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在萧毅不断的狂奔下,距离那发光点已经越来越近。
不过,萧毅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
待会儿如果见到童曼等人,要是被问起亚当的情况,他怎么回答?
难道说这几十分钟内他遭遇了重重凶险,非但差点被亚当咬死,而且还险些被枪射死,最后亚当还被一个疯狂的娘们儿给一枪干掉了?
这就算是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太特么扯淡了!
“喵……”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干瘦的野猫灵巧的窜了出来,双眼之中那细线形瞳孔正盯着萧毅,身子微微弓起,一脸警惕。
看着这满脸警惕干瘦如柴的野猫,萧毅眼前一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
相对于周遭的一片茫茫白雾,这里像是被特意隔离出来的一样,强烈的光芒将白雾驱散“融化”,创造出了一个格外清晰明朗的世界。
光芒的来源,正是矗立在这片空地上的那几十盏灯。
这些灯并不像照明灯那样被挂在墙壁或天花板上,相对照明灯来说也要大很多,每盏灯都是被一个可升降的三角铁架撑起,灯头位置是一个长筒形的硬塑料盒子,灯的外边则是一个桌子大小的罩子,这些灯或是持续散发着暖色光芒,或是一闪一闪绽放耀眼白光如雷光乍现。
还有一种则像是一个特大号手电筒一样被撑在升降三脚架上,然后射出一束非常集中的光线。
从外观上来看,闪光灯和钨丝灯的区别并不是很大,甚至所散发的光线除了颜色和持续性之外也没什么差别,但炮灯就明显不同了,炮灯更像是舞台灯光那种,光线一束一束的,不像闪光灯和钨丝灯所散发的光线那么宽广。
正是这些灯,造就了眼前这一片明朗。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在天雾山上搭起了舞台开起了派对了一样。
这个时候,场中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西装革履,大腹便便,一脸讪笑,此人除了熊广还能有谁?
熊广来到童曼身边,谄媚道:“童小姐,现在山上不安全,咱们还在这等什么呢?”
童曼没有说话,只是挪动步伐刻意远离了熊广一些,一张脸冷得如同腊月寒霜,让人不敢靠近。
先前熊广利用她逃走的一幕,她自然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不会是要等那小子回来吧?”见童曼不说话,熊广急赤白脸的说着,一双眼睛还瞥了瞥周围的灯光。
先前他还不理解童曼为什么会这么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的明白,这是在效仿灯塔的作用,给大海中没有方向的船只指引方向。
或许是意识到刚才的语气有些过激,熊广的脸色微微一变,立马换上一张笑脸:“童小姐,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亚当发疯了,那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老虎啊,你想过后果吗?”
“那你想过我们一走了之的后果吗?”童曼转过身,盯着熊广,面无表情的说道:“熊团长,贪生怕死并不可耻,那是人的天性,可耻的是你居然想用别人的命来换你一个苟活的机会!还有,如果你害怕要走的话,我没有拦你,你现在就可以……滚!”
最后一个字说得那叫一个霸气侧漏,气势凌人,那冰冷的语气加上毫无色彩的眸子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滚这个字眼很特殊,可以根据情况划分到脏话或者非脏话的区间内,现在从童曼嘴里说出来,却让人升不起半点脏话的感觉。
要说原因,好吧,可能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说罢,童曼迈着修长的腿转身离开,看也没看熊广一眼。
熊广站在原地,眯着双眼,那眯缝的眼中盘旋着浓郁的异色,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嘴角也在微微抽搐着,良久,他咬牙呢喃一声:“不过是一个娘们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这番话付出代价!”
烟鬼依旧斜靠在卡车上,自顾自的抽着烟,双眼不时望向那深处的雾霭,眼中荡起一抹担忧,嘴角是一抹苦笑。
他和萧毅也不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罢了,但是此刻不知为何,他竟然开始担忧起萧毅的安危,这种感觉自从七年前就已经消失了,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烟鬼眼神一凛,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像是一匹草原上的狼飞速冲进了羊群之中。
身板骤然挺直,双拳下意识的紧握,豁然转过身。
“我知道你在这里,如果不想看见她死的话,马上给我出来?”
说话是一个留着金色飘逸中长发的外国人,此刻,他背对着童曼,左手控制住后者的双手,右手掐着童曼的脖子,一双阴冷的眸子扫视着四周。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在场的众人皆是怔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前一刻才从亚当发狂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又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一个牛高马大的外国人挟持了童曼,这一连番的变故让他们的大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童曼仰着头,白皙的脖子被那只强劲有力的手掐得变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饱满得胸口上下起伏,脸色也涨得一片潮红。
同样,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也始料未及。
“我不管你是谁,放开她!”烟鬼一步步向他靠近,一脸认真的说道,双拳始终紧握。
凯奇冷着一张脸,掐着童曼脖子的右手突然加重了几分力气,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冷冷的说道:“你再走一步试试,看我会不会放开她!”
烟鬼皱了皱眉,但却无可奈何的停下了脚步。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个外国男人不是普通人,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胆大妄为,如果不是白痴,就是自视甚高,手腕惊人之辈,从他的气势来看,显然属于后者。
气氛忽然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