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还是沒有忍住。轻轻问道。
他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开口:“你不是很清楚吗。我们才在南平分开沒多久。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成了打工仔。日子嘛。当然沒有以前那么自由。不过还好。每天忙忙碌碌。倒也充实。”
林行远虽然疑惑。可也沒有多想。
荣甜咬咬嘴唇。沒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沉默了十几秒钟。礼堂内传來一阵热烈的掌声。歌曲表演结束了。
“好了。他唱完了。我们进去吧。这里风大。吹久了要头痛。”
林行远伸手。示意荣甜和自己一起回去。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迈步就走。却忘了像刚才那样提起裙子的一角。鞋子正好一脚踩上裙尾。整个人险些向前扑去。
他看见这一幕。不加思考。伸出手一把搀扶住。
意识到自己的不小心。荣甜吓得“啊”一声尖叫。想也不想地搂住了林行远。终于站稳了身体。
她惊魂未定。抬起头來看着他。一张脸已经白若纸。
“小心。站稳了。”
林行远显然也被吓得要死。如果荣甜真的在自己的面前摔倒。出现了意外。宠天戈的怨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恐怕也会内疚一辈子。
她抓着他的手臂。慢慢站直身体。
不等荣甜说话。两个人身后已经传來了一道讥诮的女声。。“我说的呢。好好地不在里面欣赏表演。跑出來是做什么。原來。吹风是假。投怀送抱是真。”
林行远和荣甜齐齐扭过头。不知道何时。傅锦凉居然也走了出來。她就站在不远处。正在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们。
“不是这样。是我沒有站稳而已。”
荣甜率先反应过來。轻轻向后退了一步。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会显示出如此的敌意。但也知道人言可畏。所以马上回击。
傅锦凉嗤笑一声。向她走來。边走边开口说道:“玩这么多心机。有意思吗。在男人面前一次次地扮柔弱。装可怜。你都不嫌烦啊。我可真佩服你。听人家说。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要我说。装一回小白兔不难。难的是装一辈子小白兔。而且小白兔还能把大灰狼给吃进肚子里。你说是不是啊。嗯。”
她的话听起來很刺耳。荣甜听得出來这其中的侮辱含义。但她沒有发作。只是抿紧了嘴唇。
刚入行的时候。也有很多所谓的前辈随意羞辱新人。有些新人能忍。被欺负几次。那些前辈觉得无趣。要么收手。要么转而欺负更新的新人。而有些新人不能忍。索性大打出手。虽然出了气。可也意味着不可能再留在公司里。
她一向都是前者。选择默默忍耐。不停地告诉自己。只要捱过去就好了。
傅锦凉已经做好了准备。本以为荣甜会伶牙俐齿地骂回來。却不料。她根本沒有说话。
她的火气一下子被撩到了最高点。因为。她将荣甜的沉默当成了最大的蔑视。
林行远也沒有想到荣甜竟然会沉默。但他一想到她可能是感到不舒服。立即用手揽上了她的肩头。准备带她先进去。
“你有沒有搞错。你是我今晚的男伴。”
傅锦凉不得不出声提醒着他。
他看着一脸盛怒中的女人。温和地笑道:“不介意的话。我用这只手扶着你。我们一起进去。”
“你。”
她掉头便走。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三个人一起回去。
见她先走。荣甜看向林行远。轻轻说道:“我自己走就可以。请你把手拿下來吧。”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她好像已经彻底清醒了。
原來。她和他隔着的不仅仅是一段记忆。三年五载。现在的他。沉稳老练。独善其身。就连听见那个女人不停地辱骂自己。也一声不吭。
这说明。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更多比她还重要的东西。
甚至。荣甜毫不怀疑一件事。如果刚刚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宠天戈。他宁可被扣上和女人争吵的大帽子。也不可能沉默。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笃定。可她就是百分百地肯定。
大概是因为荣甜的语气很冷。林行远怔了怔。这才放下了手。
她拽起一角裙摆。加快脚步向礼堂内走去。
这一刻。荣甜的心中竟然带了一丝向往。她想快一点儿走回去。因为马上就能看见宠天戈出现在台上了。
那个男人光芒万丈。犹如神祗。她几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他了。
很快。荣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而林行远的脸上。却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凝重。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和她之间的壁垒。似乎变得更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