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都是我猜的。”
徐道说的理直气壮:“如果事实果然如此,我们到了济州城下,只要以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杀个人,告诉他们我们也可以随时杀了他们,司马父子必然会铁了心决定投靠。”
“那如果他们不投降,反而从城楼上乱箭齐发呢?”
文渊气的笑了起来,徐道这个人确实有些疯狂。
他所说的事全都是自己猜测的,并无任何情报可以佐证。
看他的样子,像是真的打算这样做。
扎得听到文渊发问,忍不住想要回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徐道这位大将军的性子,扎得算是很了解了。
只可惜他还没开口,徐道坚定的说道:“那我们就被他们射死。”
“额...”文渊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好嘛,徐道倒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还知道一旦自己猜测错误,威慑不住司马父子,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文渊以为,话说道这个份上,徐道必然会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时,谁想到徐道一拍桌子。
“此事就那么定了,文将军,这诈城之事,你便不用参与了,我带三千士卒前去,剩下的七千人,由你来统领。一旦我们入城,你就跟上。若是我们死在城下,你便直接去找刘文静便可。”
文渊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
“大将军,这事...”
他本想说这事万万不可,可看到徐道一脸的淡定,眼神更是坚定无比,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
这种人文渊周围有不少。
自己的结义兄长殷诚,便是这种一旦决定做什么事之后,就算天崩地裂,下刀子那也是没人能够阻拦的了的。
徐道显然也是这种人,甚至比殷诚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将军,此事不应该给大将军或者太子殿下汇报一下么?”
虽然知道自己劝不住徐道,但文渊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徐道这种自杀式破城,简直是有些胡闹。
徐道摇了摇头道:“不用,韩大将军的军令乃是让我拖住这支运粮队,我这个法子乃是直接消灭他们。”
“若是消灭不了,大将军可是...”
文渊最怕的就是和倔驴打交道,虽然他曾经也是倔驴脾气,可跟着苏柔在长安城待了那么久。
又跟着走南闯北,现在带兵打仗,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做事全凭一腔热血的毛头小子。
“若是消灭不了,那边是违抗了军令,按照军法处置自然是立斩不赦的。”
徐道说的十分轻松:“我死在了济州城下,也算是罪有应得。”
文渊捋了捋徐道的逻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这位大将军,说的好像确实是那个道理。
济州拿下来了,就可以拖住这支运粮队,更有可能将运粮队剿灭。
济州拿不下来,他不是死在城下,就是死于军法。
反正都是一个死。
“可是,大将军,那三千士卒...”
文渊见劝不动徐道,又想从三千士卒找突破口。
谁知徐道一愣,显然有些不明白文渊的脑回路:“那三千士卒,自然也会随我死在济州城下。”
“这...”文渊有些气愤,也顾不得和气,直接怒声道:“大将军如此不顾惜手下士卒...”
“当兵上战场,不就是为了死的么?”
徐道一脸的疑惑,不明白文渊为什么说着说着突然生气了。
“额...”文渊一愣,看着一脸疑惑的徐道,被噎住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文渊还是第一次遇到徐道这样的人,他原本就不擅长言谈与人争辩,更不要说遇到徐道这种文武双全,自小就在大炎最高学府深造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见文渊无话可说,徐道最后拍板,而后马上叫亲卫进来,将军令发了下去。
手下的亲卫听了,好似全然不知道自己要去送死一般,点头应声退了出去。
文渊无可奈何,还想再劝,却被扎得拦了下来。
扎得将文渊拉在一旁,从手里拿出左轮手枪来,将当初徐道这位大将军第一次见到左轮手枪,知道可以玩俄罗斯转盘之后干的事,详细的告诉了文渊。
文渊听的直愣,看着扎得手上的左轮手枪整个人半天没缓过来。
合着自己刚刚真的是和一个疯子讲道理啊。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发电报将这件事汇报给韩信。
可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自己带着的两个发报机去了哪里。
一问之下,方才知道被徐道拿走了。
气冲冲的去找徐道,徐道倒也是很爽快,直接说自己留下了一台,另外一台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了刘文静处。
随行的还有跟着文渊一起来的电讯部的两个发报员。
文渊气的半天没缓过神来,看着不断发号施令,安排手下人准备着这个疯狂计划,总觉得自己前来是一个错误。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自己安抚好自己的心情,准备去找徐道,帮助他尽量将这个计划的风险降到最低。
可谁知徐道居然直接不见他,理由也很简单。
他徐道打不过文渊,怕文渊来硬的,强行把他打晕,破坏自己的计划。
气的文渊半天没有缓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一万人的战争机器运作起来。
须昌被占领的消息散播出去,很快河南府来的运粮队马上就知晓了。
果然如徐道所预料的,运粮队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停止了前进,派出更多的斥候前往须昌。
文渊按照徐道的军令,带了一千骑兵在沿途截杀运粮队的探马和斥候。
运粮队对于须昌城内的真实情况一时莫不清楚。
看着侥幸逃脱文渊捕杀的斥候,送来的须昌城附近的情报,运粮队的统帅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副将也是一脸的疑惑,看着自家统帅道:“蒙大将军,须昌城内会不会是一出空城计呢?”
被称作蒙大将军的男子愣了愣,而后缓缓点头道:“药师所言,与我想的一样,看来,这济州之战确实如军情所报一般凶险异常。咱们还未到济州,便遇到了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