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2(1 / 1)

“还好还好,时候未晚。”财爷直接从黑犬背上一跃而下,小巧的身躯稳稳当当落在了那考官台上。

“我当你是又忙着敛财去了。”一旁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合拢了手中精巧的小扇,看时辰,也差不多要放那些考生进来了。

“你个铁公鸡好意思说我。”财爷说罢也没再理那人,转而集中精神凝聚灵力在下方那一大片空地上打开了数个传送阵。

那传送阵紧贴着地面,只见一只手伸了出来然后扶着两边的空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人怎么看着完好无损的,臭公鸡你是不是又偷工减料了?”财爷见那率先出来的人站好了,掸了掸白衣上的灰尘,接着整理了一下发冠,愣是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偷工减料,那像是我们九轩干出来的事儿么?倒是你,若是再晚来几分这些考生可就真的受困于万妖门了。”男子又把那扇子打了开来扑扇了几下。

那一人之后,景象就突然变得壮观起来,人群纷涌而至,争先恐后地从传送阵中攀爬上来。

活脱脱一幅万尸复苏的景象。

“人数会不会有点多了啊”原本一直没说话的女子看到下方不小的空地瞬间挤满了人,最后竟是有点站不下了。

“臭公鸡,是不是你做的玩意太弱了啊?”

风成天温怒,他最不能听谁谁说九轩的器做的不好,他又将小扇一合:“区区老鼠精。”

“风成天!你说什么!”就像风成天听不得九轩机关的坏话,财爷也听不得老鼠精这个称呼。

两人看着又要打起来,这时黑犬带着佑禄小心翼翼落在了地面。

“成天哥!灵泛姐!”佑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看到风成天和陈灵泛他很开心。

这两人一个是九轩邾掌门的关门弟子,一个是斗门第一长老,佑禄也只得在他们离了门派外出时偶然见上那么几次。

佑禄一来财爷和风成天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陈灵泛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前辈呢?”佑禄左看右看没见陆茗人影,原本就是收到陆茗的传信说是这次除妖师的选拔他会来,所以佑禄才跟着财爷他们来的。

“陆茗哥要晚些来,小禄你就在这里看着就好。”风成天摸了摸佑禄的头,这孩子的发质很软,手感很好,风成天一下心情好了不少。

听了风成天的话佑禄趴在护栏上往下望去,看到群群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大片。

那些人有的也抬头往上看,无奈距离有点远。

黑犬注意到财爷生了气,从他们下来后就没见对方说过话,他看了眼风成天,对方离财爷没站多远。

这是风成天的习惯,别人越是讨厌他嫌弃他,他就偏要往人家跟前凑。

换句话说就是我就是要气死你,你越看我不顺眼心里越堵我越开心。

除去这点,风成天是相当出色的器师。

没等多久佑禄就看到陆茗在众人的上方凭空出现,他手握那绿竹扇,凝了灵力朝下便是一挥,紧接着就见漫天竹刺轰然而下。

下方众人急忙展开各自的法术或用各自的法宝武器防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接着他们很快发现这攻击并不强,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聚聚灵气就能将那些攻击全数打散。

见那人又挥了竹刺出来众人再一次放法术的放法术,拿武器的拿武器,毕竟谁知道那人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呢?

很遗憾,还真不是。

他一挥扇,众人急忙开始挡,他再挥,众人再挡。

往复几次之后有那么一些人有些生气,这人是在耍他们玩么?

很遗憾,还真是!

负责这次选拔的三位考官看着那虽样貌平平却赫赫有名的仙宿长老陆茗玩得不亦乐乎,不知道是不是该出声提醒对方尽快宣布考核通过的名单。

当又一波竹刺挥下去后下面那些气不过的人偷偷做了反击放了法术。

陆茗看那些气势汹汹的法术朝他攻过来倒也不慌不急。

就在那法术将要攻击到他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轻轻往前一推,那些法术竟被那一推给推散了。

人们将视线转移到了另一个凭空出现在那人身边的人。

人群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仙宿掌门陈琨。

“别闹。”

