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常玉治雍州,生灵涂炭,百姓受虎狼之苦、天灾之妄。万幸天降殿下于雍州,救黎民于倒悬之患,百姓纵有冤屈,却终究有拨云见日之时。”那官员抬起憔悴的面孔看着梁俊,带着些许倔强。
梁俊阴沉着脸,冷声道:“说人话。”
文人的性子,梁俊再熟悉不过,说事之前不埋五六个伏笔不算晚。
山路十八弯一样,就不直奔主题。
这种节骨眼上来了,还和自己来这一套。
话里有话,什么玩意。
那官员唯唯诺诺,道:“是,是,殿下。”
“你的意思是,百姓受冤枉,本王还能给他们出头,你们受冤枉就活该么?”梁俊看着他说道。
这官员连道不敢,梁俊抬头看着身后众人,高声道:“本王来雍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雍州的百姓过上好日子。雍州境内,士农工商,自当一视同仁,百姓受了冤屈,本王会管,官员受了冤屈本王更会管!”
说罢,看着那官员道:“站起身来回话,你叫什么名字,乃是哪里的官?”
那官员跪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见他挣扎着,梁定昌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一站起来,他就觉得头晕脑胀,眼前一黑,耳边嗡的一声,世界仿佛要离他而去。
过了好一会,才站直了身子,看着梁俊颤巍巍行礼,舔了舔嘴角的干皮,道:“回殿下,下官赵学,乃是武威县的县令。”
“原来是武威县的老父母。”梁俊上下打量他,道:“邓刺史发了公文让你们前来领粮赈灾,你的粮食运到了哪里?”
这会子,赵学也缓过神来,理了理思路,道:“回殿下的话,自从接了刺史衙门的公文,下官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夜赶往凉州。下官到了之后,赈灾的粮食正在装车,原本昨日晚上就该动身回去。”
周边官员还有能喘气的跟着道:“殿下,殿...下,俺们,俺也一样。”
“是啊,你们若没有贪念,今日就该押着粮车回去,怎么会在凉州这城门楼子喝西北风?”梁俊前世最痛恨贪官,上辈子没有机会惩治,这辈子有了,如何会放过他们?
“殿下,下官并没有贪念。”赵学满脸委屈,急的都快哭出来。
梁俊冷声一笑,寻思:“不见棺材不掉泪。”冲着王保招呼道:“王保,你来说说昨晚上看到了什么。”
王保听了,昂起胸膛走过来,叉着腰看着这帮跪着的官员。
心里得意,他打小就是登州城内的流氓世家子弟,见了官府人心中就打怵。
后来跟着梁俊上了山当了山贼强盗,虽然快活可对于官府还是打心里畏惧,要是哪天真被逮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如今往日见了就躲的官家老爷一个个跪在这,王保说不出的舒坦。
“你这贪官,还敢胡说八道,昨日晚上小爷我亲眼看着你让人押着粮车出北门。若去武威县该是走南门,哪怕你走东门也说得过去,为何偏偏要走北门?”王保前前后后都调查清楚了,这人押着的粮车也是要往老家中运。
赵学听了没有反驳,转头看着梁俊道:“殿下,那粮食乃是耗损,运到武威的粮食下官可是一粒也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