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很愧疚，无比的愧疚，因为来不及报答，因为亏欠太多，因为到最后不但没有看到过老头儿最后一眼甚至连栖息之墓也不知在何方。

“师傅的墓安葬在京都浩方陵园，你随时都可以去祭拜他！”刘主任拍了拍萧毅的肩头，认真道。

萧毅点了点头：“谢谢！”

说罢，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明天还来学校吗？”刘主任问。

“来！”萧毅转过脸，通红的眼眶异常坚定。

望着那坚定的眼神，刘主任的嘴角缓缓上扬。

自此之后，萧毅的出勤率始终保持在百分之百，任何一堂课，无论必修选修，他从未迟到早退过，直到毕业。

望着那缓缓退去的背影，刘主任忽然开口问道：“萧毅，你能做到师傅所期许的那样吗？”

刚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僵住了，脚步也顿在了空中。

萧毅知道刘主任的意思。

他是问萧毅能不能做到像老头儿期望的那样不要卷入这江湖的是是非非。

可是……

事已至此，他如何能全身而退？

如果他退了，天戈怎么办？

所以，他没得选择，就算刘主任提前三个月告诉他这一切，他依旧没有选择。

因为这一切是从大莽将他的作品上交到摄影展览上并取得冠军的时候开始的。

大莽代替他并以他的名义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有心人因此就找到了他，并且还欲将其杀害。

那个时候，萧毅就知道，如果不反抗的话，就只有灰飞烟灭。

所以，他只有反抗。他没得选择。

停下脚步，萧毅背着身苦笑：“天命至此，何以违背？”

刘主任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一脸诧异的看着萧毅，瞪大了眼睛：“难道说你已经……”

“对不起！”

萧毅转身，附身弯腰。恭声道歉，像是在对刘主任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更像是在对天上的老头儿说。

说罢，他拧开门把手，跨步走了出去。

刘主任伸出手臂准备招手，张了张嘴想要喊住萧毅，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高高举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终究是天意啊！”望着萧毅离开的方向，刘主任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

“一哥，你去哪儿了？”刚出刘主任的门，萧毅和大莽就撞了个正着：“怎么上午的课没来，王娅那妮子正在到处找你呢，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是你不要她了！”

“你这也真是的，电话也关机了。去哪儿也不说一声，你这样的确是挺让人担心的！”大莽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毅诧异的看了前者一眼。这是记忆当中大莽第一次帮着王娅说话。

大莽却是猛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半晌后才开口哆哆嗦嗦的问道：“一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萧毅别过脸去：“没什么，下午有课吗？”

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希望在任何面前流泪。除非情绪崩溃，就比如刚才那样。

“还有一堂选修课，我不准备去了，咱们回去吧！”一边说话大莽一边拿出手机：“先给我妹打个电话，她再这样疯下去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诶诶诶。一哥，你去哪儿？”

大莽说着说着已经快要把电话拨过去了，却忽然看见萧毅转身离开，并且还不是朝着校门方向去的当下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