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行礼(1 / 1)

朱亚男不禁哑然失笑道:“如此说辨。竟然是七杀令、无敌堡、武扬镖局等,三强争霸的局面了?”

“不!”吕正英正容接道:“应该是四强争霸的局面。”

朱亚男讶然问道:“还有一强是谁?”

吕正英漫应道:“就是那位黄山派的掌门人。”

朱亚男一怔道:“你说的是田斌?”

“不错。”

“就凭他那付油腔滑调的德性?”

吕正英正容接道:“你别忘了,田斌有一位神秘而又功力奇高的师傅,而且,他那位师傅,也曾显过颜色给无敌堡瞧过了,你再仔细想想,七杀令主与武扬镖局,都能于暗中默默准备,而突然于一夕之间,威震江湖,那么,田斌的师傅,又何以不能呢?”

朱亚男点点头道:“唔!这一说,倒是蛮有道理。”

吕正英接道:“还有,目前,我所假设的四强之中,不论使剑的也好,使刀的也好,以及使掌法的也好,招式都是大同小异,你想到其中的原因吗?”

朱亚男一怔道:“难道说,他们的武功,都是分别获自‘万博真诠’的副册?”

吕正英正容接道:“他们的武功,是否获自那‘万博真诠’的副册,虽然不得而知,但都是源出于‘劫余生’前辈,那是毫无疑问的。”

朱亚男含笑接道:“当我离开我娘时,我娘也曾经私下检讨过,虽然当时还没说及武扬镖局,但所获结论,却与你所说的大致相同。”

吕正英笑问道:“真的?”

朱亚男道:“我怎会骗你?”

接着,又嫣然一笑道:“说实在的,你的武功,虽然比我差得太多,但其他各方面,却都比我强多了。”

吕正英笑了笑道:“多承夸奖!”

朱亚男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吕正英苦笑道:“这可太冤枉了,我说的可是由衷之言啊!”

朱亚男又白了他一眼道:“难道我的话,就不由衷!”

不等吕正英开口,又讪然笑道:“嗨!我……我可以叫你吕大哥吗?”

吕正英心头感到甜甜地,口中却漫应道:“当然可以,只是,我太以高攀了!”

朱亚男娇嗔地道:“不许你这样说,只是,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可,我才叫你吕大哥,其他的场合中,我还是叫你吕正英或吕使者,懂吗?”

吕正英有若醍醐灌顶,全身都感到无比的舒畅,连连点首道:“我懂!我懂……”

“可是,现在你该怎么叫我呢?”

吕正英有点呐呐地说道:“叫……叫你亚男妹妹好吗?”

朱亚男俏脸上飞上一片红云,也是有点呐呐地说道:“好是好,只是……妹妹二字,好像太肉嘛了一点,还是叫……叫我亚男吧!”

吕正英含笑接道:“好,我一切听你的。”

男孩子毕竟较好些,他的活声,已恢复了自然。

朱亚男又是删讪然一笑道:“可是,你要记好,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可,才能叫我亚男。”

吕正英连连点首.道:“我知道:像现在,我不但可以叫你亚男,也可以叫你亚男妹妹。”

朱亚男向他投过妩媚的…笑之后,才一整神色道:“好的,现在,我们该说正经的了。”

吕正英模仿着她方才的神情语气道:“我正洗耳恭聆着。”

朱亚男给了她一个娇嗔的白眼,注目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赶到这儿来吗?”

吕正英笑了笑道:“自然是担心我这位吕大哥,会有失‘七杀令’门下的面子呀!”

朱亚男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而且有关我娘那方面的一半。”

吕正英笑间道:“另一半是属于哪一方的?”

朱亚男道:“自然是属于我这一方面的,你能不能猜一猜?”

吕正英涎脸笑问道:“是担心这吕大哥的安全?”

