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干什么?”
楚秋双冷声一笑,道:“我想让贤公子自己拍自己的时候,达到我拍你的效果。”
而后,楚秋双看着楚秋九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让你死!”
“放肆!楚秋双,你想要造反么?”
楚秋九见事态有些控制不住,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厉声呵斥道。
楚秋双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反而笑的更加猖狂。
“造反?镇国公,你虽然贵为国公,可说话却也得讲真凭实据。”
他用力的按住楚秋贤,让他的头低的更深。
“我与贤公子比试,乃是有诸位大人们做见证。我把他拍死,或者拍的像是镇国公对待太子那般,也是天经地义。”
他看向周围众人,反问道:“怎么,难不成同为莫盛公的后人,他楚秋贤的命就比我楚秋双的命金贵么?”
《剑来》
楚秋双占着理,气势咄咄逼人。
“若我技不如人,这四板砖乃是贤公子拍在我脑袋上,把我拍死了,难道镇国公还要治他一个造反的罪名么?”
楚秋九的脸色惨白无比,气的银牙紧咬,拳头攥的紧紧的。
“镇国公,当年我母亲传位给你时,你曾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说要厚待我等。如今先是给楚秋凡定一个私闯点武堂的死罪,如今又要给我按一个造反的名头么?”
整个庭院里的节奏全都被楚秋双掌握着。
若是寻常人这般态度对镇国公,庭院里忠于楚秋九的官员早就出言呵斥了。
可楚秋双乃是南楚宗室,又是先国公之子。
在场的官员大部分都曾受过先国公的恩惠。
再加上楚秋双无官无职,名义上乃是一介平民,他与楚秋九争吵,纯粹可以当做是自家事。
这帮官员就算再想为主子出头也没有理由。
你当着人家家的官,本就是下人,人家自己家里的人需要你一个外人和下人插嘴么?
在场有资格相劝的只有四个人。
一个是与楚秋九并排坐着的朝廷天使徐妙锦。
一个是坐在徐妙锦旁边的刁凤山。
再有则是坐在楚秋九右边的诸葛先生和霍让。
只是这四人,徐妙锦的性子原本就不适合做这种和事老,再加上她巴不得镇南公府越乱越好,因此断然是不能也不愿插嘴的。
而刁凤山更不能说话,毕竟刚刚大壮提议拍板砖的时候,他跟着在一旁起哄。
如今人家俩拍板砖拍出祸端来,他再开口相劝,不符合他刁五爷行走江湖,说到做到的本性。
而且就算劝,以刁凤山的性子,他也是劝楚秋贤自己把自己拍死。
技不如人,死就死了,大好男儿说出去的话,还能咽回去?
至于诸葛亮和霍让,更没有理由劝阻。
诸葛亮跟着过来,纯粹是抱着看霍让要搞什么幺蛾子的心来的。
再者来说他一个外人,又是客人,岂能多说话?
而楚秋双搞事原本就是受了霍让的指点,虽然现在事态有些失控,和自己设想的差距很大。
但霍让此时已经卸下了伪装,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搞垮丘山书院和穿越者同盟会。
楚秋贤身为丘山书院外院大弟子,他死了霍让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帮他说话?
这四个能说话的不开口,剩下这帮没有资格说话的更是只能瞪着眼瞧着。
楚秋九被楚秋双憋的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可楚秋双有备而来,再加上自己的兄长确实不争气,她就算有千般本事也无可奈何。
只得压住怒火,沉声道:“贤公子...”
听到贤公子这两个字,楚秋贤一哆嗦。
自己的妹妹没有叫兄长,也没有叫世子,而是叫自己贤公子,显然是打算让自己用板砖自裁。
人的心气一散,面对同样的事情,心态也就不一样了。
若是刚刚,楚秋九让他死,他绝对不会有二话。
站直了让楚秋双拍自己,没有任何的畏惧。
可楚秋双故意不拍,让自己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再让他死,他可就没有这种勇气了。
只可惜,楚秋九并没有给他迟疑的时间,接着道:“贤公子...”
