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为伊消得人憔悴(1 / 1)

银鳞戏波图 飘香酒馆 1201 字 2022-03-15

冯五赞同地点点头道:“对,她不动,我们也犯不着主动招惹她这等厉害人物,她要是真铁下心来跟我们作对,我们就来一个先下手为强,乘着她在病中虚弱的时候,给她厉害瞧瞧!”

王大脑袋嘿嘿奸笑了两声,缓缓点头道:“不错!就这么办。”说到这里,把那颗硕大的秃头伸到彭拐子面前,色眯眯地笑道:“老二,我可听说这丫头生就一付漂亮至极的相貌,号称西北第一美人,真有这么美吗?”

彭拐子不假思索道:“传言倒是不假。”

王大脑袋怔了一下,大张着嘴,那副样子简直像连哈喇子都要滴出来了:“这丫头还真有这么美?”

哈哈笑了两声,王大脑袋自言自语道:“真要是这么美的话,那我倒还真舍不得向她下手。”

彭拐子看了他一眼,肯定道:“人确实是美到了极点,不过,这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可不是轻易招惹的!”

“笑话!”王大脑袋油亮的脑门子闪动着光亮道,“我就不相信,天底下还有不能招惹的女人!不能招惹的女人,那就不是女人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嘴里说着,他忽地伸出一只肥厚的毛手,在那个巧姐儿脸用力拧了一把道:“是不是这理呢?嗯,巧姐儿?”

“老爷真是坏死了!”巧姐儿挥舞一对粉拳,捶在了他肩膀,嘴里娇声,“就会拿我们姐妹寻开心!”

王大脑袋恐惧和担忧一去,不由得淫心大发,张大了嘴笑着,像拿一只小鸡似的把巧姐儿给抓进怀里,胡乱摸了过来,后者乱蹬着两条白生生的腿,不一会,便猫发春似的哼叫了起来。这么一来,倒是恢复了先前的轻松旖旎气氛!

一想到美人儿,还是一个生病的美人儿,王大脑袋对那位穆大小姐,可就失去了应有的畏惧之心,非但如此,他心里还莫名地充满了说不出来的甜甜感觉,并幻想着自己可以一亲芳泽。一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变酥软了。

穆雅婷现在真的是憔悴多了。看着铜镜里的面容,她忽然兴出了一番感慨,最近这一年多以来,她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一路风餐露宿,当真是辛劳之极,足迹踏遍了整个的甘凉、漠北、蒙国……然而一心要找的那个人——江云天,却是不见丝毫踪影。

烈烈大漠风沙,漫漫深更寒露,似乎把人都催老了几分。不过是过去一年多的时间,然而在她的感觉里,却是那么的漫长,长得比她过去二十年的岁月还要遥远。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江云天那个人的身影,非但不曾在心坎里变得暗淡,反倒越发清晰而明锐,像是有一块烙铁,把姓江的身影牢牢烙印在了她的心坎。眼中泪,心中事,意中人……

每次静心思索时,她的内心都不胜折磨,而变得越发脆弱,她就是这样一天天开始憔悴下来的。

记得初次与他相见,应是在甘州的一家小客栈里,双方由于买马的问题,谈得很不投机,还差点动了手。

第二次就是在甘州城的赛马会。那一次他给自己的印象不止讨厌,简直有些可恨,好端端的赛马会被他搅得一团糟。她恼怒之下,狠抽了他一顿皮鞭子,当时要不是玉面小霸王田文斌打了圆场,真不知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呢!

然而,那一天从赛马会返回之后,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不自在感,他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悄悄进入了她心坎里。

不过,那时也许只是一种心里有种歉疚而已。那个人——江云天只是让她感到同情而已。

可是往后,他就像阴魂不散一般,一路跟随着自己。想着这一段段的往事,穆雅婷禁不住喟叹了一声,思索再转,又想起到扶风镇白虎寺的那一夜。

那一夜,双方初步有了交谈,虽只是短短片刻,他却给她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影子。接下去双方再见面说话,却是晴天一声霹雳响,听到竟是父亲死亡的消息,这才知道江云天原是一路奔波护送父亲灵柩来的。他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倍受折磨,了解真相之后,对于她来说,内心的那种感受,又岂止是感激而已。

应该是那个时候起,她就真正地在心中有了他。但是随后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最终结果,竟然会落到那种田地,直到今天为止,她每每想起来,还弄不清楚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糊里糊涂跟着两个师兄的步调,把江云天给伤透了心呢!

想着,想着,她眸子里情不自禁地泛起泪花来。手心里紧紧的捏着那块晶莹的玉佩,自然而然地联想起爹爹当年说过的话了。从爹爹的话语又联想到江云天的含恨留书退婚出走,一霎时,她感觉自己的一颗芳心仿佛碎了。

想到这里,满眶泪花再也控制不住,只觉得眼皮一阵发酸,晶莹的泪珠似断线一般簌簌落下。

江云天当时出走的心情,她现在回想起来,自是不难体会,一想到他留下玉佩出走时的那种感触,她的心更冷的像似着了一层冰一般。

“不管有多艰难,我都坚决要找到他。”穆雅婷心里喃喃地说道,“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找十年、百年,我也一定要找着他!我要毫无保留地、诚心诚意地向他道歉,恳求他原谅我……到那时,他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甘心情愿……”

穆雅婷在心里大声呐喊着,手心里的那条块玉佩不住地轻轻颤抖着,烛光灯影摇曳,反映着她内心的破碎与沉痛。

事实,自从她长大懂事以来,就从来不曾这么作践过自己。她生来倍受爹爹宠爱,又是个天生要强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除了爹爹以外,她何曾怕过谁?又将就过谁?

昨晚感怀伤心了一夜,今天一清早起来,兀自觉得头昏沉沉的,她把那块玉佩重新贴着肉戴好,伸着懒腰站起身来,只觉身有种说不出的懒散与不开朗,感觉到自己应是真的生病了。

窗外雪花片片飘舞,几株寒梅迎雪绽放,有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一只刚露头角的小鹿,正在树下引颈顾盼着。想不到,这小小的十里香客栈,竟有深宅大院那般的雅致排场,眼前景色虽是雅致舒心,然而她却是一点也不感到舒心开朗。她自语道:“看来,我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