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闻听歌诀,再看那阵前红光。
只见那红光散去,凶威四溢。东皇太一凝神观瞧,心道:好厉害!
但见: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冷风习习,或隐或现,或升或降,下反覆不定。
正是那:腾腾煞气,幽幽黑云。腾腾煞气,诛仙阵内似云迷。幽幽黑云,八卦台前如气罩。剑戟戈矛,浑如铁桶。东西南北,恰似铜墙。此正是绝世凶阵施法力,诛仙四剑显神通。晃眼迷天遮日月,摇风扇火憾江山。
“东皇,且入阵来!”
东皇太一闻听此言,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将那混沌钟罩在头顶,舍了黑羽大氅,一身紫金帝袍更显霸道。
“兀那小儿,吾来也!”
东皇太一迈步前行,无有一丝迟疑,到得阵前,停下脚步。
犹豫了一瞬,却是自东南巽位诛仙门而入,恰好是李长生镇守的门户!
东皇太一入得阵中,当下便是周身法力一沉,雄浑体魄僵硬。那出生起便寒暑不侵的神体,如今却只觉有阴风阵阵,刮的他肤冷骨寒!
这才只是踏入阵中而已!
“哼!”
东皇太一冷哼一声,催发混沌钟威能,只听一声钟鸣,震动空间四维,丝丝缕缕混沌气笼罩东皇太一,这才无虞。
“雕虫小技。”
东皇太一口中如此说,心头却警惕起来,仅仅是踏入阵中而已,连阵门都未曾得见。
即便如此,这诛仙剑阵便能直接削弱自身功体,若非混沌钟,怕是要生生吃了这亏。
‘非四圣不可破,此言不虚也。’
东皇太一心头感叹道。
区区大罗镇守布设的诛仙剑阵,就能让自己这个积累了无数元会的准圣巅峰,受到如此压迫。
要是圣人布阵,只怕自己刚刚踩到大阵的边角,就会立时化作脓血!
东皇太一稳固心神,继续迈步向前。
行过约莫百步,前方现出一个三丈三尺三寸高的朱红门户。
那门户简陋无比,不过三根朱红柱子拼接,隐隐可见白生生的断茬。
门户之垂落一缕漆黑丝绦,丝绦倒悬一柄宝剑。
那剑看似平平无奇,黑柄白刃,无有一丝装饰。
但只是静静的摆在那,便有无边锐利剑气涌动积蓄。
‘诛仙剑!’
东皇太一暗道一声:苦也。
他有混沌钟在手,最忌惮者便是这极锋锐之剑,谁成想自己初踏诛仙剑阵,便入了诛仙剑门户?
不过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若是让东皇太一退去,再则一门而进,却是东皇太一的骄傲万万不能容忍。
更何况这诛仙剑阵踏进来容易。发现自己被针对便退出去再进?
你当这是何处?容你这般挑挑拣拣?
“至宝休说,怎脱诛仙祸?情魔意魔,反起无名火。今日难过,死生在我。东皇招灾惹祸,咫尺起风波,这番怎逃躲?不识天数,早晚折挫。”
东皇太一正踌躇,忽见得那门户之内,隐有一尊朱红宝阙,宝阙门户大开,正对诛仙门。
那宝阙之内有一四方台,但见一红衣道人立于台,手持一柄古朴黑尺。
红衣道人脸带微笑,那歌诀便是出自他口中。
东皇太一只觉得这歌诀听来刺耳无比,脸色涨红。
“长生小儿!兀那庶子!安敢如此辱我!”
说罢,催发混沌钟,便要迈步走向那诛仙门户!
临到门前,东皇太一骤然清醒,脸色红晕尽去,再不见半点愤怒之色。
他豁然抬头,看向那诛仙门户内,朱红宝阙之的李长生,只见这该死的小儿面露遗憾,散去掌中雷-霆。
“该死!险些着了道去!”
东皇太一急忙后退两步,调匀气机呼吸,再看那诛仙门户时,眼中带了忌惮。
方才他被那歌诀一激,顿起无名火,再顾不得其他,只想将那李长生碎尸万段,才能消了这邪火去。
如今想来,他堂堂先天生灵,证道无数元会的存在,心机深沉。怎么会被这般浅显的激将法激出心头怒火?
这阵有古怪!
“蚀骨销魂,催智毁情,东皇可品到了其中滋味?”
李长生嘴角含笑,对东皇太一问道。
堂堂的诛仙剑阵,自然不会只有催雷发剑这一种手段,如此哪里称得洪荒第一杀阵?
方才东皇太一之所以顿起无名火,便是被这诛仙剑阵内无处不在的催智毁情之气迷了心智。
本来呢,东皇太一有混沌钟在身,便是主人被迷了心智去,至宝有灵,也会自发而动,惊醒主人。
但别忘了,混沌钟可不是自愿认东皇太一为主。
他只是领了天道符命,伴生东皇太一,以全天道大势罢了。
根据先前李长生与玲珑塔闲聊时,塔姐的说法。
混沌钟自从伴生东皇太一之后,根本没有跟东皇太一交流过。
东皇太一甚至都不确定混沌钟器灵有没有灵智!
李长生靠的就是这一点,方才在一方先天至宝的庇护之下,让东皇太一着了道!
若非最后时刻,东皇太一那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直觉预警,他此刻早就被诛仙剑伤了去!
“东皇踟蹰不前,何必入阵?不若退去罢。”
李长生又笑道。
东皇太一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李长生,你可想清楚,本皇有混沌钟在手,即便你催发诛仙剑,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本皇。”
“而这一时半刻,便是你的死期!”
李长生不为所动,只是微笑,道:“既如此,东皇为何还不付诸行动,将我斩成八段?”
“哼!”
东皇太一冷哼一声,周身法力涌入混沌钟,直把这青铜大钟渲染成赤金之色,尽数加持于护身之法。
如此,东皇太一这才心下稍安,迈步走进诛仙门户内!
“敕!”
李长生吐气开声,掌心类随之而动,催发诛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