“明白,大师兄!”陆茗冲着陈琨笑了一下,然后收了扇子同对方落到考官台上。

陈琨无奈摇摇头,自己这师弟仗着自己宠他似乎越来越有持无恐了。

佑禄一看到陆茗就跑到对方的跟前,他刚想说什么就见陆茗将食指放到嘴前小声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陈琨。

佑禄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捂了捂自己的嘴,显得有点可爱。

“陈掌门,陆长老。”

“有段时日没见了,”陈琨对着三人点了点头,然后在手中凝聚出纸鹤,“纸鹤里会告诉你们你们的选拔结果,若是同意,就将这灵力纳入体内便是得到对应的印记,若是不同意。

陈琨看了看下方的众人:“来找我便是。”

人们接到那纸鹤看到内容后露出的神情各异,有的人悄悄看了眼陈琨,然后便低下头小声嘟囔着。

就算不同意,他们也打不过陈琨,要是落下更差的印象评级降低那简直是自讨苦吃。

陈琨等了半响,见下面没动静便准备宣布此次选拔结束。

接着一名白衣青年就一跃而上落在了考官台上,他向着陈琨他们做了礼,然后站直了身板直直看着陈琨。

陆茗饶有兴趣地等着对方下一句话“陈掌门,晚辈不同意。”

陈琨取回那白衣青年的纸鹤看了看里边的内容。

甲级,处事不惊,下手果断,有情有理,拔得头筹。

见陈琨似有些不解,陆茗便也凑到对方跟前看了看那纸鹤上的内容。

这已经是最好的评价了,不同意,是不同意在哪里呢?陆茗抬头瞧了眼那青年,他从对方脸上看不出丁点不满,那默不作声的样子倒像是……倒像是……啊!陆茗用扇子拍了手掌,他懂了。

陈琨见陆茗突然瞅了他一眼,嘴角满是掩不住的笑意。他顺着陆茗的目光看向了那青年,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明白了陆茗的意思,于是恍然大悟般对着陆茗点了点头。

“你不同意这结果,莫不是觉得只和下面那些人比,这结果就没了意义。”

“不错,陈长老是明白人。”

这人看着谦虚委婉,没想到竟是个这么傲气的人。陈琨注意到陆茗扯了扯他的衣角,低下头对上对方闪着精光的眼睛,思考一番后陈琨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茗知道陈琨这便是默许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财爷几人从头到尾只见陈琨和陆茗眉来眼去,除了佑禄外都觉察到一股酸臭味。

这仙宿掌门和这位陆长老感情深厚几乎家喻户晓无人不知,不过近了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那两人那般情投意合的默契。

陆茗将那绿竹扇插在后腰,然后朝着白衣青年走了几步:“敢问兄台贵姓?”

“晚辈姓温,名梁,字拾谷。”

接着陆茗就做出了让那青年始料不及的事情。

“喂!!!下面的你们听好了!”陆茗为了让那些人听的更仔细些甚至用了扩音术,“这位温梁兄说你们都是弱鸡!根本没法和他比!!!”

陆茗这一喊把风成天三人也吓了一跳,黑犬是不在意,佑禄则是满脸的困惑。

谁知陆茗还没喊完,他歇了口气接着喊了一句:“你们谁从这位温梁兄台身上取得一个物件给我,每月的妖师俸禄里加上一颗上品丹药!”

这下陈琨也惊了,上品丹药,虽说他们这些修行者不缺那么些丹药,不过这待遇是各门派里很多弟子都没有的,更何况……他还没和其他门派的掌门商量,初期的丹药岂不是要仙宿自掏腰包?

“温兄,我们在仙宿的灵宝阁等你。”

温梁倒也不温不怒,唤了法器脚底一点便朝着仙宿的方向飞了去。

倒也是个聪明人,不过……陆茗回头看着还处于震惊中的几人:“好了,难得出来一次,走走走去好好逛逛。”说着陆茗便上前将佑禄楼在了怀里。

“老师,你不是要在灵宝阁等那个大哥哥么?”佑禄不解。

“我没说什么时候在那里等啊?”

