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忙道:“没有兴致,正是春困秋乏时候,人家只坐了这一会儿,就有些疲倦了,要去小睡片刻。”
太平公主随之站起,笑盈盈地道:“你呀,最近饮宴多了。人也懒了,小心身材发福。咦?你好象真的有些发福了呢。”
婉儿心中一慌,哪敢容她细看,啐她一口,佯嗔道:“怎么发福也发不出你那玲珑浮凸的好身材。少说风凉话儿。”说着把云袖一卷,急急地避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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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池湖心岛上。张昌宗坐在马扎上。与坐在轮椅上的杨帆一样手提一根钓竿,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鱼漂上,对正急颤不已的鱼漂视若无睹,根本不知道已经有鱼上钩,他正兴奋地向杨帆炫耀着他的丰功伟绩。
在他们身后站着千骑营郎将陆毛峰,这陆毛峰本与张氏有旧。今日张昌宗来探望杨帆,就是由他率兵护送的。
杨帆微笑道:“六郎确实是有大智慧大本领的人,刑部和御史台官在长安数月,倒也查到了一些人证物证。可惜既没有那个魄力,也不知该如何着手,以至于处处被动,被那些贪官污吏戏弄于股掌之上,还连累杨某中了冷箭,险些丢了性命。
六郎初到长安,便以莫大魄力,大刀阔斧地扫荡群獠,以一柄天子快剑,力斩乱麻,干净俐落地解决了长安纷乱之局。经过六郎这番大力整顿,天子西迁必可一帆风顺了。”
张昌宗大悦,似杨再思堂堂宰相,也算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人物了,却只会夸奖张昌宗貌美如花,殊不知年少气盛的少年人谁不希望自己是有真正大本事的,男人纵然貌美最在乎的也不是容貌,尤其是张昌宗以色相侍君,更不喜欢人家以此为话题。
杨帆这番赞美,正搔在张昌宗的痒处。张昌宗心花怒放,手中钓竿轻轻一提,又复潇洒地甩入水中。那鱼已经脱钩,钩上的鱼食也没了,他都不曾发现。
张昌宗一甩鱼钩,故作矜持地对杨帆道:“五郎编撰的《三教珠英》即将完成了,家兄的意思是减缓速度,先拖着点儿,等圣人迁都长安之后再向圣人奉上这部巨著,作为圣人迁都的献礼!”
杨帆抚掌叹道:“五郎高见,若等圣人迁都再献上大作,可不正是锦上添花么!”
张昌宗得意地一笑,向杨帆侧了侧身子,压低声音道:“五郎的《三教珠英》即将完成,小弟又在长安立下大功,圣人甚为欢喜。京里传出消息,有人建议由五郎入礼部兼掌国子监,执天下文教呢。”
杨帆微微一怔,讶然道:“执掌文教?这是何人倡议?”
张昌宗微笑道:“梁王!”
杨帆又是一怔,张昌宗晒然道:“上一次因为武延基之死,他上书弹劾于我,想必是见我圣宠未衰,才又急求补救,这番恭维只是不想我去找他的麻烦吧。呵呵,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唔……,呃……六郎所言甚是、甚是!”
张昌宗听出杨帆语气勉强,不由睨了他一眼,正看见杨帆急急掩住一丝异色。张昌宗顿生疑窦,忙敛去笑意,不悦地道:“张某一向视二郎为知己,二郎如今有话却不肯对张某直言么?”
“这个……”
杨帆一脸为难,但是见张昌宗目光灼灼,实在难以掩饰,这才迟疑道:“杨某只是觉得,梁王有此倡议,如果真是有意与六郎修好那再好不过。就怕……就怕他是别有用心……”
张昌宗疑声道:“教化乃治世大道,主持教化便如掌乾坤,这种事怎么能别有用心?”
杨帆徐徐地道:“教化非一日之功,圣人春秋已高,只恐……远水不救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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