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仇什么怨?!”莫珠子脚下生风,缩地为寸,已经闪至杀手跟前。
这招招致命,明显是冲着杀死对手的而来。没有过多的话,出招就是杀招,她在未央城时日不多,究竟是谁会对她痛下杀手。
莫珠子并没有多少与玄门中人对抗的实战经验。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这人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显然已经在此潜伏已久。她刚才在李庆屋内逗留起码有大半个时辰,此人不可能不知道。
莫珠子伸手抓向黑衣人面巾:“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
突然,两颗雪亮从袖中闪出,这距离,实在太近了!
“你故意的!”莫珠子分明看见黑衣人那阴仄的冷笑。
可那两支圆钉暗器并没有像杀手预想的那样,它们在莫珠子跟前停留片刻之后,突然偏离轨迹往直奔他而去。正如黑衣人的计算,这样的距离是躲不过的。
面巾落地,脸颊皮开肉绽触摸惊心,更家令人震惊的是杀手的真容。
莫珠子惊叫道:“苏……越??”
苏越见势不妙,张嘴又是三根毫针。
“还来?”莫珠子扬袖侧身,透着寒光的毫针擦着鼻尖而过。
到底有多少暗器?!苏越身形一缩,窜向风口,遁窗而出。
莫珠子心生愤怒,这等不要脸的操作,实在令人恶心!
“你给我站住!”莫珠子想也没想飞身跟出窗外。
云梦子招来言情姑姑问了个大概,很快便知道今夜之事的来龙去脉,结果竟然还有她没料到的那一层。
言情姑姑脸上再无欢场的春色,蹙眉看着云梦子,恭敬的问道:“尊上,可是有何不妥?”
那必须不妥啊,云梦子心中讥笑,有些人可真会作死。想到这里,她瞄了一眼被她禁锢在靠椅上一脸焦怒的凌少。不过,或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从手中推出三道符咒交给言情姑姑:“放出去便可。”
言情姑姑领命刚要出门,却又被云梦子叫住:“还有,天亮后等三法司的人到了,再将二公子护送回灵鹤楼,务必让当家的知晓今夜之事。”
言情姑姑没有明白云梦子的用意,凌少可是听懂了。
云梦子转头对上凌少的眼神,不由得讪笑起来:“云儿未到之前,您且稍安勿躁罢,我的少主。”
凌少被她上了禁锢,不能说话,只能呜呜嗯嗯的以眼神表达不满。
“有些事,藏不住,面对是迟早的事情。”云梦子此话严肃至极,脸上的笑意早已不知去向。凌少被着如冰雕一般的神情顿时激得冷静下来。
云梦子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便撤了他嘴上的禁制,摸出来一个东西,放在他面前。
这是一个开口的桃木指环,上面毫无纹饰,透着天然的纹路和自然光泽。看起来平淡无奇。
凌少:“这,这是……”
“箭鞘诸子扣,”云梦子眼中云雾缭绕变化莫测,“交予她,答案自在其中。”
诸子箭是五方神兵里最特殊的武器,而那场大战让它的情况更加复杂天选者战死当场,诸子箭四分五裂。
这诸子扣是启动诸子箭的关键,等同于听雪剑的乌木剑鞘。
凌少瞳孔不由得一紧:“莫非她真的是?”qqqqapprg
“现在还不是,”她面沉如水,带着毋庸置疑的说道,“凌儿,物归原主吧,逃不掉的。”
灯火摇曳,凌少看着云梦子那忽明忽暗的脸:“师叔,你为何出手相助?”
云梦子抓起桌上酒杯,将其中剩余的云梦烟雨一饮而尽,几乎毫无情绪的言道:“因为本座想。”
凌少默然,有一个人曾经对他说过,世上困局,不破,不立。
凌少眉头紧了紧,眼中透着比烛火更加明亮的光芒。
凌少:“师叔,北国近了。”
万籁俱寂,四更天的无尽海上一片沉寂,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像刀子一般刻着脆弱的皮肤。
风扯动莫珠子的衣袍,如此气氛之下,她也感觉不到寒冷。
也就片刻功夫,已经不见苏越的身影。她不信苏越是因为搭讪失败而痛下杀手,她更愿意相信他当时的胡闹只是为了试探。在苏越在门边对她下杀手之时,她便复盘了幕后之人,有一个名字一个身影几不可见的闪过脑中,但她立刻制止了。那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就是现在想起来,也是禁不住在寒冷的隆冬生起一背的薄汗。
多想也是无益,究竟是谁,为了什么,抓到就知道了。
平静毫无波澜的水面寒气更重,没有听到落水的声音,一点涟漪都没有。过招的时候发现他并不是灵力高手,他定有精通玄门之术的同伙接应,否则绝无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消失无踪。
李庆陷入昏睡,不过应该不会有大碍。那杀手明显就是冲她一人而来,否则刚才应该在李庆的屋内动手,况且蜃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灵鹤楼的二公子在自己的地盘出问题。
莫珠子禁不住回头看了看蜃楼,黑暗之中如巨兽一般,怎么看,都不简单。
水面不能久待,苏越应该已经触碰到禁制惊动了布防的人。她若再不走只怕会引来更多麻烦。莫珠子乘风而去,手持折扇直接以灵力撕开水面之上的结界,从缝隙里溜了出去。
森森然的夜色中,未央城寒意更甚。在没了繁华与热闹,满满的肃杀之气。宫闱似近非远,却又带着变化莫测的玄机。像假寐的凶兽,静待局势,伺机而动。
她还没有在除镜像以外的地方大肆用过灵力,此时此刻感官敏锐得出奇,空气里的任何一丝流动都能捕捉。
未有一丝灯火的未央城,黑压压的一片,阴郁而深沉。莫珠子瞑目,将一切化为沉静,不出片刻,空中细微的血腥味从西北方传来。莫珠子冷哼一声,脚踏折扇,御扇而去。
这是一条七拐八转的长巷,血腥味更甚,更有隐隐的打斗声。
莫珠子急转而下,在一个转角之后看见两个黑影纠缠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天空亮如破晓,一股潮气将杀意与寒冷压顶而下。
与苏越打斗那人也是一身黑衣劲装,实力悬殊显而易见,莫珠子还未赶到,一束寒光在空中避过苏越的杀招之后,打了一个对折又一气呵成的从苏越的颈项处凛冽而过。
莫珠子一句住手还未出口,手中的折扇已经飞出,直冲那三尺寒光而去。
可即便如此,也为时晚矣,苏越鲜血喷发,应声倒下。
只见那三尺寒光微微一颤,莫珠子心叫不好,紧接着一道寒光便劈头盖脸的席卷而来。
莫珠子一招手,那把折扇就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绕了一圈正好打中剑身,三尺寒光微微一滞,折扇不偏不倚落回莫珠子的手中。
“隔空取物?”黑衣人低哑的声音,“呵,难怪……”
这个声音?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莫珠子这时才看清,这人戴着平檐黑笠,黑布蒙面,除了眼里的寒光,一切都隐于黑暗之中。
莫珠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你是那个渡倌!!”
渡倌:“小公子,注意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