朱亚男脱口娇笑道:“对了,真是一猜就着。”

吕正英神秘地一笑道:“这叫作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朱亚男方才话一出口,才省悟到对方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够庄重,如今,吕正英再补上这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由一拳擂上他的肩头道:“你好坏!我不跟你说了。”

这一拳,不算重,却也不太轻,使得吕正英痛在肩头,却是甜在心里,笑道:“不说也好,快点回你的房间去睡觉。”

朱亚男娇哼一声:“我还是偏不!”

吕正英笑道:“不回去更好,横直本使者今宵精神特别好,一点睡意也没有,能够有这么一位美赛天仙的俏佳人,同我消此长夜,人生更有何求……”

朱亚男一纵瑶鼻道:“我偏不!”

说着,已站了起来。

这回吕正英没接腔,只报以傻笑。

朱亚男想了想后,才俯身低声说道:“我只说一件事,就回去睡觉了。我娘已决定,只等你回去后,就传你同我一样高深的武学……”

说完,立即一溜烟似的,钻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吕正英自己也分辨不出,他的心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梦乡的。

当他一觉醒来时,才发觉朱亚男正坐在床头,向他媚笑着。

吕正英人目之下,微微一怔道:“亚男,你是几时过来的?”

朱亚男媚笑如故地道:“你猜猜看?”

吕正英苦笑道:“我猜不着,还是你自己说吧!”

朱亚男含笑接道:“我天刚亮就过来了……”

吕正英连忙接问道:“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还早,”朱亚男“格格”地媚笑道:“现在离正午至少还差半个时辰。”

吕正英惊“啊”一声,一骨碌坐了起来。

朱亚男纤指一点他的额角道:“还是大哥哩!睡觉时,连被子都不会盖。”

吕正英讪然一笑道:“多谢亚男妹妹……”

朱亚男含笑接道:“还有,如此贪睡,如果是我姐姐在这儿,你准定挨一顿大骂!”

吕正英涎脸笑道:“就是因为是亚男妹妹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大胆地睡啊!”

朱亚男娇笑道:“别胡说八道的了,快去洗脸,马上就要进午餐了。”

愉快中的日子,是过得比较快的,兼以顺风顺水,舟行其速,才不过四天工夫,已驶完全程一千多里的水程,到达夏口了。

而且,无敌堡的势力,显然真已撤出湖南地区。

因为,吕正英等人所乘的这艘楼船,不但在湖南境内,不曾受到任何阻挠,即使进入属于无敌堡根据地的HUB省境之内,也没受到一点干扰。

夏口,即今之汉口,如所周知,武汉三镇,水陆交通便利,为我国东南各省物产吐纳之总枢纽,算得上是华夏心脏。因而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七杀令主”的行宫,位于夏口北郊里半处,距长江江边,也不过里把路程。与位于武昌珞珈山边的无敌堡,隔着长江,遥遥相对。

吕正英在船上时,就听到朱亚男一再地描述着,这座行宫,是如何的宏伟壮观,如何的气势磅薄,比起无敌堡来,不知强上多少倍。

当时,他心中可能认为这小姑娘有点夸张,但当他实地看到之后,才发觉朱亚男所描述的,不但没有夸张,而且还有未尽未全之处。

原来这座行宫,本来是一位前朝宗室的别墅,由朱四娘暗中买下来,加以改建的。

那别墅原有的面积,就将近七十亩,朱四娘再将附近的土地也一并收购下来,使现有的面积,达一百二十亩以上。

由于那别墅中原有百十年历史的林木,于改建时,特别予以保留,因而使得这座新建的行宫,不但有楼阁庭园之胜,也有林木蓊郁之美。

吕正英出身武林世家,他那吕家庄,也够得上是富丽堂皇,而又宏伟壮观的了,但以与这座行宫一比,可就差得多了!

