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一)(445)(2 / 2)

强震之后接着是两次变弱的余震。

自然界的神秘,真是匪夷所思。

触目心惊,魂飞魄散。

自然界里两大奇观异景片刻间就在眼前消失了,在难以想象的同时,让苗运昌自知侥幸逃了一命不说,他倒是担忧起了家人和村里人的安危了。

“亘萱!亘萱!没想到会让你命丧于此!”日本军官痛心地喊。

“太军,您不要难过,事出意外,谁也——始料未及!亘萱小姐她命该—— ”黄翻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安慰。

“叭嘎!”军官痛心疾首地怒吼。

顷刻间就有四个日本人死于非命,怎能让他不懊恼!

一女子上前,冷漠地说道:“亘萱葬身之地在此,是命里注定的劫难,无可挽救,你为相好的难过也无济于事,还是执行任务要紧。”

苗运昌哈哈大笑,讥讽道:“在中国的土地上,岂能容侵略者横行霸道?贪婪!报应!天意,皆是天意啊!”

军官擦了下眼泪,一改刚才儒雅风度,怒喝道:“美蕙说得对,我们有任务在身。押着这个中国野人,继续寻找和平村!”

“我不是和平村的人,也从没听说过这里有个和平村!”

“撒谎!狡辩!和平村就在这附近,你在这里被困几年,想必与和平村定有关系,这你骗不了我,走!”

美蕙说:“我听说过,这人可不简单,是个土匪头子,屡屡和大日本皇军作对,要严加看守。”

军官嗤之以鼻道:“他被囚禁地下,又成阶下囚,有本事也不大。我不信,他还能在帝国勇士面前能逃之夭夭了。”

有几个日本兵把马追了回来。

姓黄的翻译牵过一匹马来,把缰绳递给了美蕙说:“美蕙小姐,请上马。”

“你为何对我总是献殷勤?”

“仰慕,尊敬。因为日本人都是我的主子,做奴才的理当如此。”黄翻译毕恭毕敬道。

美蕙上了马,咯咯一笑问:“你们中国有一句话,说癞蛤蟆什么来着?”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活命,请你永远要记住这句话,知道啥意思!”

“不敢不敢,我自知身份,不敢对您有奢望!”

苗运昌只好带路去寻找和平村。

结果,有一个日本兵掉下陷阱里被木锥刺死,有一个被木排拍子砸死,有一个被绳套吊上了树,有一个被弩箭射穿了胸膛,有一个被夹子夹伤了脚腕子。

日本军官直呼上当了!

苗运昌是个优秀的猎人,具备狩猎的技巧和常识,知道这龙骨山上猎人们会在哪里布下陷阱,所以他把鬼子引到这足可让人送命的危险地方来。

“可恶之极!这个中国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鬼子军官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黄翻译建议道:“他是不会带我们去找和平村的,留着也没用,还让我们损兵折将,杀了解恨!”

“你这蠢货,简直是胡说,损的是兵,何来的折将?岂有此理!”

“是是是!”

“你不是自称是中国通吗?怎么在平泉县这个小地方连一个小小的和平村都找不到?”

“我——”

“早知如此,就该带左桑前来了,我们来过这里。”

美蕙不满地嘟囔了句:“自作聪明,抄什么近路嘛?还白白搭上了几条人命!”

军官听见了她的话,但却说道:“也算是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那怎么没带左梦令来?”黄翻译问。

“是你自告奋勇,能不给你机会吗?”

“我怀疑他有问题。”

“什么问题?”

“做事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内奸吧?”

“你这纯属是嫉妒,能为大日本帝国效劳的,都是我们的忠诚朋友,不要就知道汉奸和内奸。”

“是是是,中国啥都缺,就是不缺汉奸。就拿龙年耀说吧,他是个商人,唯利是图倒没什么,我还以为他有多么的自命清高呢,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现在还不是为你们效劳了!”

