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什么,肯定是有事,不然这大过年的他能谁也不见?这明显是在避嫌,怕惹人猜忌。”
“惹人猜忌,左尚书乃是吏部天官,一品大员,又是军机处的军机大臣,谁人敢猜忌他?”
刘音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王易冷声道:“一品大员又如何,前几天一天死了俩一品大员,咱们炎朝这一品大员,没有那么金贵。左尚书自然是怕能动得了一品大员的人猜忌白。”
刘音也跟着点头,道:“嗯,王兄这话说的有道理,想来左尚书是怕被东宫和军机处猜忌,毕竟现在东宫和军机处已经势同水火,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左尚书十分的低调,既不亲近东宫,也不和秦王走的进,看来是想独善其身。”
“独善其身?这个时候还想独善其身,只怕是痴心妄想。”张松冷冷一笑。
三人这边正说着,只听楼下瞬间安静下来。
王易转头透过窗户去看,只见刚刚唱戏的台子上走上一个人来。
这人王易倒是认得,那是云德社的班主金先生。
金先生上了台,先是作了一个四方揖,而后高声道:“今日初一,新年新气象,承蒙各位老少爷们看得起,这大过年的还能给云德社捧场,金某人在这里谢过了。”
一边说,一边又恭敬的冲着众人鞠了一躬。
“为了回馈各位爷多日以来的支持,今日金某人不才,愿出一个有奖竞猜,以答谢诸位衣食父母们赏饭,让咱们云德社一百多口人能过个好年。”
一听有奖竞猜,楼上楼下的全都喝彩起来。
有人站出来问怎么个有奖竞猜法,金先生恭恭敬敬的解释了。
张松笑道:“这金先生倒是一个妙人,能想出这些点子来,咱们今天倒是来着了。”
刘音哈哈一笑,看着王易道:“王兄,这对联和作诗可是你的拿手好戏。”
王易微微一笑,面带得意之色。
他能得张松的青睐,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因为王易倒是真有些才华。
平日里也喜爱作诗,作的诗也对张松的胃口。
“此事就抱在愚兄身上,我倒是要看看这云德社能给什么奖。”
这边说完,只听楼外乱哄哄的吵闹起来,刘音是个好热闹的人,站起身来冲着窗户走去,探头一看。
只见街道之上一队披甲持刃的士卒走过,中间押着囚车,囚车之内的人穿着官服,品级好像不低。
“张兄,你来看一看,那是不是兵部侍郎?”
刘音借着路上的火光定睛观察,见第一辆囚车上的人有些面熟,却又不敢确认。
张松一听刘音叫自己,赶紧上前靠着窗户去看。
王易见张松和刘音注意力全都被外面的事吸引,赶紧拿起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这一整天王易就早上吃了一碗客栈送的水饺,那水饺又小又少,他这样的汉子都不够塞牙缝的。
今天张松叫自己,原本以为会去酒楼,谁知道却是来听戏。
听戏就听戏吧,好歹也有干果点心,而且云德社的点心乃是长安城一绝。
只是张松喝刘音俩人都是从家里吃饱了出来的,来这就是说说话听听戏。
桌上的干果点心是一动也没动。
王易年纪虽然比他俩大,可也大不了哪去。
都是读书人,最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
张松和刘音俩人都不动手,他虽然饿的饥肠辘辘,却也不好意思动手。
如今俩人都站在窗户前,谁也没注意到他。
趁着这个机会,王易吃的那叫一个快,风卷残云,恨不得端起碗往肚子里倒。
第一口还没嚼,第二口就塞进来了。
一边吃一边还不敢出声,唯恐被张松刘音俩人发现,惹得笑话。
塞不下去,端着壶水就往嘴里倒。
云德社的点心不仅好吃,而且实在,不像是其他地方的糕点虚有其表。
拳头大小的点心一捏变成枣核大小。
王易不常来云德社,并不知道这点心的货真价实。
吃的一着急,噎着了,捏着喉咙想要往外吐,可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伸着手想要去叫张松和刘音,却又叫不出声。
张松和刘音正对楼外的犯人啧啧称奇,听着外面一边敲锣一边冲着周围的人说犯人的罪状。
王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咣当一声,脑袋砸在桌上,死了。
张松和刘音看完热闹,转身感慨道:“哎,这兵部侍郎谋反,当真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啊,王兄...王兄,你这好好的怎么了这是,趁着我们不在,把着一壶酒都喝完了?”
刘音看着倒在地上的酒壶笑道。
见王易不回应,有些纳闷,上前一步推了推王易,见王易没有反应。
俩人有些慌了神,赶紧将王易扶起来。
见王易脸色惨白,没有了进气,俩人吓的是六神无主。
手一松,王易咣当一声,重重的倒在了桌上。
“快,快,报官...”张松吓的两腿发麻,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刘音也是没了主意,想要出门却动不了。
就在此时,只听王易呼的一声,喘了一口气,蹭的一声就站起来了。
“咳!”王易将喉头的糕点吐出,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
“我,我这是在哪?这是在拍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