吕正英等人回到行宫时,是黄昏时分,朱四娘正行功人定,于是,由朱亚男陪着他晋见过大小姐朱胜男之后,即由刘子奇、王人杰二人,带领他进入分配给他的宿舍。

目前这行宫,多的是房子,因而凡是男性人员,如护驾双将、正副总管、追魂、夺命两使者,都分配有一幢专用的楼房,并有侍童伺候,即使是无敌堡的降将姜子瑜也有专用的宿舍。

不过,由于朱四娘对男人的偏见,行宫中对内外之分,也特别严格得近于苛刻。

内宫属于她们母女,以及她暗中调教出来的女性卫队的天地,外宫则自然是属于男性人员的活动范围,内外宫之间,以围墙为界,尽管这围墙是象征性的,但如未经传呼而擅自越界,那就是死路一条。

吕正英进入自己的宿舍后,由于目前正是晚餐后的休息时间,于是仅有的几位男性人员,也都赶了过来,大家互道别后,谈笑甚欢。

也许是由于已获得吕正英即将有进修的机会,连那平常瞧不起吕正英的田斌,居然也对他有说有笑起来。

吕正英进入宿舍后不到盏茶工夫,伺候他的侍童,已端进丰盛的晚餐来。

也许是太兴奋了,话谈得太多,而影响胃口,吕正英对这丰盛而又精美的晚餐,却只是匆匆地吃了一点,即吩咐侍童撤走。

之后,大伙儿又欢叙了约莫盏茶工夫,护驾双将与田斌等人才告辞离去。

目前,室内只剩下吕正英与刘子奇、王人杰等三人,这三位,都算得上是自己人,久别重逢之下依理他们应该有一番亲热的交谈,但事实上,他们却是默然相对好像谁也不愿先开口说话,以免打破这一份难得的宁静似的。

半晌之后,刘子奇才轻叹一声道:“正英,天可见怜,我们总算有熬出头的希望了。”

吕正英却正容接道:“刘伯伯,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哩!”

刘子奇微微一怔道:“那是属于哪一方面的?”

吕正英笑了一下道:“是属于我自己,也算是属于整个武林的……”

于是,他沉思着,娓娓地将沿途所经历的,如那位自称是“无敌堡”主师傅,要收作徒弟的怪老人,他的阿姨水银姑,水银姑的义女水湘云:“武扬镖局”方面的路青萍……等与他有切身关系,也可说是与我武林大局有密切关系的人和事,都不厌其详地说了一遍。

这些,直使刘子奇、王人杰二人听得张大双目,愣了半晌之后,才由王人杰首先发话道:“这真是吉人天相,想不到你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竟然有如此的奇遇。”

刘子奇却喟然长叹道:“孩子,我真替你可惜!”

吕正英一怔道:“可惜什么啊?”

刘子奇道:“我是说,如果你接受那位怪老人的要求,拜他作师傅,那有多好!”

吕正英苦笑道:“要是早知道他不是淳于坤的师傅,也就不致于拒绝他了!”

“谁不是淳于坤的师傅?”

随着这话声,室内烛影微摇,朱四娘已俏立在他们面前,那情形就像突然间,由地下冒出来似的。

室内三位,连忙起身行礼,吕正英并恭声说道:“属下吕正英参见令主。”

朱四娘径自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她那冷漠的俏脸上,居然浮现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一面挥手,一面说道:“三位都坐下来,都坐下来。”

也许是这近个把月的遭遇,不尽如理想,她对手下人的态度,也平和得多了。

吕正英等人几乎是同声说道:“谢令主!”

等他们三位,都毕恭毕敬地,重行人坐之后,朱四娘才含笑接道:“吕正英,你该回答我的问话了。”

吕正英没想到朱四娘会突然之间,亲自赶来,不由心中有点忐忑不安。

因为,方才他同刘子奇、王人杰二人所说的话,有些是不便让朱四娘知道的。

但由于朱四娘此刻所表现的安详神态,则显然是并未存心偷听,而是刚刚赶到的,只听到最后那句话似的。

也因为如此,吕正英心中的不安,也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他微欠身形,正容答道:“回令主,此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