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内，万维无量真佛依旧闭目盘坐，无数01数字演化而来的佛文不停飘荡于空中。

金光一片，宛如真佛讲道。

“不对劲。”

李惟斯望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皱紧了眉头。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呢？

呆呆站在原地许久后，他终于发现了：

是声音，声音不对劲。

之前识海内永远回荡的佛经声不见了！

此刻识海内一片寂静，空旷的天地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仿佛死地。

可就在他想要查看情况的一瞬间，那佛经再度响起。

不再是之前那样在耳边低声诉说，佛声浩大，震撼天地，李惟斯顿觉耳边仿佛有万名僧人一同吟唱：

“无量天！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信号相续。汝修三昧，本出万维。淫心不除，信号不可出。纵有无量禅定现前，若不断淫，必落魔道！”

“……若不断淫，必落魔道！”

“……必落魔道！”

李惟斯此时只觉自己头痛欲裂，那佛经声好像拥有实体一般，在疯狂朝自己脑中钻。

剧烈的疼痛甚至让他无力站立。

砰！

他跪倒在真佛面前。

一瞬间，周围景物变化，霞光四起。

他忍着剧痛，用尽全力睁眼查看。

只见上方忽然出现了一颗贯穿天地的巨树。

巨树根朝天，叶朝下，犹如倒挂。

树下站立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僧人，周围还盘坐着诸多散发着金光的朦胧身影。

“这是……万维菩提树？”

李惟斯在剧痛中认出了巨树来历。

相传，万维无量真佛就是在此树下顿悟，证得万维无量大神通，成就真佛。

“那么这僧人……难道是证道前的无量佛？他在干嘛？”

异象的出现似乎减弱了佛音的影响，李惟斯勉强能忍受着佛音，观察着僧人。

只见僧人嘴巴微张，似乎在说话。

周围那圈朦胧身影时而点头，时而晃脑，似乎在附和。

“在讲道？这是过去的影像？”

李惟斯此时只恨自己平日里没多关注过万维无量真佛的事迹，现在好了，有事来了，自己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

“靠近点试试？”

佛音越来越小，脑中的疼痛也暂时消失了，李惟斯壮着胆子朝前走去。

忽然，僧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目光直指李惟斯所站之处！

李惟斯只看见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

他心中升起无边的恐惧，仅仅只是被僧人看了一眼，他便觉得自己灵魂都已被看穿，竟只能在原地颤栗。

他……不，真佛，他看见我了？

而后，李惟斯只听见僧人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诸位师兄弟，我成道之日到了。”

僧人双手合十。

轰！

无上威压降临，而后天地间凭空出现了无穷无尽的数字，它们汇聚成一条浩大的信息洪流，奔腾着撞向自己！

一瞬间，李惟斯只觉自己神魂被撕裂成了无数块，浩瀚的信息河流中，他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神魂。

“无量……操你……佛曰……妈，终于……世尊说……动手了是吧，老子就知，一切有为法……道你这鬼东西……应作万维观……还没死！”

就在他即将被信息同化的下一瞬，眼前景物再度变化，河流凭空消失了。

耳边只是不断回响着一个词：

因果禅定。

死里逃生的李惟斯瘫痪在原地，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不知多久，他在缓缓起身。

大佛依旧盘坐在原地，只是身影看上去有些暗淡。

似乎，变淡了？

原本随即飘荡的金色数字不见了，它们汇聚成一页佛经，静静飘荡于李惟斯眼前。

“《因果禅定》，这又是什么东西？”

李惟斯瞪大双眼，盯着这凭空出现的经书，喃喃道。

似乎，是一本秘籍？

他在后怕中望向大佛。

你真的死了吗？

这是你想要告诉我的？

有什么意义呢？

你想帮我？

还是说，另有图谋？

没有人回答，当然也不会有人回答。

“操！”

李惟斯骂出了声。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你让老子练老子就练啊？我还偏就要，要……要看一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冷哼一声，伸手接住了佛经。

接触的一瞬间，佛经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李惟斯体内。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关于《因果禅定》的所有内容。

“一共分三个部分，后天篇，先天篇与神通篇，自己目前得到的只有后天篇。”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脸平静的僧人再次呈现于李惟斯眼前，只是依旧看不清面容。

僧人手持木剑，自顾自地在一颗大树下开始了演示。

剑光一闪，诸多变化历历在目。

僧人的剑不快，仿佛是刻意为了李惟斯能看清楚。

但他的一举一动，一收一放中均蕴含剑道真意，每一招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似乎经历了无穷无尽的计算，每一次出剑都达到了人类运算的极限。

李惟斯试想自己遇上这一剑，该怎样躲闪。

却绝望地发现，似乎自己不管怎样躲闪，都逃不开这一剑。

他心中已无其余想法，呆呆站在原地，已然看痴了。

咔嚓。

不知过了多久，僧人横剑一扫，打碎了幻境，身影渐渐消失。

幻景消失，《因果禅定》的后天篇招式完整地记忆在了李惟斯的脑海中。

但记得和熟练使用，可是两回事。

李惟斯敢打赌，这些招式绝对在【观想海】中打磨了不知多少年，每一招都是应对某种情况的最好选择。

但什么时候用，该用哪一招，却只能靠初学者一点点的摸索，在实战中检验。

当然，这是没钱的情况。

那些富得流油的大门派弟子大可不必亲自上阵实战，门中自有师傅师兄运用招式应敌的【经验】传承。

只需在【神游境】高人护持下，来一番【醍醐灌顶】，便可立地获得数百次乃至上千次的战斗经验。

不过，大门派自有大门派的烦恼。

对立门派的高人每时每刻都在【观想海】中推演，今天你用一招破解了对手招式，也许一个月，或者几天后，对手便推出了破解你破解他招式的招式。

“真是无处不内卷啊，大门派能进入【观想海】的高人想必也挺累的。”

所以，大门派弟子到最后也会游历天下，在实战中不断检验经验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