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伸手接过烤鸡,口两口,连皮带骨,给吞了个干净。
吃罢,刀哥接过身侧刀疤汉递来的盛了二锅头的军用水壶,仰天大干了一口,擦擦嘴角,“电话是黄万虎打来的,火狼不行了!”
谁也没想到,转瞬刀哥就吐出这么惊人的消息。
原来,他们这帮人,自打上次伏击薛向失败,为怕报复,就各自在郊区隐匿,独独横刀心下不平,入城寻薛向晦气,结果,遭遇警方围捕,被乱枪射杀。
这几天,内门众人,压根儿不曾进城,也不曾与青帮等人联系,是以,便连今夜的事儿,都无人通知。
而若非老管决议用到内门,黄万虎哪里会来这个电话!
“怎么回事儿,刀哥?”
“火狼死了?”
“刀哥,快说呀!”
“………………”
霎时间,正撕咬着熟食的众人,全惊得站起身来。
刀哥也不卖关,原原本本将从黄万虎那边收到的消息,据实以告。
众人听罢,久久不语,任谁也没想到,青帮偌大一个庞然大物,竟被一人赤手空拳给荡平了。
可这惊诧未去,众人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一人一鞭,十面埋伏中,来去自如的风姿,又觉那人能做到这步,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勇伸手拿了火钳,撩了撩火堆,“刀哥,黄万虎打电话,除了说这个,难道就没说别的么?我不信他这么好心?”
众人也齐齐点头,显然是认同了勇的话,毕竟谁都知道如今的青帮。虽说没拆分,实际已经拆分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儿。何至于现在才告知,更不提。火狼住院,一句让他们去探视的话都不肯说。
刀哥又灌一口酒,“黄老虎当然没这么好心,以他们那帮黑心肠,有好事儿,又怎会主动找咱们呢?事儿是这样的,黄老虎希望咱们再冲薛向出手,不管咱们怎么做。只要薛向灰头土脸就是!”
啪,啪,
闻听此言,立时就有两条汉,将手中的瓷碗,扔在墙上,砸了个粉碎。
“那帮狗东西还真他娘的会算计,让咱们去送死,替他们顶雷,门儿也没有。”
“就是。咱们兄弟这些天蜗居此处,让总舵给送些米面酒肉来,那帮孙都不答应。轮到有脏活儿,累活儿了,倒想起咱爷们儿了。”
“刀哥,我认为咱们不能听姓黄的,很明显,姓黄的此议,无非是让咱们替他们火中取栗,咱们得手了,恢复的是青帮的名声。可如今咱们和他们还有和解的可能么,我看青帮这块牌他们玩儿砸了更好。届时,正好由咱们再捡起来。”
众人嘈嘈杂杂。独独此议最善,此话一出,众人轰然应是,独独刀哥稳坐榆树墩,动也不动。
提出此议的刀疤脸,瞧出刀哥的面色不对,问道:“刀哥,您有什么章程就说啊,咱们这些兄弟定然唯你马是瞻。”
刀哥道:“黄老虎还说了,趟平此事,他们同意出十万!”
“十万”字一出口,所有的鼓噪都停了,只剩了抽气声。
虽说这帮人叛出青帮,乃是不愿组建劳什公司,喜欢刀头讨饭,可毕竟没有谁跟钱过不去。
更何况这可是十万,十万是个什么概念,放诸后世,可是数千万近亿,谁能不动心?
若非先前众人都鼓噪出了不同意的话,这会儿再反口,有些拉不下脸,恐怕刀哥十万出口是,早已是一片应和之声了。
刀哥猜到众人心思,朗声道:“我已经答应黄老虎了!”
众人齐齐舒了口气,他们还真怕这位义气为先的刀哥,脑一个抽筋,将这十万推出了门外。
刀哥一个停顿,待众人抽气罢,又道:“说起来,咱们弟兄这些年也确实没怎么攒下钱,既然要刀头舔血,家里老小还是要安顿好再说,待会儿姓黄的拿来这十万,弟兄们先分了!”
刀哥话至此处,底下又是一片欢腾之声。
刀哥抬手虚压,嘴角泛笑:“要说黄老虎他们,还是不了解咱爷们儿,即使他们不掏这钱,真当咱们就不冲姓薛的去了么?难不成横刀就白死了么?有仇不报,妄自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