财爷再一次见识到了陆茗堪比无赖的一点。

“也难怪掌门他会喜欢上陆前辈。”风成天方才反应过来陆茗的用意,这样一个聪慧的人,只可惜这修炼的天赋

也正是陆茗这样的人,能做到他们所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陈掌门会不会太惯着陆前辈了?”财爷看着走在前面同佑禄不知讲着什么的陆茗,然后他又看了看在一旁看着两人时不时回应几句的陈琨,突然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家三口。

想到这里的财爷突然将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陈灵泛一路上一言不发,因为她不喜多言,她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的黑犬,那孩子说话的次数和她不逞多让。

“老师,为什么要除妖呢?我也是妖啊?”佑禄一直以来都住在深山林子里,法术什么的都是陆茗得空下了山跑来教给他。

更多的时间都是黑犬在那深山林子里陪着他,还有时不时过来一趟的财爷。

“因为那场大战流离失所无处可归的妖修因内外的苦痛丢了心智便化为妖,鸟兽虫鱼花草树木杯皿器具受了堕落妖修的影响得了道却不得智便成为魔,时间一久两者混杂便渐渐成为了妖魔的存在。

“妖魔不为终生,只为活个痛快,因此不知节制,乱了世间平稳,这便有了除妖师这一存在,当然,也不乏心怀不轨总是打着奇怪主意的妖,其实人也差不多。”陆茗捏了捏佑禄头顶上那对狗耳朵,手感真好。

“老师你们不是也能除妖么?为什么还要单独选拔除妖师呢?”

“我们当然也要除妖,只不过除了除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看魔修仙修妖修里最后人们其实都各司其职,炼器的炼药的治病的画符的等等等等,但每个人又不是只会自己专精的一项,多多少少也会点别的本事。”

“懂了。”

“懂了?”

“嗯,懂了。”

陈琨见陆茗爱惜这孩子爱惜得紧,当初这孩子就是陆茗发现的,但他也只是告诉他们是个妖修的娃,估计是父母出了事所以才会一个人在那林子里。

可那哪是什么普通的林子,要知道里边多的是连他都觉得棘手的妖魔,这么一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运气好,被他瞧见了呗。这是陆茗的回答。

见陆茗不愿说,陈琨便认为是陆茗上次看望老祖的时候又和对方闲谈之时不小心听了什么老祖说漏的事情。

老祖一张口,这嘴就闭不上了,滔滔不绝。

看望老祖的弟子们不知道老祖的过往,总是不小心将老祖讲给他们的事情说与了他人,接着就被天雷劈的三天下不到床。

久而久之也就陆茗还能继续陪着老祖在那小地方说说话。

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可这天机究竟是个什么,那天道究竟又是个什么?

修行之人都知道天道维系世间万物的平衡,祸福相依,百转轮回便是如此。

谁不小心知了未来之事,就像看到了他们所在这河流前方的河流,谁漏了这未来之事,就如同搅了前方河流的水,扰了河流的运行。

天道便要将那搅了流水的力量返还到搅水之人的身上好让河流继续平稳流下去。

再来说说另一边。

温梁到了仙宿那守门的弟子们坚决不放他进去,想到身后气势汹汹的人群,又想到那个坑了他一把的前辈,他便用法术晃了那些弟子一下,趁着其他人过来的空隙溜进了仙宿。

那些追上来的人被温梁所惹怒的弟子们死死拦在了外面。

“你们就给我在外面等着,我们抓到那人自然会交给你们发落。”

而那溜进去的温梁在仙宿寻了老半天才找到所谓的灵宝阁,他进去一看,那位前辈不在。

温梁猛然想起那位前辈并未说何时在灵宝阁等他。

居然还是被耍了。他摇摇头,准备去找仙宿的长老们说此事。

没等他去找人,就有人找上了他。

“你就是那个擅闯仙宿的人?”

听到声音温梁警觉,他环顾四周然后又放了法术感知却没追踪到那声音的主人。

“我本人并不在这里,你要如何找?”

