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山漫无目的地在内院中游走，看着那一座座风格各异的建筑，一时不知该往何处。持有青色“求道符”的他有资格进入任何一个讲堂，但有时候选择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其他的下院弟子得辛辛苦苦刷任务攒积分，自然在选择讲堂时就会格外谨慎，非“好课”不听，那么目标自然也明确了。

想到这，姜小山随手推开一扇大门走了进去。

“迟到了，找个地方随便坐吧，下次不许。”正盘坐在一群弟子中间讲课的学士被突然打断，略有不悦。

姜小山赶紧低下脑袋，在这大院中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块“如斯堂”的匾额下，一群学宫弟子围坐在威严学士周围认真听讲的模样，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和谐，使自己刚刚还浮躁的心立刻安定下来。

这是儒家的如斯堂，正在授课的威严学士，正是如斯堂执院，荀山。

姜小山进来的时候，似乎荀山的讲授已经接近尾声，这堂课的内容和符印等阶有关，而接下来则是弟子们的提问时间。

“本堂弟子将问题书于纸上，”荀山说到这的时候又看了姜小山一眼，这个在外院售卖补剂扰乱学风的家伙什么都没带就来上课了，“离开时放在蒲团上即可，下院弟子有疑问的举手示意。”

姜小山端正了下头上的鸭舌帽，惨了，又是迟到又是没带纸笔，给这位大佬留下坏印象了。

在他坐立不安时，坐在他身边的青衣学子将一叠纸放在了他面前，举手向荀山示意。

姜小山翻了翻眼前的纸张，这位青衣同门竟将先前荀山讲述的每一句话都记了来下，这是什么学霸笔记啊。

“云客，你有什么问题？”荀山捋着下巴上一丝不苟的胡子，率先点了姜小山的“学霸”同桌。

“荀先生，既然高阶符印都是由低阶符印组成，那为何在外院只需掌握十七个符印就能晋升，而不要求将藏书楼中所有的符印全部掌握了呢？这样一来，基础深厚，再学习高阶符印不就事半功倍了？”

姜小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这位学霸兄：全都掌握，你也不想想，先不说藏书楼中的低阶符印数量是在不断变多的，光是现在，整个藏书楼有五百八十个低阶符印，对于外院弟子来说，光是三年掌握十七个符印的目标都有一大半不能完成，如果要掌握全部，可能一些人一辈子都没有晋升内院的机会了吧。

姜小山自认如果没有系统作弊的话，自己在掌握了基础之后，学一个低阶符印应该要耗费七天的时间，十七个就是一百一十九天，如果是要学完所有符印，就是四千天，合计十一年，这还是在一天都不休息的情况下。

你说姜小山为何算得这么快？不要忘记，他从陆仁贾那偷了个心算的技能，还升到了宗师级。

不过总而言之，这位云客兄，你是何等的猛人啊，才敢说不如全学了这种话？

荀山点了点头：“那你学完了吗？”

好啊，就不应该待见这种装逼的。虽然还用着对方给的笔记，但是姜小山不介意看到这位云客兄吃瘪。

看到云客摇头，所有人都议论起来，看吧，这家伙说的什么大话，自己都做不到啊。

云客叹了口气道：“我花了三年时间，也只学完五百个符印，再不晋升，会被学宫赶出去了。”

姜小山心算一下，三年五百个，也就是说两天不到这家伙就能学一个符印，而且三年来从不休息？

所以你刚刚摇头不是感觉羞愧，而是打算装个大的？

没有人怀疑云客说的真实性，很多人在求神拜佛的时候都敢在菩萨面前撒谎，但是不会有人在荀山面前撒慌。

全场鸦雀无声：我们以为你要吃瘪，结果你是来装逼的？

只有荀山面不改色：“学宫没有要求你们掌握所有低阶符印有两个原因。”

“云客，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般过目不忘的天赋，如果说学宫只让学全低阶符印的弟子晋升内院，那么内院差不多就要空了，这是不可能。”

“高阶符印确实都由低阶符印组成，但并不是将低阶符印组合在一起就是高阶了，所以也没必要。”

“既不可能也没必要，自然就没有这种要求了。”

云客行了一礼：“如此说来，倒是我做了三年的无用功了。”

荀山摇了摇头：“怎么会没用，从来都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云客啊，我如斯堂的训言是什么？”

云客高声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那么去吧，去把剩下八十个符印学全，你就是我如斯堂的弟子了，这是对你三年来不舍昼夜的奖励。”

“多谢先生。”云客再行一礼之后便径直走了出去。

姜小山举了举那份“详尽”的笔记，却发现叫不住人，害，想来对方一出门就去了外院藏书楼吧。

真是的，我还没把笔记还你呢。“你留着吧。”荀山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迈步进了如斯堂，“云客已经将这些内容记在脑子里了，就不需要这份写在纸上的了。各位下院弟子也听好，但凡有人能学全外院藏书楼所有符印，便是我如斯堂上院弟子。”

这老头……

姜小山刚要腹谤两句，却见所有人都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拱手行礼：“诺。”

这是下课了吗？

带着云客送的厚厚一叠笔记，姜小山催动手上的青色“求道符”，转眼间，他又回到了外院之中。

这求道符可能就是一个电梯，把人在内院和外院之间不断运送。

不过据说这求道符是一种高阶符印，一般的符师根本无法绘制。

他刚要去食堂混一顿饭，却被人从背后用手臂扼住了脖子，要不是学宫禁止外院有任何形式的冲突，姜小山一记裂空指就戳过去了。

耗子将一本书抵在姜小山的胸口：“说，你是怎么骗过求道钟的。”

“放手放手，要被掐死了。”姜小山从周大年粗大的手臂下钻了出来，“就不能是小爷我天赋秉异，五天学会十七个符印吗？”

提到十七个符印姜小山还得意洋洋，但是想到那位三年学了五百个符印的学霸兄，他的心都要滴血了，自己用系统抽技能都不会有这家伙学得快吧。

“得了吧，你肯定是作弊了，你前面三天都还没把符印基础啃完呢？”耗子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用了【瞒天过海符】。”

“你甚至愿意相信我两天学会了这种程度的符印，都不相信我花了五天学十七个低阶符印。”“谁知道你藏了什么呢？”耗子想起自己竟然在对方的指导下，将【蓄力重击】提升到了大师层次，“说不定你是提前学的，然后用瞒天过海符骗过了求道钟。”

“冤枉啊……”

耗子给了他一记肘击：“赶紧的，多烤点鸡翅给我，没有美食，我的学习效率都下降了。”

“我也要一些。”周大年点了点头，用功了那么多天，是该放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