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很多人眼中,自己饿的快死了,对方就算穷的出门穿漏裆裤,手里有个热馒头。
对于他来说这人就是狗大户,不抢他天理难容。
因此刚刚刘顶玄说去打劫,就连黑胡子都不在乎刘顶玄抢的是谁。
都当强盗了,还有那么多讲究?
不过这种事做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在场的诸位大大小小也是一寨之主。
是草就比地皮高,早就没有了想吃饱的追求,现在心里想的是要吃好。
禀仓实知礼仪,没几个人懂啥意思,但都知道现在吃饱了,想接着吃好,就得要脸,要脸,那么有些事摆在了明面上就得按所谓的规矩来。
刘顶玄听到梁俊问他,左顾右盼,不敢和他对视。
华青柏强自镇定,道:“殷兄弟,此乃我白虎山寨中私事,不方便透露。”
“怎么?”梁俊不以为意,笑道:“你们白虎山和咱们其他寨子不同么?干的不是打家劫舍的买卖?”
他说到这里,转身看着周围人,朗声道:“不瞒诸位,咱们凌云寨前些日子就抢了太平教的钱粮,有几个不长眼的对咱们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出言不逊,我还让手下的兄弟将他们骟了。听说太平教还出钱悬赏我,若是有哪位兄弟手头紧,可将我绑了,交给华当家的。想必华当家的愿意替太平教出这个赏钱。”
黑胡子等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后有人高声叫好。
院子里这些人,没上山之前,多是不愿意信太平教。
被常玉手下的官府定为刁民的,一旦被定为刁民,一不准进城吃粥,二要多交各种赋税。
他们被逼无奈落了草,大家一交流,才明白自己是被太平教害的,各个对太平教恨的咬牙切齿。
太平教人多势众,又有常玉这个雍州刺史撑腰,他们敢怒不敢言。
今日听到梁俊说亲手骟了三个太平教教众,一个个心中解恨。
尤其是黑胡子,他是李大当家的铁杆粉丝,太平教教众敢对自己偶像出言不逊,在他看来,就算是千刀万剐都难不为过。
“殷兄弟干的好,我黑胡子把话放在这里,狗入的太平教拿钱悬赏殷兄弟。咱们陇右道上哪个敢为了钱出卖殷兄弟,我姓胡的不杀他满门就钻进水里当乌龟王八!”黑胡子怒声喝道。
众人纷纷应声道:“胡大当家的说的没错,谁敢为难殷兄弟,那就是和咱们过意不去。”
梁俊没想到众人如此热烈,心中有些温暖:“这帮人并不是无药可救,说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头脑简单,心却是好的,若是能有人好好带着,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现代化强盗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三位兄弟,亲手骟了太平教三个奸邪之辈。”梁俊把一旁的铁牛、二驴和三猪拉出来,院中群盗纷纷拱手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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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三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这辈子也没有像今天受许多人佩服,一个个面色通红,像是又回到第一次被王保带着找姑娘的时候。
梁俊一拍铁牛,冲着华青柏道:“华当家的,咱们都是干的打家劫舍的买卖,既然道上的规矩是,抢狗大户,天经地义。劫穷巴巴,丧尽天良。如果你们不是去公干,我不该问。你们又是盘点又是摸黑,不是公干又是什么?既然是公干,有什么不能说?若是谁都像你们这样不能说,那还谈什么江湖规矩,扯什么绿林道义?”
黑胡子应声道:“殷兄弟说的没错。”
其他人也跟着高声应和,梁俊道:“既然你们不按江湖规矩来,那刚刚又为何张口规矩,闭口道义逼死秦七爷?”
一番话说完,饶是华青柏颇有城府,脸上白一阵青一会,句句话像针尖扎的自己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