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伍家的大门前,人们把喜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寒喧说笑。程茂然和袁永涛都是一身新郎官的衣服,腰间系着红腰带,胸前都是佩戴着一朵大红花,两个人的笑脸上挂着幸福的光彩。
在往院里欢迎之时,就见从远处风风火火的跑来了手拎木刀的常发,在他后面跟着几个正如柳杏梅所说的“虾兵蟹将”。在几个孩子的后面则是步履匆匆的伍家伍合,这哥俩是负责到鹊桥瞭望接应由县城来的龙家迎亲人的。这情形就像是两年前迎接柳杏梅时一样,不过那时是报喜,而现在的常发慌慌张张的,像是在要报忧了。
现在见他们像是败阵而逃的散兵游甬回来了,没接到迎亲的车辆,不免都惊疑了起来。
就连朱乐都忍不住戏谑地嘟囔了句:“这是出啥幺蛾子了嘛?咋看咋像是在撒兔子撵鹰呢!”
伍凤快步迎向了常发问:“怎样了?来了吗?”
赏发的脑门子上都跑出了汗,灰头土脸的他却摇晃了下脑袋,没顾上说话,就来到了伍老太爷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来——来——来了!”
没等爹说话,已经是有点儿急了的伍进福上前摁住了常发的肩膀问:“什么来了?”
“车——车来了。”
人们一听这话,都在如释重负下又是啼笑皆非。
“看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慌慌张张的干啥?吓人一跳!”伍家责备了句。
“不是的,是——是有八个骑着马挎着枪的人,还有两辆小轿车,说是日本鬼子!”当神色慌恐的常发把气有点儿喘匀乎了,才不那么结巴。
本来性子倔犟的常发因昨天大夫人曹婉丽的话而闹出的不愉快,就要把临时安排的端盘子工作炒了鱿鱼,对爹娘和奶奶的劝说也是无动于衷。孟万鹏倒不是怕因为这事得罪了宽宏大量的伍家人,而是怕丢了面子。万般无奈之下,昨天晚上还特意趴在墙头上把柳杏梅喊了过去一趟,他没敢登门去请,因为忌惮陶家大门上方那“男人止步”四个字。
当然了,柳杏梅不是那种难性的人,有求必应。她去了孟家,只用三言两语就把常发劝说的是心悦诚服,她好像是天生的就有劝人的本事,她笑着说的是:“真是看不出来嗬,你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像小脸子亲家是的说恼就恼了,值为鸡毛蒜皮点儿小事还想往心里存放个倭瓜大的疙瘩呀?就你这小肚鸡肠样,还配是个男子汉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行,要有容人之量才能办大事。你都是个成年人了,要懂事才对,要懂得维护自己家的脸面。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去做才行,这事没必要反悔。当然了,去与不去在凭你,再说了伍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要是不去,婶子真还就从这以后瞧不起你了。你不是还想拜你振坤叔学习武艺吗?就你这点儿出息,等他回来别说他答不答应收你为徒了,打我这一关就过不去。你振坤叔可是个有尊严的人,也太要面子了,所以不屈服这命运,想改变这一切。他要的是明是非、有志气晓大义的徒弟,要是有你这么个小心眼儿的徒弟,将来还不得给他丢人呀?!”
就听常发说:“婶,别说了,我听你的,去就是了。就算是他老伍家的人再蛮横,可大门口也没拴着老虎。”
这样一来,他先是跟着伍合伍家同几个孩子去鹊桥上等候龙家的来人,因为端盘子也是得要到中午开酒席时。
人群中的花蕊一听有日本人来了,心里真是又惊又喜,但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在心里也在暗暗打起了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