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错得实在离谱(1 / 1)

第274章错得实在离谱

恰好巧杏送茶进来,锦瑟便端坐不动。

巧杏低垂着眉眼,手脚麻利地将茶盘摆好,几乎是小跑一样出去了。

锦瑟这才起身,走到萧子醨身边,将自己的手放入萧子醨的掌心,萧子醨却猛地一拉,将丝毫没有防备的锦瑟抱了个满怀。

锦瑟低呼一声,捏起粉拳在萧子醨肩头捶了一下。

锦瑟的拳头被温热的手掌包住,那只手的手指展开来,在锦瑟细白的手腕肌肤上打着转,萧子醨低低的话音在锦瑟耳边响起:“锦瑟,你瘦了。”

锦瑟忽地哽咽,呢喃般道:“王爷,你也瘦了。”她与萧子醨挨得这样近,虽然隔着衣裳,却也能够感觉得到,萧子醨消瘦了不少。

锦瑟的手被萧子醨抬起来放到唇边,他动作极轻,像是呵护着珍宝,将锦瑟的手指一根根吻过。

因为前段时间在商队做帮工,锦瑟的手上还有着冻疮未消的红肿,锦瑟明白,萧子醨是在心疼她。

萧子醨道:“锦瑟,你可知道你错了?无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你都不该瞒着我,你怕我难过,难道你不知,对我来说,失去你才是最难过的事情么?”

锦瑟趴伏在萧子醨胸口,听着他有力强劲的心跳声,闷闷地应了一声,却不料萧子醨下一句话,惊得锦瑟猛地抬起了头。

他道:“你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出走,我便叫人查了你的行踪,太后那里……我都知道了,现在,你听好了,如贵妃她,并不是我的生母。”

“什么?”锦瑟震惊地睁大双眼,然而从萧子醨的眸光中,她只看到了肯定。

“锦瑟,”萧子醨坐起来,双手握住锦瑟肩膀,郑重道:“我的生母早已不在了,她在我出生后就去世了,我年幼时,父皇曾经带我去她的墓地祭拜过,只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祭拜的是谁,前些年,我着手开始调查,所以锦瑟,关于我的身世,我一直都是知道的,而太后,始终被父皇蒙在鼓里。”

“可是,如贵妃她跟你长得那么像……”锦瑟动了动唇,艰涩地问道。

“论起血缘来,如贵妃是我的姨母,”萧子醨道:“她与我的母亲是双生姐妹。”

“双生姐妹?”锦瑟喃喃,只觉得整件事情太过不可思议。

当年的事情太过久远,或许当事人也曾刻骨铭心,如今道来,却也只是一桩憾事而已。

那时候,先帝在宫外对萧子醨的生母姚绣雅一见倾心,本以为会成为一段良缘,却不想阴差阳错,最后入宫的是姚绣荷,姐妹二人容貌无差,先帝与姚绣荷恩爱一度之后,才知道枕边人并不是自己心仪的那一个。

先帝对姚绣雅念念不忘,竟然费尽心思,隐瞒身份赢得了姚绣雅的芳心,后来,姚绣雅得知真相,对先帝只剩了憎恨,甚至心如死灰一度厌世。

姚绣雅清高孤傲,宁死不愿入宫做皇帝的妃嫔,甚至曾直言道,若皇帝能给她正妻之位,她便死心塌地地与皇帝在一起。

姚家人不敢阻拦先帝,闹到最后的结果,是配合先帝将姚绣雅安置到了宫外的一处皇庄里。

自此后,姚绣荷顺利成为宠妃生下明仪公主,皇宫外头,姚绣雅则难逃先帝禁锢。

再然后,姐妹两个同时有孕,姚绣荷产下死胎,姚绣雅却生下了健康的男婴。

姚绣雅一心求死,生产后已是油尽灯枯,先帝对姚绣荷也十分珍爱,便将男婴抱与了姚绣荷,同时交代姚绣荷,这件事就此尘封。

那个时候,太后全心全意为体弱多病的儿子操心,加之身边的势力还没有培植起来,所以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萧子醨言罢,锦瑟沉默良久,唯有一声叹息罢了。

人已逝,对错无可追。

萧子醨顿了顿,原本淡然的声音忽然透出了冷冽:“谁能想到,太后居然如此利用如贵妃,太后诡诈,如贵妃也不遑多让,她对这一切心知肚明,诈死也就罢了,到如今却还来寻求我的庇护,真是痴心妄想。”

锦瑟仍是困惑,也更想开解萧子醨,便道:“王爷,如贵妃总归是抚养了你一场,她……”

“抚养?”萧子醨嗤笑一声打断锦瑟:“若是不闻不问就算抚养,我的确是该感激她!当年她欺我年幼无知,时不时地就冷言以对,更是没有给我半点儿的关心,我那时懵懂,长大后却无人可问,直到真相摆在眼前,我才彻底恍悟。”

锦瑟听得沉默,脑中却不自禁地想起许多。

萧子醨自幼聪敏,三岁就开始启蒙读书,日日用功从不碰孩童玩意儿,人皆道宸王是早慧神童,却又有谁知道,他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讨母亲的欢心罢了。

自从相遇以来,锦瑟已经见识了姚绣荷的刻薄尖酸,以姚绣荷的性子,的确做不出慈母姿态来。

那么,萧子醨的生母,在皇庄里郁郁而终的姚绣雅,会是什么性情?

锦瑟不由得生出想象,虽然是双生姐妹,但姚绣雅连皇帝都敢于忤逆,想来是高洁的女子,不幸的是,姚绣雅只要一人心,却偏偏遇到了最不可能对她一心相待的皇帝。

姚绣雅早已化为渺渺芳魂,先帝也早就作古,甚至姚家也落魄了,随着时间逝去,没有人会去想那些旧事中的谁是谁非,唯有曾涉身其中的人,会在心中存下伤痕。

此刻,锦瑟最心疼的只是萧子醨。

锦瑟忽然觉得,自己错得实在离谱。

为了从太后那里保全姚绣荷,她瞒了萧子醨,瞒了兰芝一家子,自己痛得仿若剜心,同时也叫萧子醨承受了心伤痛苦,现在想来,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若是最开始,她对萧子醨坦诚,那么……

锦瑟想着微微抬头,忍不住去抚摸萧子醨的面颊,若是可能,她愿意将萧子醨眼窝下的青黑,眉宇间的憔悴都抹了去。

然而下一瞬,锦瑟身子一颤,酸涩的情绪都因为突然抚上她心口的那只手散了个干净。

“王爷!”锦瑟叫着,试图将那只手掰开。

萧子醨的手臂纹丝不动,身体朝锦瑟俯去,薄唇微含着锦瑟耳珠,道:“我只是想摸摸看,你的良心还在不在,锦瑟,我瘦了是为哪个?你若是念着我,怎会对我这般绝情?即便是个物件儿,你也不能说丢下就丢下罢。”

锦瑟被闹得面红耳赤,羞窘之下却动弹不得,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由萧子醨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