“这话说的好!在大日本帝国的铁蹄征服下,没有不屈从的,何况人人都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活着,他也不该例外的。这个人先不能杀,要留着他,等着找到了和平村,要让他知道,见到亲人或朋友被杀时,让他心痛才是有意思的事。”

苗运昌就骂道:“你们日本人真不是人,就是衣冠禽兽!”

他在地狱谷时,听樱花舞子说过犬养三郎的事,却连她也不知道他竟然是个大佐。

“滕田君,既然他要把我们往错误的方向领,那我们就应该往反方向去找。不能在此耽搁,为犬养大佐报仇后,还有重要任务呢!”美蕙说。

“美蕙言之有理,不愧为搞特工的,做间谍的人都很聪明,难怪会得到上级赏识。既然那个矬胖子招供时说的,肯定假不了。”

黄翻译说:“他是为了保住那个‘迷死你’的妓女才说的,不像是在胡说八道。”

“重刑之下,疯狗会咬人,可他不是乱咬一气,初到平泉的犬养大佐的确是失踪了,他的随行人员也没找到,现在才知道下落,原来——就听美蕙小姐的,前面开路!”

苗运昌心中叫苦不迭!

和平村还是被找到了,因为走了一段路后,就发现了山下远处有灯光。

过了鹊桥,那个叫滕田的军官说:“要挨家挨户把人招集起来,都押往伍家的大院,要把杀害犬养大佐的凶手揪出来,好给他报仇!”

“嗨!”士兵齐声答应。

“如果不交出凶手,就给它来个‘三光政策’!不过,花姑娘得留着,抓走充当慰安妇。”黄翻译讨好地进言道。

苗运昌恨不得把这个姓黄的狗汉奸活扒了皮。

“黄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腾田问。

“小的不知道。”

“杀了你!”

“为什么?”黄翻译害怕地问。

“中国能有你这种民族败类,真是一大不幸!”滕田说完催马赶向队伍前面。

骑在马上的美蕙忙说:“滕田君不可大意,这里有很多猎户,他们手里有枪,当小心!”

苗运昌看见的是,在地震中,真有墙倒房坍了的,不过却是关门闭户,有的人家门上上了锁。焦虑中,他不知道村子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 …… …… ……

一路风雨兼程的撤离队伍,谈不到浩浩荡荡,却谈得上失魂落魄,大人孩子哭哭啼啼,真是苦不堪言!有些人走不动了,柳杏梅就吩咐坐车的人下车,让走不动的人坐车,就这么来回轮班前行。走出七八十里地,也都累的疲惫不堪了。

幸运的是没有遇到土匪和鬼子。

现在,人们躲在山里的一处背风的角落里,雪仍在下着。人们各找可待之处,架锅寻柴生火做饭。

有的人干脆用被子在树与树之间系上当帐篷,也有人寻找到可容一两个人的山洞躲藏。

在这雪夜里,为了抵御寨冷,人们脱下了潮湿的单衣,换上了棉袄棉裤棉鞋。

在一个所谓的简单帐篷里,燃烧着一堆篝火,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暖融融的火焰正慢慢驱走了身上的潮湿和寒冷。

这是都吃过晚饭了的时候。

在柳杏梅的手里拿着把刀子,并不普通,原来是把飞刀。她看着飞刀,陷入了沉思。在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毛呢子大衣,有貂皮的毛领,是妮婷给她的,另外还有一双棕色的皮靴。

“杏梅姐,你为啥对这飞刀感兴趣?”妮姽问。

“就是,那飞刀也没有啥可好奇的!”妮婳说。

不等柳杏梅说话,伍龙说:“你们的杏梅姐,不仅对飞刀感兴趣,同时也对被我们路上救下的那个人好奇。”

妮婷说:“他要不是遇到了我们救了他,怕是现在命都没有了!泽湖哥在二姑父那里是学了些医术的,一般的病和伤也能治。”

柳杏这才说话:“你们说得对,不过我还在想,今天路上遇到的两桩事,真是巧了。你们还记得在一线天那个地方见到把守在那里的那个和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