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爹现在感觉有些懵。
怎么他刚一来到这个小区门口就听见门口围着一群大爷大妈们在日常闲聊，内容是“小秦和他的女朋友”。
这就让他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他的儿子，秦方，也姓秦。
但是下一秒秦爹就摇摇头，他在想什么呢？
这世上姓秦的又不止一个，而且不管他们谈论的那个小秦是谁，都不可能是他儿子。
就那小子，中学聚众打架，大学不仅威胁系主任举报学校还和社会大哥谈笑风生，要不是没做什么实质性坏事最后还变相维护了一下社会治安，他早不认这个混蛋了。
别的不说，就单凭之前这德行，在加上现在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有谁能瞎了眼了看上他？
要钱么钱没有，这长相么……也没继承他优良的基因，整天足不出户躺平等死，哪能吸引什么女孩子。
怕是一年到头见都没见到几个。
所以就别做梦了。
儿媳妇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
整理好心情，他来到之前跟顾友打听到的地址，看着眼前的门牌号深吸一口气，敲门。
“谁呀？”
门里头传来很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
然后门咔地一声打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一只漂亮的脑袋。
洁白的皮肤，圆润的小脸，一头柔顺的长发自然地垂下。眼角描着淡淡的红色眼影，表情似乎有些冷淡。
以往秦爹总觉得画眼影这种行为有些不伦不类，看上去也不怎么好看，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这好像是人的问题。
话说……这里不是秦方的家吗？难道他来错地方了？
秦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就想走。
“抱歉……”
结果“认错门了”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见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门外谁呀？不认识就把门关了过来帮忙。”
秦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哦。”
乃粒听话地看了他一眼。
嗯，不认识。
关门~
“等会等会……”
秦爹连忙用手抓住门边，朝里面喊道，“秦方，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谁呀吵吵嚷嚷的，没看见我做饭呢……”
秦方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整个人顿时也跟雷劈了似的。
有点懵。
“爸……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就来，你管的着吗？”秦爹双手抱胸，冷哼道，“你不是说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吗？我来看看你过得到底有多好。现在看来你一个人过得的确是挺好的。”
秦方挠头。
“能不能请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秦爹想要询问一下秦方家里这女孩的身份。
毕竟许久没回家的儿子好像忽然就多了个女朋友，这着实让人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爸？”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一直在旁边围观着的乃粒就犹豫地学着秦方的称呼喊了一声。
秦方直接就木了。
秦爹懵了一会，然后默默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支叼嘴上。
秦爹不抽烟，但兜里有烟办事总方便些。
于是他就叼着烟，抬头望天。
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秦方，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给我过来一下。”
“呃……那乃粒你先去把食材处理一下。”
等乃粒进了厨房，秦爹就把他拉到一边，面容严肃。
“这个女孩……”
“好看吧？那眼影我想看她才画的，很适合她！”
秦方知道自己老爹对于这种化装都是看不上眼的，其实他自己走出门看些女生画点眼影啥的也觉得奇怪，所以连忙先把这个问题给堵住。
那个眼影似乎是某种魔女的证明，每个魔女的脸上都会有这种浅红色的印记，只不过往往在脸颊上，像她这样的反而比较少。
“……确实不错。”
沉默了一会后，秦爹点头表示赞同，“就从模样来看，她看上你算是糟蹋了。”
秦方的笑容逐渐僵硬。
“你什么表情，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长得也没我帅，你怎么有自信当他男朋友的？”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秦方决定撇去某个奇怪的因素，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工作和收入的，没有不务正业。”
“工作？那你倒是让我看看呀？”秦爹冷笑一声说道。
“现在还不行，再过一段时间……半年，半年后我再告诉你。”
“行，我等着。”
秦爹迅速把话题扭了回来，凑过来小声说道：“那姑娘真是你女朋友？”
“……如果我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信吗？”
秦方沉默了会，问道。
“信个头，你当你老子我是傻子？刚刚都喊我爸了还普通朋友？”秦爹瞟了一眼厨房里正在处理食材的乃粒，“她多大了？”
可他们目前真就只是普通朋友，虽然他心怀不轨就是了……秦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想了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最后决定胡诌一个听起来勉强还可以的：“二十了。”
毕竟就乃粒那模样让他实在没法往上报了。
因为说了他爸也未必会信。
“哼，”秦爹冷笑，“挺嫩啊？”
秦方无言以对。
他忽然想起来这边年龄都习惯报虚岁的。
也就是说他刚才跟他爸说自己找了个女朋友，刚成年不久的……
“她年纪这么小，不上学吗？”
“额……这就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了……”
秦方正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说。
“算了，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不管有什么原因都是你们的事，反正以后日子是你过的，不是我。”
秦爹挥挥手打断了他，忽然笑了，“行啊你，要不是我今天忽然心血来潮看你一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一边说着，他又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你们平时谁做饭？”
“我做，她打下手。”秦方老老实实回答。
秦爹没有说话，把嘴里的烟丢进了垃圾桶。
“我走了。”
“不吃个中午饭再走吗？”
“吃个屁，你妈中午做了。”
“哦，”秦方屁颠屁颠打开了门，“那您慢走。”
秦爹看了他一眼，忽然嘴根子一咧，“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回来了。”
“啊？”秦方懵。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半年后让我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那么没自信。”
秦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实在不行就早点回来，老子养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