿态流风回雪。

美好的叫人无法忘怀的记忆,其实她从来都不后悔。

从未后悔,与你相遇。

我是真的有点替杀生丸不平。明明犬夜叉的成长史就是一把刀的成长史

我们杀殿没了刀也一样很棒棒,为什么敌人就非要在这一点上死戳不放呢?

听得我超心痛,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