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
人群越来越多，众人不知事情原委可本能似乎是同情弱者，看着刘氏披头散发的样子不由生出怜悯之情来。
“真没想到这方佑竟然如此奸诈，开智之后竟是做出这种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说的准呢。”
“也不知道这方佑以何言开智，要不然也不会中得案首……”
“不管是以何言开智，但是若真是如此奸诈恶人到时候自有报应！”
此时到了现在不仅仅是因为同情刘氏，还有许多人看到方佑骤然得到案首心中嫉妒，各种心思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在煽风点火。
不知不觉之中大部分人都已经站到了刘氏身边，甚至还有人怂恿着把方佑告到官府和圣殿，剥夺方佑童生文位！
刘氏心中越来越欢喜，只要多了方佑童生文位，到时候方佑开智也将会失去未来，自不用担心这人报复。
“你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是婶婶自己离开方家，甚至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方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眼看周围众人对着自己哥哥指指点点，心中又气又急。
方佑皱眉看着刘氏，并不和对方争辩，此时争辩恐怕会更麻烦，到时候混成一片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他必须想一个办法让刘氏的真面目被众人所知。
“快看，是县丞大人来了！”
“真是县丞大人，快快请县丞大人主持公道，惩治这恶贼方佑！”
就在众人闹哄哄的时候，刚从苏家离开的钱通正好从这里经过，还没有来得及了解情况就被众人喊住。
钱通心中一动，连忙赶了过来，担心出了乱子。
“何故在这里聚隆？！方案首？”钱通靠近扭头看到方佑不由惊讶。
“大人，你一定要为民妇作主啊！”刘氏抓住机会，二话不说去就跪倒在钱通面前，“民妇冤枉，我自从夫君过世后领着儿子，还照顾着侄子侄女，恪守妇道，未曾做过丝毫对不起方家之事，那方佑一招开智，竟然驱逐于我母子二人，将我们赶出方家，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望大人作主！”
说着刘氏硬生生的把眼睛揉的通红，甚至还挤出几滴浑浊的眼泪来。
“大人，方佑此人面向老实，心底恐怕险恶至极！”
“对，还请严惩方佑。”
“这种人都能成为案首？天理何在！”
周围不了解内情或者根本不在乎内情的人纷纷怒骂，双眼闪烁着兴奋。
若是一县案首被自己这些人拿下，想着都让人有种莫名的兴奋。
受到煽动，越来越多的人再次激愤起来，到现在方佑未曾说一句话却似乎被这些人认定了方佑的罪。
钱通眼看如此心中也是有些慌乱，这时候弄不好会出事的，能够成为案首，甚至写出出州之诗的人怎么会这般卑劣？可此时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听解释，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不是解释，而是平息众怒，拿出切实的证据来！
方佑看到钱通到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之前没有人压住场子，这时候有了钱县丞在自己就可以拿出证据不会被有心人糊弄过去了。
想起自己之前开智之时那股晦暗之气，目光落在刘氏身更加冰冷。
原本还想着此事就此作罢，此时看来还真是不能纵容一些恶毒的人。
“县丞大人，刘氏口口声声说我驱逐他们母子，这些不知情的民众又在此时不辨是非，既然如此，可否让我问刘氏几个问题？到时候是非曲直自然清清楚楚。”
方佑终于对着钱县丞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好，既然方案首有话要问，自然可以，我也不相信方案首是这等人。”钱通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周围，“都闭嘴，谁若是再喧哗到时候自然有我大楚律法伺候！此事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且让方案首问几句，不可听信一家之言。”
钱通在县丞平日颇为威信，毕竟是县丞佐二官，此时发话众人心中不甘却也安静下来。
“大人，为了防止有人不说真话，还请大人允许学生使用圣力，以‘口吐真言’之法获得真相。”方佑又道。
钱通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不错，此事要查个水落石出，就不能有虚假之词。”
心中倒是惊异不已，方佑开智不久，甚至童生文位还未曾落下，就能使用圣力，施展术法了吗？
又想起对方写出出州之言，县令大人和李监查的重视，隐约就有着期待。
方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段时间博览群书并非一无所得，父亲生前留下的一些书籍面倒是记载了一些简单的术法，其中就有这‘口吐真言’之术，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用到。
自己有三千钧之力，比之普通童生还要厉害，圣力倒是足以支撑自己施展。
“刘氏，我问你三个问题，你且听清楚了！”方佑双目落在刘氏身。
刘氏此时听到口吐真言已经有些慌乱，到了现在只能咬着牙撑着，不过自己只要意志坚定，对方不过是开智不久的人，就不相信真的能够使用出口吐真言来！
“你尽管问就是，我问心无愧！”刘氏嘶哑着声音说道。
双目通红的盯着方佑，充满了痛恨。
“好，第一个问题，你这些年当真没有苛待我兄妹二人吗？第二个问题，分家之事是谁提出，把家财全部借机贪婪一空？第三个问题，我十多年来未曾开智，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方佑窍穴之中圣力涌动，顿时思想火花激烈碰撞，眨眼在空虚形成四个大字：口吐真言！
四字出现的瞬间落在刘氏眉心。
众人听了这四个问题，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尤其是下药？下什么药？
刘氏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嘴巴紧紧的闭着，想要抵抗口吐真言，可在强大的圣力之下终于不受控制的开口说出了真相。
“我……我夫去世之后我就负责方家之事，为了让我儿能够得到士的身份，就……就对方佑兄妹二人苛待不已，处处针对，食不果腹，随意辱骂……”说到这里已经满头细汗，双眼露出恐惧之色。
可这还不算完，接着又说道：“至于分家，是我看到我儿继承士身份无望，方佑重掌方家这才准备拿走所有家财离开，想要兄妹二人受困顿之苦……”
“至于……至于方佑开智之事，我……我……”此事涉及到她内心深处最深沉的秘密和黑暗，一时之间拼命的挣扎抵抗，方佑心中冷漠的注视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之前为了让……让方佑失去身份，无法开智，就每月在他的饭食之中偷偷添加混沌草……就是让他永不得开智……”
断断续续说完，刘氏心中恐惧达到顶峰之后自己再也无法欺瞒众人，此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实情，再也没有蒙蔽他人的机会。
周围人面面相觑，再看向刘氏已经变成了痛恨和唾弃。
没有人会反思自己之前所作所为，此时把自己之前所说统统归纳到了刘氏蒙骗的头。
“怪不得方案首到十五岁才开智，竟然是这恶毒妇人所为！”
“混沌草！竟然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实在是可恶至极！”
“亏我之前还相信她，没想打此人竟然是如此恶毒的妇人。”
“还望钱大人严惩毒妇，还方案首清白。”
“就是，方案首实在是太可怜了，这恶妇人差点让我们长丰县失去方案首！”
……
此时所有人看向刘氏都成了赤果果的厌恶和唾弃，再无一人为她说话，之前叫的最凶的几人已经偷偷的跑出去走了，害怕接下来被愤怒的众人围殴。
甚至周围一些人毫不客气的把周围烂菜叶和臭鸡蛋扔在了刘氏身……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全部把愤怒砸在了刘氏身，而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此事被更多人知道。
方佑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挡，刚刚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看清了人心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