温梁一下转而去看自己的影子,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居然被自己那一瞪吓得抖了一下:“前辈请见谅,晚辈并非有意擅闯仙宿。”

“也罢,反正我现在无聊得紧。”

温梁见一团黑色的影子从自己的影子里钻了出来,然后从那影子中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一出来,温梁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这人一头的红色长发,像火,那红色的眼睛,像藏着火。

他只是听过这人的故事,风流多情,却从不负他人,别人赋予他多少喜欢,这人便多倍地返还回去。

这人正是仙宿副掌门,昔日的二师兄穆红罗。

这么好一个人,却一直是单身,温梁本以为定是个水性杨花的男子,毕竟他也只是听来的,其中有没有掺杂什么隐瞒什么温梁也不知道。

不过亲眼看到这人温梁便能断定,这人

“那么说说看你为何擅闯仙宿,若是回答的不好我可会把你扔给蹲在山下大门外那些人的。”穆红罗也想下山除去转转,只不过他那个师兄说是要管除妖师选拔的事和陆茗一溜烟地跑掉了,那么原本掌门负责的事情便全部落在了穆红罗的身上。叫苦不迭。

温梁将事情一字不落几乎分毫不差地讲给了这位仙宿副掌门,他看到对方从打着哈欠带着倦意的神情瞬间变成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真不愧是,陆,陆茗,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穆红罗这一笑灵宝阁里的原本在炼制符咒的弟子全部被惊了一跳,一时间爆炸四起。

温梁一见这爆炸就急忙起身,然后被穆红罗一把抓住了手腕。

“前辈,我是去帮忙。”

“我知道,不过你去帮他们反而会生气。”

“……”温梁不解,“为何?”

“这灵宝阁的弟子都有个习惯,不允许灵宝阁以外的人动这里的东西分毫,当然,除了陆茗。”

“……”温梁依旧不解,“这又是为何?”

“这是他们的师傅,上一位灵宝阁阁主的习惯。”

“原来如此。”

穆红罗笑累了,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一本正经的模样,也难怪陆茗会忍不住逗这孩子。

不过以陆茗的性格,肯定是有着其它什么打算。

“你先在仙宿住下来,我安排人给你准备一间客房。”

温梁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做,他很快恢复平常朝着穆红罗做了礼:“晚辈谢过穆长老。”

“无妨无妨,没什么好谢的,要真谢的话就帮我跑跑腿,处理一下事务,放心不会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温梁想,果然不会让他白住。若真是白住温梁反而会坚决推辞。

“对了,你是第一次来仙宿吧,毕竟这么显眼一个灵宝阁你饶了大半圈才找到,我先带你去房间,陆茗他们难得下一次山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穆红罗聚了灵力唤出一只球状的毛茸茸的影兽,“你要去什么地方这个小家伙都能带着你去,当然禁地一类的地方是不行的,掌门和长老们的起居室也是不可以的。”

温梁看到那小影兽围着自己打转转,他正想谢对方,话还没出口,礼还没做完,就被对方再次拉住了一只手腕。

“你老家是哪里的,那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没?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下山了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也跟我讲讲吧,门派里的弟子各个都忙得不行,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外面来的。”

穆红罗说个不停,温梁也不好意思打断对方就一直默默听着。

“对了,你叫什么?”穆红罗突然转过头来,把温梁吓了一跳。

“姓温名梁字拾谷。”

“温兄啊,别称呼我为穆长老,直接叫我穆红罗就行。”

“这怎么可以,前辈是仙宿副掌门,而温梁只是一介散修,怎么能直呼讳名?”

“你是散修!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啊。”

这时一名子弟急匆匆从两人的身边跑过,同时没忘记喊一声:“穆师兄好!”

“同门的弟子基本叫我穆师兄,而不是副掌门或者穆长老,那样也显得太生分了些。”

“不成,我至少叫您穆前辈。”

穆红罗摇摇头:“好吧好吧,啊,到了。”

温梁一推开门看到房内的装横一时间要被闪瞎了眼。真够那四个字,富!丽!堂!皇!

“怎么样,这可是我亲自装修的房间。”

温梁想,是穆前辈的一番好意:“晚辈谢过穆前辈。”

啊,又来了。穆红罗还想和对方聊些什么,就见几名弟子朝他冲了过来。

“穆长老!国的人又来求见陈掌门了!我说他不在对方不干!”

“穆长老!那四只凶兽的崽崽又啃药园子了!”

“穆长老!隔壁派的掌门又派人说媒来了!”

“穆长老!”

“穆长老!”

“穆长老!”

穆红罗转身对着温梁双掌一合:“帮我!”

温梁看着门外的那些弟子,然后他看了看穆红罗,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