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会。”却听柳烟姿答道。
张泰征:“那渔樵问答!”
“民女亦不会。”
“平沙落雁总该会了吧。”
“民女不会。”
听到这里,杨知府有几分作色若非见林延潮在此便发作了。张泰征却笑了笑道:“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还称什么大家?”
“原来是会的,但今日见了几位大人,民女一时慌张故而不会了。”柳烟姿轻轻答道。
众人闻言都是笑了。
张泰征笑着道:“一个民女如此胆大,你可知在座的都是何人吗?”
柳烟姿垂下头道:“民女只知道诸位大人非富即贵,大人自有大量,是不会来为难一个弱女子。”
众人又是大笑。
吴时俸当即道:“今日难得有贵客至此,我出一千两银子,随你柳大家弹一首曲子如何?”
柳烟姿道:“一千两银子虽多,但奴家也辛苦一些,也能攒得。”
“这么说是嫌少,那你随意开一个价来?”吴时俸不以为意道。
“多谢这位客官,但有句话是授人以渔,民女若是砸了招牌,那么以后又去哪里谋食呢?”
众人闻言都是点点头。
林延潮笑了笑道:“扬州城里一位女子竟有如此风骨,真是令我不虚此行,我一向不勉强人,你回去吧!”
张泰征笑着道:“这一放人,恐怕她日后名气更高。”
林延潮笑而不语。
柳烟姿已是知道这位年轻人,是在座里权势最高的人当即欠身:“多谢客官成全。
柳烟姿正待出门,却见门口二人入内。
正是李汝华,梅大公子。李汝华一入内即笑着道:“部堂大人果真在此。梅公子,本院与你引荐。”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梅大公子上前道:“久仰学功先生大名,拜读您的文章,今日得见何其有幸。”
林延潮道:“不过虚名而已。李年兄,梅公子二位请坐。”
而此刻柳烟姿听得是林延潮,已是站在了原地愣住了,张泰征见了笑道:“柳大家怎么不走了?”
柳烟姿赧然抱着琵琶欠身道:“原来是三元及第的……民女初时还以为……民女在终日旗楼里就想能得一位才华横溢的知己,但今日真人在前竟是不识。”
当即柳烟姿向林延潮盈盈一拜,抱着琵琶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似想等一句挽留。
林延潮却不以为意。
众人都十分可惜,但见林延潮已是请李,梅二人入座,然后道:“今日李年兄约我在得意楼见面,正巧张年兄也是到了,似想要找李年兄见面,两位所为的都是两淮牙行闹事的事吧。”
李汝华,张泰征二人都是称是。
梅大公子与张泰征打过交道不少,知道对方这样的官二代,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的,但在林延潮他却是恭恭敬敬的,心底对林延潮更是佩服。
林延潮点点头道:“两淮盐政,林某一个致仕的官员,本不该插手,但李年兄既是找到了林某,林某这边碍于情面,那边又想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是唯有两难了。林某左思右想最多将扬州之事上报给朝廷,故而大家今日不妨直言,林某必然转达。”
张泰征看了李汝华一眼心道,好啊,你早找好了靠山。那么解决两淮牙行的事,莫非是林延潮的主意吗?
至于梅家莫非已是投靠了李汝华?
林延潮说将扬州的事上报朝廷,言下之意不是他是朝廷的传话筒,而是可以替申时行代理此事。
张泰征对杨知府试了个眼色,杨知府当即道:“部堂大人客气了,你虽是不在位了,但一句话随时可以上抵天听,你来了即是替朝廷来了,咱们扬州上下都以部堂大人马首是瞻。”
张泰征一开口,下面马会长以及众盐商们也是纷纷称是。
林延潮笑了笑道:“杨府台,莫要给我戴高帽,先开席再说,诸位边吃边聊。”
当即得意楼的掌柜来了,对方知道林延潮亲自到场,更是以往日郑重了十倍,酒菜是连着奉上。
掌柜也想呈山珍海味的奉上,但人家乃是大官什么没吃过,贸然上这些也怕被人看不起。
于是都是在烹饪厨艺上下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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