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肆眉头紧皱,看到这场面,才明白为什么委员会要给出一个容错机会。因为要救下罗妮卡,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几百个狂热的镇民,其中高壮的农夫足有几十个,公开唱反调简直就是找死。
他们也不像随便就能说服的。要知道,他们连字都不认多少,各种现代人当做常识的东西,他们只会当成天方夜谭来听。而且,就算说服,也要有开口的机会啊!万一刚刚开口,就被人一拥而上群殴一顿,还怎么说服?
对一般人来说,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只能坐视接下来的惨剧发生!
但夏肆有了修格斯的能力,因此一个想法运用而生。
他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埃伦。行动之前,他需要埃伦的认罪。只要埃伦开口承认,是埃伦诬陷的罗妮卡,那么夏肆就会立刻动手!
突然,围聚在镇中心的人群发出了阵阵欢呼。原来,一行身穿黑色修士袍的修士,拉着一匹白红相间的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马背上,伏着个浑身遍体鳞伤的少女。她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双手双脚都无力地低垂着,随着马匹前进而摇晃。
队伍越发接近。夏肆这才惊觉,那马本来是匹白马,红色是那少女身上流出的血迹!
那少女身上,除了触目惊心的鞭痕,就是全身上下细细的血洞。这种伤痕,让夏肆立刻想到了一种中世纪的刑具“铁娘子”,据说这种刑具极为残忍,所有欧洲人都闻之胆寒。
后面押运的修士伸出一根带钳子的长棍,钳住少女的脖子,微微一扯,就让她痛苦地坐直了。她不着片缕、伤痕累累的身子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该死的恶魔,该死的女巫!”有个稚嫩的童声一声喊,对着少女砸去了一团泥巴。只是准头不行,泥巴砸到了马身上。
人群仿佛嗅到了血的恶狼,变得异常兴奋,一边往那少女身上砸东西,一边大声咒骂着恶魔。殊不知在夏肆眼里,他们全都有如地狱中的小鬼。
埃伦狞笑着盯着那凄惨的少女,连连舔嘴唇,也想从口袋里掏东西出来砸。却发现手腕被夏肆仅仅箍着。埃伦有些意外,但没有多想,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石子。
比划了下,埃伦想到了个更好的主意,脸上冒出坏笑,将石子递给夏肆道:“是时候证明你对主的忠诚了!用这个砸那女巫!”
夏肆接过石子掂了掂,盯着埃伦,半真半假地道:“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起,就是你告发给宗教裁判所的吧?”
埃伦看了眼夏肆,有些惊惧。等他的目光再度转到那处境凄惨的女子身上时,就又恢复了狂热的神彩,“不错!就是我告诉的!我在宗教裁判所做杂工时,偷偷了解过,知道怎么说会让修士认定她是女巫。果然,我随便和一个修士一说,他们就来抓了人!”
“为什么?”夏肆已经将原生质调集到了手指中。
“全是她的错!她自找的!因为她不接受我的爱。我那么喜欢她,我到现在也依然很喜欢她!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埃伦看着那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少女,脸色扭曲,眼神有如野兽一般。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夏肆再次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她与其过两年嫁给别的男人,不如就在今天,在我眼前烧成灰烬!哈哈哈!”埃伦猖狂地大笑起来。
“很好。”夏肆终于得到了埃伦的认罪。就在“很好”两个字说出口后,夏肆的原生质破体而出,轻而易举地刺入了埃伦的手腕。
埃伦深陷躁狂的情绪中,喘着粗气,紧盯远处少女。受难少女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痛苦摸样,在埃伦看来如同美妙的表演,哪怕一眼都不愿错过。就算感觉到一直被“费怀特”握住的手腕,突然有阵阵刺痛的感觉,埃伦也没有加以理会。
一个小小的破口,埃伦体内的原生质便暴露无疑。夏肆右胸中的修格斯碎块好像闻到腥味的猫,行动了起来。
刚开始,它仍然试探性地吸取埃伦的原生质。
每吸来一点,夏肆就做强盗,操纵自己的原生质将收获强抢过来。
修格斯碎块只有本能,因此它争不过夏肆,吸来的原生质被夏肆抢走,就发力再去吸埃伦的原生质。
每个人都只有二十一克原生质。埃伦体内的原生质越来越少,他只觉得眼前发黑,那骑在马背上的少女看得越来越模糊。腿脚也软绵绵的,直想往地上坐。
只是两分钟的时间过去,埃伦的原生质就一点不剩了。这家伙瘫坐在地,精神溃散,无比萎靡,喃喃道:“我怎么站不住了,我怎么了……”
夏肆暗暗心惊。要是他当初没有制服修格斯,大概也会变成这幅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