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薛老情绪不怎么高,贯因昨个儿下午,小妮接到港岛来的电话,说有紧急事件,需要柳总裁亲自处理,无奈,薛老只得驾了车,连夜送走柳总裁。
这会儿醒来,瞅瞅腕表,时间已是不早,像往常一般,购回早点,招呼洗漱好的小家伙吃罢饭,便驾车送她去了校。
刚步进办公厅大门,薛向便觉得气氛不对,往日这会儿上班的高峰期,办公厅总是一派笑语欢声,至不济,也是个一群,五个一伙儿,小话儿说得那叫一个热闹。
可今次,大厅内,赶早班的人头却是不少,可人人脸上肃穆,不提往日的笑声,便是连个话音也无,就剩了皮鞋踩着地板的踏踏声。
严格算来,薛向算不得办公厅的领导,奈何督查室权重,且按照惯例,督查室一般会安排办公厅副主任兼任,是以,薛主任在办公厅的地位颇高,他这一进大厅,不管熟与不熟的,都少不得叫上句薛主任。
薛向心存疑虑,嘴上虚应着,脚下却是步履快,刚上得综合楼二楼,也就是督查室所在的北区,便撞上了督查室副主任徐杰捧着件朝他办公室步去。
“老徐,过来一趟!”
相处有日,薛向对待几位副主任和督察专员的称呼也随意起来,此种语言上的艺术,用好了,确实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薛老在督查室威望早著,虽然年青,但这般称呼几位副手,众人都觉顺理成章。当然,薛向也不会傻到概而论之。比如那位曹专员五六十岁年纪了,薛老便是再拿大,也决计不会叫一句“老曹”。
徐杰听到薛向喊声。抬步就快步奔了过来,“主任。我可正想找您呢!”
“工作的事儿,先不谈,我想问问你,办公厅最近有什么大事儿?怎么方才我进大楼的时候,遇见的同志都怪怪的!”
“主任,我想和您说的就是这事儿,这回咱们办公厅的面儿可丢大发啦,都快成笑柄了。您让办公厅的诸位同志们怎么能痛快,在市委大院食堂打饭时,你说你是办公厅的,人家都不带正眼瞧的,哎!”
薛向面色一紧,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专案组,因为前天下午,他宴请赵刚时,听那位赵主任道出过内情,很明显。专案组这回是去打老虎的,可一想到尤主任那德性,薛老真是丁点希望也不抱。
果然。随后,徐杰的话,就让薛老的心沉进了谷底。
关上大门,薛老在沙发上靠了,脑里飞速地计较开了。
说实话,尤主任这样的家伙倒霉,他应该高兴,不,应该幸灾乐祸。可这会儿,他却一点儿都快活不起来。
无他。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薛老的容忍范畴,且和他密切相关了。
细细算来。薛老生平最不能容忍之事,便是凌虐妇孺,更不提,这起案件的主角,竟然嚣张跋扈到这种程,浑然不把犯下这么大案当回事儿不说,眼中更是丝毫没有对法律的敬畏,最后,竟疯狂到,在j大校园内,大庭广众之下,给专案组的大巴淋上粪便。此等疯狂的行为,便是让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薛老,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此事,若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薛老不如剜却一对招。
再者,此事还真就跟薛老密切相关,虽然薛老丝毫不同情尤宾军这等官僚,同样也对专案组罔顾正义的和稀泥手段,是不满,但曹公那帮家伙敢冲专案组大巴淋粪便,无异于也等于浇在了他薛老身上。
何也?因为薛老是办公厅的人,因为专案组是办公厅牵头组建,更因为顶着办公厅旗号去的主要力量,正是市委督查室!
薛向何人也?督查室主任也,姓尤的办案出了风头,薛向决计不会认为与己有关,可专案组大巴被人浇了大粪,薛老绝对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