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的感觉(1 / 1)

出门一趟又要打水又要摘果子还要补充草药,柳扶修暗自算了算,需要不少工具。

装水需要水囊,摘果子需要果篮子,摘草药需要用绳子绑……然而这些他一个都没有。

所以他现在有水囊要缝,有果篮子要编,有绳子要搓。这么一想,要做的事情真的好多好多。要让睿睿醒来就能喝到水吃到果子最好还能有个清淡的早饭,实在是件艰难的事情。

柳扶修握了握自己的尾巴,对以上想法隐约熟悉。

这好像是……家务的感觉?

家?

说起来要是为了养伤最近都住在这里,这里确实也可以算是家。

考验人.妻的时刻!?

那双因为瞳孔又圆又大而显得黑溜溜的蛇眼中突然复苏了什么,燃烧起一股名为捍卫人.妻荣耀的斗志。

【什么是合格的人.妻?】

【那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用精湛的技艺与坚韧的精神克服艰难险阻,将无论是看管孩子还是家务还是照顾病人这种看似微不足道实则需要无与伦比的爱心与耐心的事情,都做到绝对完美!】

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当年家政课老师教导的所谓人.妻的道。作为当年执事学院最出色的家政课老师认可的学生,落了老师的名声可是不行的呢。

老师说,作为男人成为人.妻行不通,至少要在人.妻属性上绝不输给任何人。就算是男人,也要成为出色的人.妻代名词!

回想起来,那位老师是相当狂热的人.妻和教师,教导了他很多很多。

他也不该忘记才是,无论在什么时刻。

被人.妻老师培育出来的人.妻男人变成的人.妻翠青蛇,终于在稍微安逸下来的第二天人.妻属性迅速复苏。

说到底,人.妻总是与家这个词同在的。

纤细的翠青蛇望着远方,黑溜溜带金边的眼睛瞬间变成布满金黄色的竖瞳,身上的气势摄人。

喃喃自语吗:“可不能输在人.妻的领域里呢……”

稍作思索,开始行动。

首先是篝火。如果篝火灭掉之后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点火,既然确定了最近几天都会住在这里就应该维持篝火的燃烧。

迅速收集了一小堆枯枝干叶放在旁边。最近干燥的天气让寻找烧材变得比较简单。然后从松鼠堆里借了点毛用红火炭的余温点燃。

松鼠毛在冒烟的时候,柳扶修已经先把枯枝干叶放了一圈,只等着火苗起来就能燃到上面。

然后他一边顾着火堆点燃的情况,另一边拽出了毒草。拿着骨刀小心地割下两片肥厚多汁的毒草叶子,用骨刀接住断口粘稠滴落有毒汁液。拖过将昨天就被毒死了的松鼠尸体剖开腹部,除去内脏,将剧毒的叶子填了进去。并伸刀进去用力捣碎,以确保毒渗入成功。

这样就做好了毒饵。

因为水囊的制作材料肯定需要整块的动物皮。

如果他能把自己的皮脱下来,那他倒是会拥有一个蛇皮袋,连缝制的问题都省了……但是不行他这条蛇命他留着还有用,而且他太细了。

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到别人的皮上。

最好是能遇到一条粗壮的大蟒蛇,把毒饵喂下去,获得好用的蛇皮袋。

如果实在遇不到,就昨天那些野猪的皮也可以拿来制作。

只是难免粗糙。

想着柳扶修又翻出一只松鼠尸体再处理成毒饵预备好。

留个备用,以策安全。出门带两个毒饵,以免到时候被追得太慌张,出现弄丢毒饵之类的失误。

身后松鼠堆里活着的松鼠从叶子间露出黑豆豆眼,看着外面正杀松鼠的柳扶修。鼻翼不断煽动,满脸惊恐。

处理完松鼠之后柳扶修觉得引火的毛有点不够,于是又伸尾巴进去揪毛。

刚刚看了血腥屠杀(并没有)画面的松鼠们,被揪到屁股毛吓得一动不敢动,叫都不敢叫更别说躲了。最后被揪得一屁股毛就剩下孤零零的两撮,默默流下了松鼠泪。

而柳扶修这边还以为自己拔的是死松鼠的毛。

毛放上,篝火顺利燃着。柳扶修调整了树枝的角度,迅速将旁边混乱堆放的枯枝树叶搭在火周围,搭得整整齐齐的柱体,有空隙且美观。

最后还不忘在最高的地方放一朵草,将草叶捋顺下弯捏在根须的位置,形成漂亮的蓬松圆球,装饰在篝火上。

火堆有了这样避风的形状之后烧得旺盛,火苗窜天。

且这样搭好后有一定高度火焰会慢慢蔓延,火烧得比较久。

跟这个篝火相比,之前那些看着没太有问题的篝火直接被对比成了“粗制滥造的结果”。

柳扶修越发反省自己这些日子的失态。

现在这堆火,只是瞧着就赏心悦目得让人身心愉快。这才是他该做出来的篝火。

果然无论是执事的美学还是人.妻的美学都是极有道理的。他不该为了流落野外这么一点小事,而忙乱得忘记了维持这些基本的素养。

“之前我都做了些什么啊……竟然还理所当然,觉得在野外顾不了那么多。这不是稍微注意一下,很容易就做到了吗?”

