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二)(176)(2 / 2)

“该攒也得攒,该凑也得凑,积少成多,攒三聚五,锯响就有沫。”

“这得猴年马月才——”

这时柳杏梅的脚迈过了地上一个盛有兔子心肝肺的盆子。

“你也不长个眼神,差点儿踩翻篮子!”陶振坤责怪道。

“娘,你在干嘛呢?”

听到柳杏梅的惊呼,陶振坤急忙抬头看去,就愕然地看到娘扯了墙上那张兔皮正用嘴咬撕,面目间带着吓人的恐怖。

柳杏梅上前将兔皮抢夺下来,。

陶振坤抛下了手里的刀子,一个高从板凳上蹦起身来,慌忙冲了过去。

“娘,你这是怎么了?”

“好吃!嘿嘿——”

“娘,请你别这样。”陶振坤在疼爱中难过的哭泣恳求,他把娘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帮娘擦拭着嘴角上的毛与血。

此时就见邱兰芝舔嘴巴嗒唇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丝狡黠的瘆人表情来,她望着着两个人恨恨地说:“你们让那个东西咬死了我的一双儿女,我要给他们报仇,你们是要偿命的!”

“娘,你在说什么呢?你这是——”陶振坤颇感震情。

“娘的样子像是撞邪了,听这话会不会是被黄鼠狼子给迷上了?”

“怎么会——”

“别愣着了,赶紧的去把蓝蒂给请来给瞧瞧!”柳杏梅急切地催促。

“那——你要照看好娘,我这就——”

陶振坤没把话说完整了,就以比追赶猎物还快的速度冲出了大门外,拐弯抹角穿街越巷奔向了马家。

在马占山家的大门口处,聚集着几个男女正站在墙根外说闲话。正值春寒料峭之时月,刚进入黄昏的太阳光芒给人送来暖洋洋的温度,能从身体里蒸发出来懒散和惬意。那场大雪在被初春的舌头日以续夜地舔食的没有了丝毫踪迹,仿佛发生在冬季里的故事已翻过了篇章。

那几个人用带有惊疑的目光迎接了陶振坤连跑带颠的到来。

陶振坤有点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蓝蒂面前,拉起她的手说:“大娘,你——你快去给我娘看看是怎么了,我——”

“她咋——?”

“快走!”

“我——”

陶振坤没容她犹豫或推辞,拉着蓝蒂就走。

“振坤哥,你这慌里慌张的拉起我娘就走,倒底是——”

志图想上前阻止或想问个明白,结果被陶振坤一抖胳膊就把他险些弄个跟头。志图是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不料想竟被陶振坤一下子就弄得脸红脖子粗了。

其实,一直以来在陶振坤身上潜藏的功夫没发挥出来。

“你!你还讲理不讲?哪有这么请人的!”志图有些急了,看架式就想动手。

马占山搔着光脑袋壳,以前不见的胡子似经常修剪,现在留养出了连鬓络腮的几寸胡须(令人思议的是为何年轻时头上浓密年老了下巴上茂盛,出现如此颠倒叛逆的生理现象),他正以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并且说话了:“就让你娘跟他去吧,看他急成这个样子,她娘肯定是有啥事,就别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