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歌诀飘荡,女娲圣人猜到来者是谁,也变了脸色。
那金乌十太子更是近不得李长生之身,被禁锢在那,动弹不得丝毫。与先前斩仙飞刀的情况一般无二。
此时,却见那做歌者到了近前。
只见混沌生花,异香阵阵。
一青年道者骑板角奎牛而来,这道者一身大红八卦袍,背负一柄碧绿宝剑,相貌英俊到不讲道理,剑眉凌厉无比。
正是清圣人驾临!
清圣人到了近前,下得夔牛来,至李长生身旁,抬手轻拍李长生天灵。
李长生只觉得周身一轻,方才那被女娲圣人圣威震动造成的暗伤尽数消失不见。
“长生见过清师叔!”
能够活动的李长生赶忙躬身行礼。
女娲圣人也落下身形,至清圣人身前行礼。
“见过清师兄,师兄何来?”
清圣人微笑着还礼,冷不丁的抬手,一巴掌抽在李长生后脑,直把李长生打了个踉跄。
“师妹见谅,贫道却是为这劣子而来,劣子不通礼数,不尊师长,还敢呵斥质问圣人至尊,真真是愧煞贫道。”
清圣人一副痛心愧疚的样子,对女娲圣人躬身行礼。
“贫道替这劣子,向女娲师妹致歉了。”
女娲圣人也没想到,向来混不吝护犊子的清圣人,会摆出如此低姿态,话里话外也是向着自己而不是向着李长生。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还礼。
“清师兄言重了,不至如此。”
清圣人这才起身,又是一个大脚踹在李长生屁股。
“劣子,如何还敢站在此处?还不跪下!”
李长生被踹的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跪倒在女娲圣人面前。
“还不道歉?!”清圣人呵斥道。
“弟子出言不逊,冒犯圣人尊驾,万死不能赎其罪。还望圣人怜悯弟子一时莽撞,饶了弟子这一回。”
李长生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心里还在纳闷,清师叔怎么来这凑热闹了?还让自己演这么一出戏?
女娲圣人神色稍霁,说道:“起身罢,恕你无罪便是。”
“弟子谢过圣人,圣人福德无量。”
李长生麻溜的站起身,然后站到了清圣人身后。
清圣人撇了他一眼,对女娲笑道:“此间事了,贫道却是无聊的紧,不若往师妹娲皇宫一行?让贫道好有个落脚之处?”
“清师兄言重了,师兄驾临娲皇宫,自有香茗敬。”
花花轿子众人抬,一向混不吝的清圣人正经了起来,女娲圣人也不想驳了他的面子。
“既然如此,师妹请。”
清圣人微笑道。
女娲圣人也笑着点点头,水袖一展,准备将那金乌十太子收起。
正此时,胳膊却被清圣人拦下!
只见清圣人一脸疑惑,问道:“师妹要做甚?”
女娲圣人脸的微笑敛去,说道:“自然是将这孽畜带回娲皇宫受罚。”
清圣人依旧不松手,说道:“贫道已说过,此间事了。”
“既然事了,道兄为何阻拦我带走这孽畜?”女娲圣人声音清冷的问道。
“贫道所说此间事了,是吾三清门下李长生无礼冒犯圣人尊驾一事。如今,吾师侄长生已然认错,师妹也出言宽恕,自然是事了。”清圣人也淡淡的说道。
女娲圣人眯起一双丹凤眼,问道:“道兄是什么意思?”
清圣人微笑,理所当然的说道:“小辈的事,就让小辈去做,吾等若是放下身段去干涉,怕是有失体面。”
“如今,长生与这杂毛孽畜皆踏入量劫之中,生死有命,谁也干涉不得。”
女娲圣人闻言,冷声道:“若本圣非要干涉呢?”
清圣人依旧微笑,只是声音中已经带了莫名的意味。
“那贫道就帮师妹体面。”
“道兄过了!”
“过了吗?不见得吧?”
清圣人一摊手,那副李长生在熟悉不过的混不吝的样子重新恢复。
“师妹阻长生杀这杂毛畜牲,言说不忍让金乌一族灭种。”
“可贫道却要让长生杀了这杂毛畜牲,若非如此,长生心念不通,道途堵塞,吾等三清便会断了传承。”
“师妹有理,贫道也有理。”
女娲圣人闻言,冷声道:“莫说长生会不会因为此事导致心念不通,道途堵塞。”
“只说道兄等三清门下,只李长生一个弟子不成?”
清圣人咧嘴一笑,说道:“那帝俊羲和也还活着,大不了再生几个金乌便是,如何这杂毛畜牲死了,金乌一族就断了传承?”
“道兄此言,怕是有失公允。”
“师妹先失了公允,如何又说贫道有失公允?”
清圣人脸还是那副不变的微笑,将女娲圣人的话尽数奉还。
论起打嘴仗,清圣人还没怂过谁!
女娲圣人摆手,甩开清圣人阻拦的手掌,冷声道:“莫非道兄真要做过一场?”
清圣人也收敛了笑容,神色变的淡漠。
“若师妹有兴致,贫道自然奉陪。”
“只是这杂毛畜牲,必须死在长生手中。”
女娲圣人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清圣人。
金乌一族不能灭种,必须留下一点根苗。
女娲圣人心里很清楚,巫妖量劫之后,人族崛起,以人族对巫妖二族的仇恨,怕是要杀到两族绝种才能洗刷。
可女娲到底是妖族圣人,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但先前对人族不管不顾,女娲圣人心头确实挣扎痛惜。
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娲圣人只能两不相帮。
但绝不能让妖族绝种,必须留下一点希望。
妖族天生皇者的金乌,就是这一点希望。
清圣人倒是不慌不忙,只是背后青萍剑已经嗡鸣做响!
可正在剑拔弩张之时,二圣却齐齐止住动作,目光一同投向混沌极远处。
“善哉!善哉!”
极远处的虚空,突然有声音传来!
李长生只闻听一道歌诀曰:
“身出莲花清净台,三乘妙典法门开。玲珑舍利超凡俗,璎珞明珠绝世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