楚秋贤的冷汗刷刷刷顺着额头往下巴流。
他浑身颤抖,若非咬着牙硬撑着,便一下子栽倒在地。
就在楚秋九准备站起来逼迫他的时候,楚秋双松开了按住他肩膀的手。
力量一松,实在是太突然。
让楚秋贤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趴在了地上,十分的狼狈。
“镇国公,我与贤公子乃是同宗兄弟,岂能真让他去死?”
楚秋双哈哈大笑,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与刚刚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一边笑,一边蹲下,假装要去扶着楚秋贤,却暗自将他按住,道:“秋贤兄弟,你怎么倒在地上了,赶紧起身。”
嘴上说着让他起身,可楚秋贤使出浑身的力气也动弹不得。
楚秋双自顾自的道:“咱们俩比试,是不是我赢了?”
楚秋贤被他按住臂膀,挣扎不起,此时所有的尊严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只想着赶紧起来,不要再继续丢人。
“是,是我输了!”
楚秋贤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你乃是丘山书院的大弟子,既然比试输给我了,那就告诉大家,你丘山书院的大弟子技不如人,你在丘山上也没有学到什么本事,这事就这么算了。”
“放肆!”
此言一出,楚秋贤身后早就想要帮自己大师兄说话的丘山弟子们马上站起来怒声呵斥。
自家大师兄如此被人侮辱,他们这些当师弟的也都憋着一肚子火。
可楚秋双乃是正大光明赢的大师兄,他们若是开口相助,旁人还不说他们丘山书院输不起?
大师兄丢脸事小,丘山书院的脸面为大。
再加上这是他们家的私事,这帮学子们也没有资格插嘴。
因此只能强忍着怒火,看着楚秋贤受辱。
可如今这楚秋双居然要大师兄代表丘山承认技不如人,还要说他们书院没什么本事。
这和打他们的脸有什么区别?
“怎么,你们若是不服气的话,可以站出来与我比试一番,若是在明算上赢了我,便是什么话也不用说。”
楚秋双不屑的看着丘山众人。
丘山学子们全都哑火了。
若是比别的,他们还真敢应战。
可比算学,楚秋贤因为是镇南公世子,知道丝绸之路之后,算学很是重要。
因此暗地里自学了算学。
楚秋贤的算学算是书院里排名第一的,他都比不过楚秋双,自己等人又如何比得过?
此时若是强出头,输了可不是彻底把书院的脸丢光了?
一群人瞬间鸦雀无声,只能一脸愤恨的看着楚秋双。
楚秋双并不搭理他们,反而看向楚秋九道:“镇国公,只要贤公子说了,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不说,这一板砖是不用再打了。而且我还答应你,将南楚与珍宝斋来往的营生交给镇南公府打理,你看如何?”
楚秋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楚秋凡说的话。
连霍让也都跟着呆住了。
这楚秋双想要做什么?
自己和他商议时,并没有这一环节啊?
霍让心里瞬间响起了警钟,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楚秋九想了想,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
自己之所以动不了楚秋贤,就是因为与珍宝坊和珍宝斋对接的权利在他们手里。
如今楚秋贤主动让出珍宝斋,从利益上来说,别说牺牲一个楚秋贤,就算再搭上躺着的楚秋游也是划得来的。
眼见得楚秋九动了心,却又迟迟不说话。
楚秋贤又道:“这样,若是镇国公觉得为难的话,只要让贤公子说一句,丘山书院技不如人便可。”
“怎么样,只是一句话。”
楚秋双像是恶魔一样诱惑着楚秋九。
楚秋九想了又想,丘山学子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书院的荣辱全都在这位镇国公一念之间。
所有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许久,楚秋九缓缓的点了点头,看着楚秋贤道:“兄长...”
话还没落,只听庭院外传来一声无比嚣张的笑声。
紧接着梁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笑话,就凭你,也敢说丘山书院技不如人?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