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其实包含了许多东西。
要是稍微细一些来说的话,此时采用的其实是干支记年法,用天干地支作为支撑,六十年为一周期,其中又夹杂着二十四节气之类的东西。
大多都是根据星象,时节演变而来,整体来说其实已经非常科学了。
在这个上面李破别说改了,能看明白就算不错。
而用公元纪法,简化的是历史纪年,跟其他没多大关系,有利于将整个华夏历史整合为一个整体,哪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列下来就会显得很清晰。
这在当世无疑算是一个创举,但实际上影响不大。
即便后面的皇帝们沿用这个记法,该改年号还是会改年号,皇权天授,什么东西也磨灭不了皇帝的个性和威严。
就像李破“创立”公元记法,他也不会将元贞年号拿掉,用公元来计数,那纯属是自残行为,臣下们也不会答应。
封德彝三人能如此干脆的表态支持,其实也正看到了这一点,不然的话,就算想拍皇帝的马屁,也不会这么兴高采烈,总得和钦天监的人商量一下才成。
总体上可以归为皇帝的突发奇想,又无伤大雅之下,可以施行的范围之内。
唯一为此将付出些什么的是秘书监,太史监的人们,他们主持修订史册,要把历代纪年改过来,那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算数不好的人还真做不来。
……………………
晚间,李破身心俱疲的去了后宫,路上的时候有人来报,长公主离开了李秀宁府邸,正奔着宫中而来,显然是怕大哥生气教训于她,来自己做个汇报。
李破也不去管她,没打起来就好,李三娘有孕在身……想到这个,李破不免有些心虚,生个女儿还好说,如果是个儿子的话……
那还真就很麻烦,尤其还是和陇西李氏的女儿生的儿子……是人估计都得想想,他长大了的话,对皇位是不是个威胁呢?
这就是皇室血脉流落在外的致命之处,很可能在多年之后发生不忍言的事情。
李破暗自叹了口气,没管住下本身,要是有什么麻烦,他也只能认了。
进了内廷,阿史那容真抱着女儿就出现了,不稀奇,愿意给阿史那贵妃报信的人不止一个,只要他出宫或者是回来内廷,这边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李破把两岁多的女儿抱起来掂量了一下,分量又长了许多,再瞧瞧阿史那容真那模样,寻思着女儿长大了肯定也很“威猛”,有女承母业的潜质。
若能掌管羽林卫士的话,到时候他的哥哥弟弟们想要争皇位,是不是还要看她的脸色?想到这里,李破就对着女儿眉开眼笑了起来。
李真却很不给面子,因为不常见他,就有些怕生,挣扎着要回去母亲的怀抱,却被母亲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动弹了。
李破抱着女儿在辇上一晃一晃,李真终于觉着有趣了一些,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李破就笑道“你别整日里吓唬她,多大点个人,见了母亲和见了猫似的……可惜,没传下你那双眼睛,不然肯定不怕你。”
阿史那容真还是老样子,他说什么都是好的,对的,尤其是还在赞她的眼睛,就更让她欢喜无比。
“别对她太好,总得让她知道该敬畏于谁。”
李破不以为意的笑笑,他倒真想瞧瞧李真长大了会怎样,有这样一位母亲,是会被管的唯唯诺诺,还是像李春那样无法无天,估计是后者居多吧?毕竟还有他这样一位父亲,脑筋应该会聪明一些。
他撒手掌柜当惯了,对子女的教育问题真是想的开。
一边逗弄着女儿,他则一边吩咐道“去把皇子叫到清宁宫来。”
……………………
其实不用叫,李原正在清宁宫中写大字,已经被母亲教训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他的学业是真成问题,一到清宁宫就没好日子过。
随着他年岁渐长,作为皇嫡长的压力也扑面而来,如今天下一统,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求立太子……时间紧迫啊。
李原今年才刚六岁,李破认为此时晋太子位有点早,怎么也得过了黄口之年再说,懂点事了,才能不为臣下所左右嘛。
抱着女儿进了殿内,瞅见儿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写字,李破不由一笑,把女儿放在地上,李真立即撒了欢似的奔向了皇后,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可谓是毫不留恋。
李碧明显也很喜欢她,本来还怒气冲冲的跟儿子较劲,这会就慈祥的跟什么似的,将李真揽在身边。
李原也站起来给父皇施礼问安,李破摆了摆手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