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温暖的夜(1 / 1)

“比如说,把你的行踪告诉叶庭深。”

帝辞太能拿捏景舞的七寸了,他是拿准了她就是不想被叶庭深找到才选择和自己一起走,否则按她的性子,明明有其他的路,怎么可能明知是枷锁,依然往里边钻?

“好啊,那你就把我的行踪告诉他,看是对我影响多一点,还是对你的小师妹影响多一点。”

“是吗?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去通知。”

“路清。”

“阁主。”

“去通知叶庭深”

“我搬!现在就搬!”

看帝辞似乎是来真的,景舞只好妥协。

帝辞这个人实在太难猜了,本以为他是不计一切代价的成全宁初染,如今看模样,似乎也不是。

如果他是为了成全宁初染,他就肯定不会让叶庭深知道自己的行踪,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看着认真为自己铺床的身影,帝辞心中有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呵!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了呢

景舞这个女人,真的和一般的女子很不同。

明明是个公主,让她做丫鬟,她虽有不满,喜欢动些小手脚,却既没发脾气也没闹,受了伤也是一声不吭的。明明不喜欢被威胁,明明刚刚很生气,此刻却又能很细致地在为自己铺床。

呵!有意思。

“床铺好了,快休息吧。”

景舞现在深知不能再和他对着干了,认真地铺好床,只求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能赶紧睡觉。

“嗯。”

出人意料又预料之中的,帝辞没有再为难她。

明明很累了,躺在床上,景舞却睡不着了。

帝辞已经让逍遥楼把有关慕情的事情全部整理出来拿给她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勇气去看。

也不知道叶庭深和大哥他们最终会怎么对付慕苍和景音等人。

叶庭深,叶庭深

叶庭深,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一定没睡吧?是在忙着公务,还是在应付浮笺呢?

心突然好痛,景舞止住思绪,让自己不再去想。

“听说你夜里能视物?”

里屋传来帝辞的声音,显然是知道景舞也没睡。

“嗯。”

“那给我倒杯茶。”

景舞:

就知道他让自己和他住一个屋子就是为了更好的指使自己!

把茶端给帝辞以后,景舞突然想到一件事,逍遥楼知天下事,那是不是意味着帝辞手里也掌握了父皇、母后、清姨、叶叔叔以及慕苍他们上一辈的事情?

反正也睡不着,不妨做点有意义的事。

“帝辞,你知道父辈他们的事吗?”

“如果想从逍遥楼打探消息,就必须付出双倍的代价。比如说,给你有关慕情的消息,代价就是跟着我。问我这个问题,你想好用什么来交换了吗?”

“我不问了。”

景舞虽然语气平静,但心里已经恨不得去挠花帝辞那张高贵的脸。

夜越来越深,景舞这边渐渐归于平静,但将军府,却是半分也不平静。

除了浮笺和宁初染的事,叶家长子叶庭远,叶庭深的大哥要回京了!

洛清舒知道消息时,当场就哭了,叶博闻劝了好久才止住爱妻的眼泪。

宁初染自帝辞离开之后,自动回到丞相府去住了,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不哭也不闹,从前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浮笺在将军府看起来是要常住的意思,反正景舞已经走了,她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来打动叶庭深。

“叶庭深,和我讲讲景舞吧,你那么喜欢她,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浮笺无视叶庭深的冷漠,只要有机会就跟在他身边。

比如此时,叶庭深在画景舞,浮笺就在旁边研墨。

“喂,跟我说说呗!”

“我知道如果不是皇上的圣旨,我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近你的身,我也知道我这样会招你烦,但你说我人都在你将军府了,你就和我说说话呗!”

“叶庭深,那你和我讲讲兵法吧,或者我跟你讲讲我的见解也可以。”

无论浮笺说什么,做什么,回应她的,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

练武之人,耳力极佳,功夫造诣高的久更不用说了。

听着外室传来的清浅的呼吸,帝辞却久久不能入睡。

这么多年,睡不着的夜晚有很多。

被仇人追杀的夜晚,寒毒发了的夜晚,看雨看雪的夜晚

那些夜晚是不同的,却又是相同的,相同的孤独。

帝辞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安心而又躁动的难以入睡的夜晚。

他甚至能感觉出来景舞睡得不是很安稳。

借着月光缓缓起身,来到景舞的床前,帝辞发现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姿态美好的睡着。

她睡着的时候显的更蠢了,有一种孩子才会有的单纯,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好。

帝辞伸出手想把杯子往上拉一拉,可是手刚碰到被子,就被抓住了。

“谁?!”

景舞蓦地清醒。

是他忘了,她也是练武之人,而且武功还很高,警觉性自然也很好。

“是我。”

听出景舞声音里的惊慌和紧张,帝辞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减少自己的威胁性。

“帝辞?”

“嗯。”

听出是帝辞的声音,景舞缓缓将手放开。

“怎么还不睡?你在我床前做什么?”

“你说梦话把我吵醒了,所以过来看看。”

帝辞一边胡诌一边向自己的床走去。

“我说梦话?”

景舞拍了拍额头,表示不能相信。

自己好像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吧?

“睡吧,也许是我听错了。”

“哦。”

真是莫名其妙。

被帝辞这么一闹,景舞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是毫无睡意。

渐渐地,景舞听到窗外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下雨的声音。

下雨了?

说来如今也快三月了,是该下雨了。

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吧。

说来可笑,就在前不久,自己还计划着一定要和叶庭深在今年的第一场雨里散步。

景舞轻轻拢了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本以为动静已经够小了,哪里想的到,前脚刚踏出门槛,屋里就传来帝辞的声音。

“去哪?”

听声音,带有薄薄的怒气,应该是生气自己把他吵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