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沉默了片刻，叹口气道：“可我们现在都站在李唐这条船上。李唐没了，我们也没有好下场。”

“不一定。”刘文静道，“岳父大人叫你回来就是让你做一个选择。”

“父亲？”长孙无忌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长孙晟。

长孙晟示意长孙无忌坐好，方道：“你还记得你十一岁时，我曾找过袁守诚道长给你们兄妹算命？”

“记得。”长孙无忌记得很清楚，袁守诚言他会“位极人臣”，所以他才立下大志向，从小就努力刻苦，誓要一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我还记得袁道长给三妹妹批命，说她是凤凰命格。”长孙无忌道。这也是他一力想促成长孙珑儿嫁给李世民的原因。可惜，李世民竟然为了一个杨若惜，不明不白地死了。再想着将长孙珑儿嫁给李建成，却已经失去了先机，人家不但有了的大老婆，还有了捧在手心里的小老婆，自家妹妹就算嫁进去，也没有任何优势。难道她妹妹不是成为皇后，而是要成为太后？

长孙晟点点头：“袁道长给曌儿也批了命，不过却上私下跟我说的，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长孙无忌惊讶，直觉他这个小妹妹的命肯定很不一般，否则袁守诚不会背着人只私下跟他父亲说。可再不一般的命，难道还能贵过凤凰命。

长孙无忌按下惊异，询问长孙晟：“请问父亲，小妹是何命格。”

长孙晟注视着儿子，一字一顿：“君、临、天、下！”

“吱——”长孙无忌抽了口凉气。难怪，难怪袁守诚要背着人跟长孙晟说长孙曌的命格。他猛然看向刘文静：“这件事情，你早知道？”

刘文静微笑道：“夫人从岳父那里得知后就告诉了我。”

“小妹倒是信任你。”长孙无忌不爽地道。这不爽主要还是针对长孙曌，一个庶出的妹妹就要踩到自己头顶去，长孙无忌能高兴才奇怪。

刘文静摊手：“不是信任我，而是我的小命掌握在夫人手中。”

长孙无忌惊讶：“小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段了？”

刘文静道：“一直都有，只不过你们都没有发现罢了。说来都要怨你，若不是你一力撮合我做你的妹婿，你家妹妹也不会捉着我给她做苦力。”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我看你做得挺开心。”

刘文静笑了：“确实。夫人让我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长孙无忌：“一个女人怎么能当皇帝？！”

刘文静：“只要有能力，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够做皇帝。无忌兄，你应该支持夫人，夫人登基后，你可就是王爷了。”

长孙晟开口道：“无忌，文静说得不错。让别人当皇帝，不如我们自己家的人做皇帝。”

长孙无忌只是一时不爽，但为人看得清楚时局，知道李唐必败，与其败军之臣，不如支持自家之人。

“我要怎么做？”

“我已经联系上了窦建德，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刘文静道。

“窦建德？他也是我那个好小妹的人？”长孙无忌更吃惊了。他简直无法想象，一向养在深闺的“怯懦”的小妹竟然能收复夏王窦建德。这窦建德可是先后击败魏刀儿、宇文化及、孟海公等，建立夏国，称雄河北的，这样一个人物竟然轻易向一个女子臣服。看来，他的小妹妹是他想像不出的厉害。

“不止夏王，瓦岗寨更是夫人的势力。”刘文静道，“李唐输的不冤，即使李世民没有死，即使我还是李唐的谋士，以夫人的布局，李唐最后还是要输给夫人。”

刘文静的话没有错，在李唐内部，不止他和长孙家是长孙曌的人，长孙曌用各种手段收拢了许多李渊和李建成的手下为她所用。因此，李唐败得很快，太原落入了窦建德的手中。李建成和李元吉只带着几百个人护着李渊和窦夫人离开。窦红茗茫然无措地跟在李建成身后，她到现在接受不了李唐败了的事实，历史上李唐可是最后的赢家哎，怎么就败了？

一行人逃至太原城外十里处，忽听得一阵琴声。琴声节奏奇纵突兀，苍郁险峻，气势威武雄壮，仿佛迅雷烈风、阵雨如注、雷声隆隆，风声萧萧。一行人中只有窦夫人和杨若惜听湖此琴曲乃是周朝鲁国人贺云所做的《风雷引》。

众人顺真琴音望过去，只见路边的十里亭中，一位年轻的女子正在抚琴，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这些人过来一般。

“此女有古怪！”魏征道。他们一行人中还有不少马匹车辆，行走奔跑的动静不少，此女不可能没有听到，也不能没有看到他们。若上普通女子，只怕已经吓得动都都不了了，如何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弹奏古琴。

“我认识她。”杨若惜道，“她是长孙珑儿的妹妹、刘文静的妻子长孙曌。”

“长孙家的人？”李元吉一听就拔出了道，“我要杀了她！”

窦建德的人攻进太原后，李家才知道自己的势力中有人家的内应，其中长孙家和刘文静起的作用最大，也成功将李家的仇恨值拉到了他们身上。知道长孙曌和两家都有关系后，众人看长孙曌的眼神就变了。

“三弟，不要杀她，留着她做人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