认真反省之后,柳扶修觉得自己冷静多了,也想明白了。

以后无论如何都得过这样的生活了,他要适应。哪怕是在困难的野外,也要重新拾起自己作为人.妻的尊严(?)。哪怕很难有家和家务,有的只是临时的落脚点,也绝不能让这个短暂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出现一丝一毫的紊乱。

之前得过且过的日子简直太不像他了。

要调整状态。

今天开始就调整。

于是昨天看着还没什么的松鼠堆,此刻在柳扶修眼里果断碍眼了起来。

“这竟然是我做的,啧垃圾堆一样。”

带着深刻的某种类似于嫌弃的心情,柳扶修迅速拆掉了“垃圾堆”。

活着的松鼠与尸体分开。尸体全部摆齐放置,每只身上用一片梧桐树叶遮挡,避免阳光照射加快腐坏。一眼望上去整整齐齐。

活着的松鼠为了看起来和谐美观,被柳扶修两两绑腿绑成一圈。

而绑腿用的绳子是切成条的死松鼠皮。

围观扒皮撕条全过程的松鼠们:QAQ

毫无自己恐吓了松鼠的自觉,柳扶修看天色渐亮便放下松鼠们,叼起骨刀,拖着两只毒饵一溜烟跑出去了。

这个时间夜行性动物都回窝了,日行性的又大多尚未开始活动。

一路平安,柳扶修最先到达的是野果林,橘色的松鼠们这会儿正一团团蹲在树上睡得香甜。

柳扶修藏好毒饵,在野果林里转悠起来。

昨天拿不下,松鼠的数量那么多,现在野果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转过几棵树,十分意外每棵树上都还满满地挂着果子。

没敢吵醒成群的松鼠,柳扶修小心翼翼地攀着树干上了树。逃过熟睡中的松鼠们,将树上的果子摘了下来。

一个个果子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是一种看起来像是脆枣的果子,只是表皮如梨有斑点。颜色是绿色,不知道是未成熟还是本就是这种颜色。

柳扶修爬过几棵树,在地上扔了一堆枣果。感觉再多了他可能编不出那么大的篮子便收手了,开始寻找编篮子的材料。

柔韧的草梗,新嫩的枝条,还有路边的几朵小花。

因为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致地寻找处理材料,所以最后是用草叶裹着枝条,枝条又缠着草梗勉强结成结实条。

因为是软的材料,柳扶修将编篮子改成了编藤壶,那样的形状会好编一些。

先用最简单的绕法编了个圆底。然后将支撑底的硬枝掰弯,向上弯曲立起来继续编。最后形成一个大碗的形状,碗口向中间收拢收得很小,这样就算他没空管盖子的问题也并不太需要担心果子洒出来。

藤壶编成之后柳扶修将收口部分的杂叶细致地压好绑紧,并在收口的位置留下了方便他拉拽的环。环是树枝加草叶层层缠的,说不上多结实,勉强成型罢了。

完成之后柳扶修左右翻看自己的手工成品,将小野花别满壶口一圈。

这就顺眼了许多

柳扶修用挑剔的目光审视自己的成品。

不太结实。而且材料又是叶子又是草梗。缠出来的藤条粗制滥造、杂乱无章、粗细不匀。壶的表面坑坑洼洼、粗糙不平,时不时还有乱飞的草尖伸出来。

完全不合格。

如果不是现在急着用,搁在从前,柳扶修是死也不会让这样的藤壶从他手里编出来的。

现在姑且算了。

用过再毁尸灭迹,一样不会有人知道他编过这样的东西。

编个藤壶编出去好半天,此刻朝霞泼洒,太阳正从地平线升起来。

柳扶修拖着藤壶抓紧将果子装好。然后将壶藏在灌木下,自己拖着松鼠毒饵往溪边去。

野果林距离溪边没有多少距离,柳扶修很快就到了。

刚刚走近水边,就见一条黑底绿花的巨大蟒蛇正挂在一棵树上,虎视眈眈地瞧着溪水边。

很显然是在蹲猎物。

它的肚子有一节额外的粗,极有可能是在夜里活动时已经有所收获。

见到柳扶修,那粗壮肥硕的身影便缓缓动了起来,肌肉虬扎,展现出令人恐惧的威慑力。

柳扶修在树下,偏偏最开始没注意到这条蟒蛇走得有些近。此时那蛇一动,嘴就快垂到柳扶修的脸上。柳扶修拖着两只看起来不够给这条蟒蛇塞牙缝的松鼠,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正当柳扶修深吸一口气,准备丢下毒饵转身就跑时,那条巨大的蟒蛇突然“peng”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柳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