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说了多少遍了,叫我老师。”
堆满了书籍的房屋内,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挣扎着从书堆里走出来,推了推不知道被什么熏黑的眼镜看着门口的侍从。
嘴里说着不满的话,手里却在书架上翻找着书籍。
“在哪里呢?太子给我的那本《绳索百科》被我放在了哪里了?”
蓬头垢面的男子丝毫不理会站在门口侍从的着急。
好像一转身就把他给忘了一般。
“老师...”
侍从心急火燎,却又只得轻声说道。
“老师...”
见男子不回应,不得已又提高了声调。
“找到了,找到了。”
男子在杂乱的书架上找到一本破旧的书籍,如获至宝,兴奋的叫起来。
“在哪里,在哪里,好像是第五十页,对,对,第五十页。”
男子飞快的翻看着书籍,嘴里喃喃自语。
“好像是在未来科技这一章节,没错,是在这里,蛛丝的介绍,蛛丝的介绍...”
“有了!”男子兴奋的叫喊一声,手按着书籍念道:“蛛丝的韧性度很高,铅笔芯粗的蛛丝足以支撑一艘万吨级的远洋货轮。铅笔,哦,这就是铅笔...”
男子找到要找的章节之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边拿着书,一边又要往屋里走。
一边走一边嘀咕:“若是能把蛛丝做成绳索,再用蝉翼做布,就可以大大的降低滑翔机的重量...”
说完之后,人影消失在了书柜之中。
门外的侍从焦急万分,想要进来却又畏惧屋内的男人曾经下令,未曾有令进入房间者杀无赦。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大声喊叫的时候,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紧接着一个男人带着一队侍从走上了阁楼。
“北凉王。”
来者正是北凉王魏都,侍从赶忙行礼。
“张...张老师还在屋内?”
魏都见了侍从,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和不满问道。
“是,老师,老师还在屋内,并未曾听到卑职的话...”
侍从额头之上冒出冷汗,这位北凉王的气势越来越重,前些日子见时还未曾这般让人畏惧。
魏都看着屋内杂乱的布置,皱了皱眉,大步迈了进去。
“你干什么,赶紧滚出去,别打搅我!”
不多时,屋内传来暴跳如雷的叱喝。
随即魏都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张教主!”
“叫我老师!”
“张老师!长安的使者来了,有要事与你相谈!”
魏都说完,伸出手将沉浸在推算中的张角拉了出来。
“哎呀,你,我这马上就要算出来了,你再等我一下,等我算完这个,等我算完!”
张角的衣襟被魏都牢牢的攥住,想要挣扎脱身却又不得,只能出声哀求。
“呼!”
魏都看着这个性情大变,自从太子离开雍州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太平道教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道:“长安派来了使者,这一次你是非要见不可!”
眼见得自己的试验推演无法继续,张角的心情十分不好。
但是被魏都这么一闹腾,却也把心思从试验中摘了出来。
他掰开魏都的手,不满的理了理衣襟道:“和长安的人有什么好谈的,他们既然不同意把太子交给咱们,那便是与梁羽狼狈为奸,打算背叛太子了,要想开战,那就让他们发兵来打就是!”
魏都看着张角有些无奈。
自从太子离开雍州之后,也不知道给张角灌了什么迷魂汤,隔三差五就派人从长安送几本书。
每次书一到,张角必然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这半年的时间了,张角已经从太平道高高在上的教主,变成了一个邋里邋遢,既不烧香也不修道的怪人。
整日里就是不断的翻看梁俊给他的书,或者带着一帮弟子做各种所谓的试验。
前些日子里为了研制出什么比热气球机动性好高的滑翔机,已经摔死了好几个死囚犯了。
自从雍州改制之后,整个雍州境内的匪患几乎销声匿迹。
作奸犯科的人与日俱减,整个雍州的死囚犯原本就不多,几乎全都被张角玩死了。
现在雍州妇人吓不听话的孩子,已经不再说不听话就让狼叼走,而变成了不听话就让张老师带你去做实验。
不管再皮的孩子,还是面对各种大刑都不服软的江洋大盗,但凡是听到要交给张角做实验,保准哇哇大哭或者屎尿尽出,哭喊着求饶。
毕竟江洋大盗虽然不怕死,但是面对张角各种匪夷所思的花样,也撑不住。
落在张角手里。
不是尝一尝他用什么化学炼制的奇怪丹药和液体,就是被绑在一个怪异的风筝上从悬崖上推下去。
就算是再凶狠的贼人,被张角这样折腾,只要不死,肯定心理会崩溃。
尤其是魏都有一次亲眼见到张角为了一个叫做什么如何在不动大刑的情况下让敌人说出想要的情报课题时。
先是让人在死囚犯的面前用指甲在墙上划拉了一个多时辰。
后来又让死囚犯灌一肚子春药,绑在椅子上撑着眼皮看了一天的青楼姑娘跳艳舞。
最后又把那个死囚犯的眼睛蒙上,用小刀割破他的手指,在旁边放了一个滴漏。
告诉死囚犯说落在水盆里的水滴声乃是他的血液滴下的声音。
最后活活把那个撑过了各种大刑还嘴硬叫骂的死囚犯折磨的哭爹喊娘,跪在张角面前把自己做的所有罪过全都讲述一遍,只求一死。
魏都再见张角,浑身都发冷,手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抖动。
“长安若是发兵,咱们当真要和他们打不成?”
魏都看着满不在乎的张角,耐着性子说着。
现在的魏都不敢让张角单独面对长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