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就在女娲的怀里，见识到了什么叫圣人的手段。
洪荒界外天，混沌之中。
川流不息的混沌气将这无时无刻不在扩张的混沌空间塞满。
那带着足以短短片刻磨灭大罗金仙的毁灭气息的混沌气，即便是如三清这般的极致准圣巅峰，也得用法力屏蔽抵抗。才能彻底免除混沌气的侵蚀。
但女娲不用。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混沌中，所有的混沌气都在躲避她，或者说，敬畏。
连带着怀里的李长生都受到了眷顾，在他的感知中，只需要十几个呼吸就能把自己湮灭的渣滓都不剩的混沌气。
此刻就好像在泡温泉一般惬意。
“小长生，看好。”
女娲捏了捏小长生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微笑着说道。
在她的身后，紫霄宫中三千客默默矗立。
女娲抬手，山河社稷图飞出，这件极品先天灵宝焕发出绝对不属于它的威能。
这是来自圣人的加持。
“嗡！！！”
图卷飘荡，化作万丈长，只是一次震动，遍布混沌的混沌气便被吸纳的一干二净。
山河社稷图再卷，只见混沌生光，无形无影却真实存在的混沌气被暴力打散。
莫名的威力影响着这片空间，以混沌气为薪柴，燃烧着，沸腾着。
于是地火水风诞生了，就好像本该如此。
构建了地火水风之后，女娲终于亲自动手。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抬手，翻掌，下压。
“轰隆隆！！！！”
本该无声的混沌中突兀的响起了闷雷。
混沌在崩解，地火水风充塞着空间。
不过短短一个刹那，一方新生的小世界成型，稳固，坚不可摧。
李长生就这么看着，看的清清楚楚，这开天辟地的一幕印在了他的脑海。
即使他现在根本看不懂，理解不了。但并不妨碍他记忆。
这是女娲给他的特权。
是圣人特许。
九天息壤从女娲的手中飞出，落地生根，化生出一片楼阁殿宇。
大殿正门之，铭刻着三个金字。
“娲皇宫”
“诸位道友，请进。”
女娲说着，迈步走进大殿，显化出三千座云台。
紫霄宫中三千客落座。
女娲自然高坐最高处的云台。
“小长生，睡吧。”
话音刚落，李长生就好像陷入了最美好温暖的床榻，不自觉的便闭了眼睛，酣睡了过去。
女娲这才开始讲道。
这道不是李长生能听的，或者说，李长生不需要听。
女娲的道，与李长生的道不合，听去了只会给李长生的道途平添障碍。
若李长生是大罗巅峰甚至准圣，听去了自然无碍，但李长生如今只是小小金仙。
而且，女娲也清楚，她只是占据了先机，抢先一步证道罢了。
三清是一定会证道的，也就意味着李长生会有一个圣人师尊，还有两个亲亲的圣人师叔。
有这三位在，李长生未来的道途便是铁打的。
……………………
李长生再次醒来时，头一个感应到的，是一股虽然淡泊，却真实存在的，比之圣威还有沛然的气息。
这气息是……
他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尊一望无际的高山，那山极为神异，功德气玄黄气几乎凝实为实质，缭绕在那山。
这是……不周山！
“你醒了？”
李长生忽然听到了声音，一个陌生的，沉稳的男人声音。
他从沉浸在不周山之宏伟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看向那人。
一个裹着草叶的昂扬大汉。
“人……”
李长生呢喃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即便天翻地覆，即便穿界过间，即便人身不在，即便血脉不存，即便如今的自己，与面前的生灵已经称不是同族，但这个字还是刻在自己的骨子里，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那独属于人的烙印！
那自强不息的精神！
那见之亲近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李长生，在他面前的生灵。
是人！
是人族！
是这洪荒最初的人！
是人文始祖！
是李长生灵魂的起源！
“我叫燧，是人族的首领。”
燧学着他见过的那些超凡生灵的模样，对面前的少年拱手行礼。
李长生呆滞了一瞬，而后同样拱手行礼。
“在下，李长生。”
“请问首领，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李长生指着四周，出了燧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族，乌泱泱一片。
一共十二万九千六百人。
“你是突然出现的。”燧给出了一个李长生意料之外的答案。
“突然出现？”
李长生抬头望天，如果他的记忆没错，那么他应该是被女娲师叔重新变成了婴儿，然后抱着去了混沌之外开辟道场才对。
记得是女娲师叔讲道之前，把自己哄睡觉了……然后醒来就到了这里。
不周山下，人族最初的部落所在。
正在李长生思索的时候，一道红光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形成了一句话。
“师叔厉不厉害？”
这是女娲师叔的气息？
李长生有些苦笑不得，合着是这位师叔把自己扔过来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看，她创造的骄傲。
“厉害！”
李长生真心实意的在心底回答。
“你师尊说：让你自己回昆仑山，以做历练。”
女娲师叔继续在李长生的心底衍化字迹。
历练？
从不周山回昆仑山？？？
李长生有些懵，自己才金仙巅峰吧？
这一路不说多远，就那些洪荒异兽，各种诡异莫名的生灵，随便一个就能踩死自己吧？
“师叔不要开玩笑。”
李长生下意识的如此回答。
女娲师叔没有再说话，只留下茫然的李长生。
与此同时，娲皇宫内。
除了三清之外，其余的紫霄宫中客已经离去，百年的讲道，外界只过了几天时间罢了。
“大师兄，如此调戏小长生，真的好吗？”女娲颇有些戏谑的问道。
太清微微一笑，说道：“他需要有自己的选择。”
从不周山到昆仑山，对李长生来说是必不可能完成的历练。
也正如太清所说，他需要有自己的选择。
是选择遵守师命，踏那注定十死无生的历练之路。
还是说，选择那隐藏在暗中的，隐晦的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