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怪不怪的,我本来性子就这样!”
梅香说:“婕妤姐,你是不知道,杏梅姐可是我的崇拜偶像,她在村子里可有威望了,敢说敢做的,就连伍老太爷都对她刮目相看的。现在呀,我又多了个偶像,我可是羡慕女兵的!”
“是吗?”姬婕妤看了看梅香,见一个小姑娘的腰间竟挂着个葫芦,不免有些奇怪。
柳杏梅说:“她是人小志气大。”
姬婕妤说:“有志者不在年高,无志者空活百岁。那你丈夫他是干什么的?”
柳杏梅轻叹了一声,然后说:
“在这山窝窝里的人还能干什么,庄稼人一个呗,有时打打猎!不过,现在他不在家,出外打工了。”
“这里的人也会出外打工吗?”
“一言难尽,总之还不是被这穷日子给逼迫的!”
姬婕妤问:“你是第一次杀人吗?”
柳杏梅说:“当然,杀人可比不得打猎物,也不是好玩的游戏!”
梅香捂着胸口说:“我的魂儿大概现在又上身了!”
柳杏梅说:“我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杀人的!”
姬婕妤对她说:“那你的心理素质可真好,杀了人竟然还能谈笑风生,我也是对你刮目相看的了。要是换了别的山村女人,别说是开枪杀人了,看见了怕是也会吓破胆儿的,你才配得上是‘巾帼英雄’这四个字,应该是当之无愧!”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这一夸奖我,也容易犯迷糊的。也许我杀的是坏人吧,所以才有这个胆量!”
柳杏梅说着,左手拉着缰绳,右手去梅香腰间解了那个酒葫芦,拔掉塞子,一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塞好,对着姬婕妤说:“接着!”
她的手一扬,把酒葫芦抛给姬婕妤。
姬婕妤忙用右手接住,诧异地说:“这是——?”
柳杏梅说:“想做姐妹,必须得会喝酒,这是我的规矩!”
姬婕妤迟疑了下,面对柳杏梅的这份豪迈,她不能甘败下风,还是抬起了受伤的左胳膊去拔下塞子,也喝了一口,又把塞子塞好,当她看了下葫芦上的图案,看到了“情缘”和“誓言”四字,就会猜测地: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表白吗?她迟疑了下,就把目光看向了梅香,扬了下手。
梅香会意,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姬婕妤把酒葫芦抛给了梅香,梅香接住也拔下塞子,同样喝了一口,塞上塞子,擦拭了下嘴角,然后把酒葫芦系在了柳杏梅的腰间。刚才就喝过一口酒的梅香,一张俊脸早已是红扑扑的了,越加显得妩媚动人起来。这时她端详那个葫芦时,多了一男一女两个漫画似的人头像,匆匆勾勒下却很生动而形象,在那女子头上就长出一个长长的辫子来,在葫芦的肚腹是盘了一圈儿,在人头像的中间还烫上了“誓言”两个娟秀小字。她不知道,这个创意灵感觉,是柳杏梅来自公公在家具上雕镂花卉鸟草的而产生联想的。看着已然成了艺术品的葫芦,她很欣赏柳杏梅的手艺和才华。
在姬婕妤的心里不免突然想到:“原来竟是一对女酒鬼”的想法,甚是觉得好笑。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从村子里走出来一群人,正好迎面遇上了慌慌张张的朱乐。而被人们簇拥在前面的人竟会是伍老太爷,村民们有些人手里拿着猎枪长矛,甚至是还有刀斧弓箭,这是平日里每家每户都可用来防备盗匪的家伙。在他们的脸上表情都很凝重而且又是慌恐的,其中还掺杂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一些年轻女性和孩子都不见踪影,大概是听到了枪声都躲藏起来了。
当人们看到了朱乐及柳杏梅和骑在马上的一个女子时,才算是把心放下了许多。
在朱乐看到蜂拥而来的村民时,嘴里就开始嚷嚷道:“大——大事不好了!”
一听他这话,又把人们放下的心给迅速提了起来。
“老——老太爷,出——出大事了!”朱乐跑上前去汇报,他把只有一片镜片的眼镜摘下。
众人一见朱乐戴着两顶礼帽还拎着两双锃亮的黑皮鞋,一副怪模怪样显得非常滑稽,令人忍俊不禁,本来稍有放下的心在听到他夸张的语气和见到他畏惧的表情后,不禁再次被提到了噪子眼儿上来了。
伍元祖就盯着朱乐问:“出什么大事了?”
“是——是——杀人了!”朱乐气喘吁吁中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杀人了,快说?!”一急之下,连平时憨厚的苗汉翔都忍不住了,上前给了朱乐一记耳光。
朱乐一愣怔,咽了口唾沫,翻了下白眼儿。
伍进福惊慌地问:“伍龙和伍凤他们四个人呢?”
这时朱乐才稳定下来,他说:“听说是追什么去了,我也没搞清楚!”
伍老太爷手拄着拐杖,愠怒地地骂道:“没用的东西,是谁杀人了?”
朱乐一哆嗦说:“是——是——好像是柳杏梅!”
“废物,蠢货,滚一边去!”连平日里严肃而又温和的伍老太爷都罕见的把骂人的话出了口。
朱乐唯唯诺诺规规矩矩地躲到了一旁,见伍老太爷不高兴,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这时柳杏梅她们三人就快来到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